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一阵车辙声响起,却是阿黛同赵昱回来了。
阮彤和高云仙远远见得赵昱和阿黛下得马车,便远远的福了一礼,然后上了阮家的马车,离开了。
阿黛看着远去的车影。
“怎么了?”一边赵昱看着阿黛一直看着远去的马车,便问道。
“哦,没什么。”阿黛回了句,她只是在想着,这阮家姐妹的事情,靖王选妃怕是又有一翻热闹好瞧了。
“风大了,快进府吧。”赵昱一手拢着阿黛的肩,挡住刺骨的晚风。
“嗯。”阿黛点头。
两人进了府,先回屋里换了身衣裳,然后便去见恭王妃。
端正院的偏厅,恭王妃正坐在炕上,一手端着茶杯,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此时,一个丫头掀了帘子进来,行礼道:“世子,和世子夫人来了。”
恭王妃这才回过神来:“让他们进来吧。”
丫头立刻掀了门帘子,迎子赵昱和阿黛进来。
“见过王妃。”阿黛和赵昱行着礼。
“坐吧。”恭王妃指了指一边的椅子,阿黛同赵昱坐下,一边的丫头上了热茶后便退了出去。
屋里,只有恭王府,元三姑,赵昱和阿黛四人。
“英华庵的事情我听说了,做的不错。”恭王府这时开口淡淡的道。
“这是王妃教导的好。”阿黛微笑的道。当然,这言外之意嘛,既是王妃教导的,那这事引起的闲言碎语王妃也不好责怪阿黛了。
恭王妃没想到阿黛会这么说,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倒有了一丝笑意:“滑头。”
阿黛淡笑。
一边赵昱却是淡然。
恭王妃这时转过脸看着赵昱,心里真不是滋味儿。赵拓以这样的面目再出现在她面前,说是恨吧,也没有恨了。但终是不甘心,她跟于月华争了几年。可到头来好象还是于月华赢了。
可现在不甘心也没法子,这恭王府还就得这贼小子能撑起来。
纷纷扰扰的几十年,到得最后这个结局,只能说是老天爷的捉弄。
“听说,你二月份就打算动身出关去西域了?”恭王妃收拾了心情,冲着赵昱问。
赵昱每一次面对恭王妃,心中也是有些说不出的味道,恨。肯定恨的,若不是这个女人,母亲或许到现在还活着。可问题是现在,他以赵昱的身份活着,也拿恭王妃没奈何,恭王妃唯一的把柄就是赵颐的身世,可随着赵颐去世,这把柄也就消失了。
其实就算赵颐还在,恭王妃最终的结局也只能是幽禁宗祠,跟她现在的生活也差不多。
所以。两人便一直这么僵持着,更甚者了,为了恭王府。为了不至于让阿黛为难,两人也一直处于一种表面冷淡,但实则算是有些默契的态度。
当然,重生成赵昱之后,赵拓复仇的心思也淡了不少,母亲临死前的话还在他的耳边响起。
“死了的,未必就是不幸,活着的,也未必就是幸事。所以。不要恨,只要看着。且看它高楼起,高楼塌。”
六岁的记忆并不长久。但唯有这句话,一直在赵拓的脑海里,死之前他未必能明白,死之后,他反而明白了些。
“是的。”赵昱点点头。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只望你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绝。”恭王妃两眼森森的盯着赵昱。
“不是我把事情做的太绝,而是某些人有没有把路走绝,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只能一切随它。”赵昱迎着恭王妃的目光道。
听着赵昱的话,恭王妃两眼更加的森冷,紧紧的相着赵昱,赵昱毫不示弱的迎着。
好一会儿,恭王妃长长一叹:“我言尽于此,你看着办吧。”
“嗯。”赵昱点头。然后站起身来一拱手:“王妃休息,我们告退。”
“阿黛慢着,这个拿去吧。”恭王妃却突然叫住了阿黛,然后冲着一边的元三姑道,三姑把发地盒子拿过来。
“是,王妃。”元三姑应了声,走到一边,捧过来一只梨花木的盒子。
恭王妃接过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块令牌递给了阿黛。
阿黛有些狐疑的接过,是一块镶金紫檀木牌子,做功极为精致,上面镶了一个“令”字。
“这……”阿黛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转眼看了一边的赵昱,赵昱神色有些震惊也有些不解。
“回去吧,我要休息了。”恭王妃这时逐了客。
阿黛再施一礼,同赵昱出得门。
“这时什么?”出得门,阿黛有些好奇的问赵昱,扬了扬手上的牌子。
“兵符,半块兵符,这就是恭王府军权的所在。”赵昱看着阿黛手上的牌子道,对于恭王妃,心中更是说不出的味道了。
“是不是说有这个兵符,你出关外便能指挥得动军队?”阿黛连忙问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赵昱此刻去西域就安全多了。
“当然不行,这只是半块兵符,还有半块在皇帝那里。但有这半块兵符,就能调动属于赵系的私军,百人以下。”赵昱道,当然,所谓的百人以下只是规定,具体还是有宽松的尺度的。
一听这话,阿黛便知道这块兵符可是了不得的东西。
“王妃为何会突然把这个交出来?”阿黛有些疑惑,之前她还担着王妃对赵昱下手呢,如今有这兵符在,倒不存在这问题了。只是王妃为何会的马这兵符交给赵昱呢,这想来应该是王妃最后的底牌了,没有这个,赵昱要架空她太容易了。
从自保来看,王妃这样做非常不合情理。
“怕是阮家在边疆的问题很大,大到一但揭开,很可能连我恭王府也会陪葬。”赵昱沉着声道。
第一百七十三章 春风不度玉门关
王成到京时正是二月春风似剪刀的时节。
王家的小院里。
阿黛陪着大嫂孟氏说话。
“娘说,现在她的身子骨也还硬朗,也是个闲不住的,就让我把阅儿和微儿丢给她带了,其实,我这做娘的哪里舍得下两个孩子,可阿成一个人在京城闯也不是个事情……”
说到这里,孟氏停顿了一下,脸色又有些气愤的道:“你不晓得啊,这段时间你大哥在京城,钱塘那边什么怪话都有人说。人都说了,你大哥在京城发大财,又要娶娇娘了,指不定几年后,便得带着庶子庶女回家,娘听着气恼的很,只是你大哥那性子,虽说不是那沾花惹草的,可他讲义气啊,万一哪个兄弟把妹子什么的托付给他,他还不得收在身边当眼珠子爱护着,所以思来想去的,你娘便让我跟着一起过来了。”
孟氏轻声细语的说着跟过来的理由。
“娘这顾虑也是对了,大哥那性子,叫人一烧,说不得就要做出一些不着调的事情。”阿黛点头道。又问道:“爹娘身子骨可好?”
“好着呢,那赵四爷把县学的一摊事情全交给爹,你也晓得爹的性子,越忙他越有精神。如今,小阅儿才不过四岁呢,爹已经开始在教他认字了,那小家伙儿性子一点也不象阿成,倒跟爹似的,坐在那里认字,能乖乖的坐一个下午,爹说了,阿成小时候,一注香的时间都坐不住。”说起儿子王阅,孟氏两眼眯成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