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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117)

等得阿黛放下笔,外间天已渐白,家里的公鸡已叫了两遍了。

“三丫头,你今天倒起早。”王靛醒来,看到阿黛坐在桌前梳头,油灯刚灭,还有淡淡的烟在缭绕。王靛说着还扑到窗前,看着院中的梅树,绿叶成荫。

“果然是梦,梅花哪里开花了。”王靛嘀咕着。然后转头看向阿黛,见到桌边那一叠子颇厚的纸张,便好奇道:“写什么?”

书中,聂小倩的故事并不复杂,若是用钢笔写也不过两三页的事情。只是这用毛笔写,便成了颇厚的一叠子了。

王靛拿起一看,她本就喜欢才子佳人的故事,而聂小倩的故事,虽然换成了鬼,但其实也是旧瓶新装,还是才子佳人。佳人落难,才子相救,佳人以身相许的老桥段子,只不过把佳人变成了鬼,那落入眼中,自有了神奇之处。

王靛看的手不释卷。随后就坐在那里,脸也不洗,头发也不梳的,直到把这个小故事看完才罢手。

“你们两个丫头,这都日上三杆了。怎么还躲屋里。”院外,刘氏没好气的道。

最近公主闹事,再加上京中来人要查学子上书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的都是闹心事,刘氏的急脾气便也发了,平日里又没个好脸色起来。

王靛这厮眼色最快,早一步一溜跑的出去,阿黛依然慢条斯理的,不过,现在,就算被刘氏说上几句,她也淡定非常,早已不在乎了。

昨夜半夜的雨,今晨却是好天,隔壁的聂小倩搬了梯子将家里的一些干菜晒在屋顶上。

“聂姐姐,跟你说个好听故事听不听?”王靛边洗漱边冲着聂小倩道,本着自然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好啊。”聂小倩一贯随和,平日虽不多说话,但邻里多是喜欢,当然也有那碎嘴的,在背后窜掇着说聂小倩来历不明什么的。

但宁家人自己不在乎,便是别人再说什么自也毫不相干了。

于是王靛便把刚看的故事跟聂小倩说了起来,说的是神彩飞扬。

不过听的人却是异色连连。

这故事是要用来做说书的段子的,阿黛本就打算一会儿找聂小倩看看的,此时,二姐先一步说了倒真合心意,于是便也问道:“聂姐姐,你说这故事用来说书可好?说起来这故事还得益于宁大哥,他于我大哥吃酒时就说起过若兰寺的神奇。”

阿黛说着,便盯着聂小倩的脸,但凡聂小倩若有一丝不愿意,那她也就不在多事了。

“甚好。”聂小倩点点头。她于宁采臣这一段本也是相当传奇,若是能像义妖传那样流传下来也是美谈。

更何况,阿黛这故上并未注明宁采臣和她的名字,于她的生活并无影响,如此,何乐而不为。

“嗯,我一会儿就让我大哥交给盲翁。”阿黛笑眯眯的点头。

于是接下来几天兰若寺的故事便又在钱塘茶馆里流行了起来。

而一些不方便出来的闺阁小姐也让家里的丫头出来听,听完了回去讲。

阮府。

刚吃过晚饭,天气闷热,阮秀坐在闺房里,半开着窗,凉风习习。

桑红一边为阮秀打扇子,一边说着兰若寺的故事。

不过,阮秀的心思显然不在故事上,她此时手里拿着一封信,信是由二伯带来的,是二伯家的三堂姐寄给她的。

这时,阮夫人推门而入,桑红放下了扇子便退了出屋。

“怎么了?我看你吃饭的时候闷闷不乐的,可是你三姐在信里又说什么怪话了?”阮夫人看着女儿手里的信问道。

“她还能有什么好话呀。”阮秀没好气的道,前世,这个三堂姐就处处踩在她的头上,而今世,重生后,她先是帮着提醒姑姑赵拓之事,使得姑姑逃脱了一场劫难,也使得阮家逃脱了一场劫难,现在家里的老夫人还有恭王妃都甚是看重她。

已经几次催她回京里,只是因着安修之的事情。她终是有些放不下。

如此,却惹的三堂姐忌恨在心。

也不晓得她跟安修之的传闻三堂姐是如何知晓的,这会儿居然巴巴定信来嘲笑了她一翻。

本来,她还在想着。等到安修之高中状元,到时再看看三堂姐的脸色是何等精彩,可没成想,又出现了学子上书一事。

赵拓之死,在朝中就十分的敏感,而钱塘学子一上书,立刻的朝中便风起云涌起来。

当然了,这些风起云涌于她一个小女子来说没甚么关系,但是作为上书首当其冲的安修之,王继善还有教谕沈槐三人。却总是逃脱不了干系的。

“娘,二伯可说了朝廷要怎么处置安修这他们?”阮秀拉着阮夫人坐下,有些急切的问道。

“好象是要罢了他们今年的乡试资格,让他们闭门读书,三年后才准参加。不过王继善和安修之两个为首的怕是不会这么轻,搞不好要革了功名。”阮夫人道。

“革了功名?”阮秀猛的惊跳了起来。

“是的,你二伯是这么说,不过,倒是有一个方法能让安修之避过灾祸。”阮夫人道。

“什么方法?”阮秀赶紧问。

“让安修之出来举证,说他的行为是受人胁迫,到时他自然就无罪了。”阮夫人有些不是滋味的道。二伯从京里一来。就把夫君训了个狗血淋头,这不算还让她出面,让秀儿去劝安修之举证别人,这都什么事儿?只是二伯本就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大的还还止一级,又抬出家里的老夫人。他一家终是阮家人,却是拒绝不得。

更何况安修之是自家夫君的学生,自家夫君也有教导之责,所以,这个法子也是不得不为啊。

“这法子怕是不成。”阮秀摇摇头。前世跟安修之相处了八年多,对于安修之的品性还是有些了解的。

“不成就算,咱们就回京去,总有口饭吃。”阮夫人道,他二伯一来咄咄逼人的,她心里也是有些不愤的,倒不想逼着女儿去做这种事情,这种事情对女儿家的名声毕竟是不好的。

“娘,我不甘心就这么回京,或许,不管成不成总要试一试。”阮秀却是拧着眉,前日,她无意中从巧姐儿嘴里知道一个消息,那安修之居然对王靛许下,王靛一日不定亲,他便一日不说亲的誓言,说实话,若不是前世她隐忍惯了,她当场就差点爆发了。

这一世,她贵为阮府的千金,没想到在安修之眼里仍然比不上王靛。

既然这样,那就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若是安修之一意孤行,那这一世,安修之的前程怕也就止步于此了。

……

西湖河堤。

安修之被巧姐扯着到了曲院小亭,此时正是夏天,小亭外荷叶田田。

进得小亭,巧姐就避到远处,亭中,一女子窈窕而立。

“安大哥。”女子回过身,正是阮秀。

“阮姑娘,你找我何事?”安修之拱手,却也立在亭外。

“安大哥,我二伯从京里来了,带来了朝中对学子上书的处理结果,所有学子今年乡试不得参加,但安大哥和王训导,很可能会被革除功名。”阮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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