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自家夫君也比老二那浑球好多了,公主的偏心实在是有些毫无道理。
“行了,少说一句。反正老二现在也分了出去,再说了,他把免死金牌拿出来赌,京里那位还不知会有什么反应呢,稍安勿燥吧。”赵衡嘴上道。心中却也是有些意兴阑珊。
便背负着手,出门散心。
只是走出门口,赵衡一时之间也不晓得要去哪里,去朋友家,怕没面子,去酒楼吃酒,他本是开酒楼的,钱塘各家酒楼都熟,而现在他就是不想再碰到熟人。
“来来来,喝一碗。”此时,几个工人走到不远处的王家酒肆门口,也不进店,只是在一边的柜台上买了几碗酒,一人一碗的,喝完了便抹净嘴巴上的酒渍,继续去码头干活了。
看着倒是好不痛快。
看着这一幕,赵衡便踱步上前,这种酒肆他还真没来过,听说王家酒肆里的盲翁说的故事也是极好听的,今日就去王家酒肆吃吃酒吧。
赵衡想着,便抬步进了王家酒肆。
只是他没想到一进酒肆,就看到赵昱那混小子坐在窗边,对着窗外的老柳树,悠悠闲闲的吃着酒。
“大哥。”赵衡看以赵昱,赵昱自也看到了赵衡,便也站起身来打着招呼。
赵衡本就是强压着心头火,此时一见的赵昱,那心头火气便直冒了出来,再也压制不住了。
“二弟,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赵衡沉着一张脸质问。
“大哥,小弟我未曾胡闹。”赵昱放下手中的酒杯,低垂了一下眼敛,然后的抬眼道。
“还未曾胡闹?当初,将自己的产业全输光不说,如今居然还拿免死金牌出来赌,你要置大家于何地?”赵衡拍着桌子步步紧逼的置问。
“大哥,你此番心境不平,我不于你多说。”面对赵衡的置问,赵昱平静的道,然后坐了下来,自管自的喝酒。
有些事情解没法解释。
“你……”赵衡没想到二弟竟是这般的不理不踩。
不由的用劲握了握拳头,酒也不吃了,黑沉着脸,愤愤的离开。
第一百零八章 连锁反应
“卧看落月横千丈,起唤清风过半帆。且并水村欹侧过,人间何处不攀岩。”
看着赵衡离去的背影,赵昱一口饮尽杯中之酒,嘴里便朗诵着,随后放下酒杯和酒钱,背挺如松,飘然离去。
阿黛中午来大哥这里酒酿,没想到却看到这一幕兄弟反目。
而赵昱读的这首诗是苏轼的诗,此时赵昱读来,却也是别有意境。
作为赵拓,他的一生英勇至及,但同时也是凶险至及,而最终算是求仁得仁。而作为赵昱,生活看似悠闲,但又何尝不是暗涌处处,公主的偏心终究还是造成了兄弟离心。
只不过以前,赵昱是个无良子,就算是公主偏心,但因为名声不好,威胁不到赵衡的地位,赵衡自是拿出当大哥的气度,不同赵昱计较。
但如今不一样了,赵昱已是浪子回头,再加上公主的偏心,赵衡心里自然有些不安了,这么说来,免死金牌就成了兄弟关系恶化的催化剂。
果然,不管是赵拓还是赵昱,都应了一句“人间何处不攀岩。”
“阿黛,爹在老柳树那里跟于老先生吃酒呢,这是一壶温好的酒,你给他们送过去。”这时,王成出来,店里忙,便差使了阿黛去送酒。
就在门口,几步路而已。
阿黛接过酒壶,便送了过去。
老柳树下,王继善,于老先生,还有聂纪堂,三人各据一角,中间一张石桌,桌上摆着几样小菜,都是下酒的时兴菜。
石桌下还有一只火盆,雪后初晴的天,如此喝酒,别有风味。
“阿黛来了。真是及时雨,酒正好空了。”看到阿黛过来,于老先生含笑道。
“是我大哥算的准。”阿黛笑嘻嘻的道,随后为三人斟满酒。
自老爹成为县学教谕。有许多事少不得要于老先生支持,再加上两人也算是谈得来,于是便经常一起小酌,多少时间喝多少的量,王成已经心中有数了,本来酒会早一步送到,只是今天多了一个聂纪堂,把握上多少有些差别。
此时,聂纪堂却是打量着阿黛,这姑娘不正是那日撑船的姑娘吗?
“这是我家三姑娘。平日在她大伯的药堂里学习点医术。”看着聂纪堂的神色似乎有些认识阿黛似的,王爹便介绍了一下自家女儿。
“原来是王三姑娘,倒是有一面之缘。”聂纪堂说着,便说起了当初过湖之事。随后却又冲着阿黛道:“姑娘一语中的啊,二期香会的。我果然遇上了我的侄女。”
聂大人在钱塘于失散的侄女相识之事,大家都是知道的,只不过没想到这中间还有阿黛的事情。
“三丫头这术数的本事见涨啊。”一边于老先生打趣道。平日里阿黛来帮着于老夫人看病时,有时便也会预测上几句,多是鸡毛算皮的小事,权当说笑而已。
“算不得什么,也只能是姑妄言之妄听之。”阿黛道。
后面这一句便是取自聊斋里的诗。
姑妄言之妄听之。豆棚瓜架雨如丝。料应厌作人间语,爱听秋坟鬼唱诗。
“这话对了。”于老先生含笑点头,于术数一道,一句姑妄言之妄听之就够了。
这时,一阵风过,聂纪堂重重的咳了几声。
“我看聂大人脸色有些不太好。怕是有些受风了吧,阿黛医道不错,不由让她把个脉看看。”于老先生便在一旁建议道。
在于老先生看来,这位王家三姑娘的医道颇有些独到之处,不说别的。就他那老妻之病,在别人手上看了这么多年了,那病还是时好时发的,也就阿黛接手这些日子,经过大半年的调养,到得如今,基本上是痊愈了。
“如此,就麻烦王姑娘了。”聂纪堂道。
他也觉得身子有些沉沉的。
阿黛看了一边的老爹,毕竟聂纪堂可不是一般人。王爹微微点头。阿黛才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下来,又让于家的老仆拿了一个软垫子过来,垫在石桌上,然后三指摸脉。
从脉相上看,聂大人应该是劳累了,再加上没有休息好,又逢风雪之天,受了一丝风寒,不是很严重,几剂药就行,不过,阿黛此时又察觉这位聂大人寸口之脉分明流利,且如一点明珠在盆,往来撞指,这是要入公台之位了。
也就是说这位聂大人官运享通啊。
“嗯,大人想来是最近一段时间没有休息好,再加上遇上了风雪天,这才有些受寒,这样吧,我给大人开一贴安神药。”阿黛道。
“既是风邪,当以去邪为重,为何是开安神药?”一边于老先生道。
易经为六经之首,古人读书,医理多少也懂一点,更何况于老夫人久病,于老先生也有些久病成良医味道,这时便提出质问。
“心为人身这主君,聂大人之所以受风邪,正是因为他心神不宁,才被外邪入侵,所以当以安神为重。”阿黛道,便是后世,许多感冒药都是有安眠成份的,便也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