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说这什么话,我这不是听说你爹要考秀才嘛,我瞅着如今你爹的精气神,这回秀才准过,到时,我只要一说,你爹考了二十多年的秀才没过,如今一吃我的鱼就过了,那我不是还能跟酒楼里提提价吗。”胡姜氏瞪着眼道。
听得胡姜氏这话,阿黛知道这鱼不收是不行的。
不过,胡伯母要是想跟酒楼提价的话,阿黛倒是有个好主意的。
“胡伯母,你要跟酒楼提价的话,我倒有个主意。”
“哦,什么主意,说说。”胡姜氏好奇的道。
“反正这鱼只有胡伯有本事抓到,如今是每天给酒楼提供两尾吧?”阿黛反问。
“不错。”胡姜氏点点头。
“这鱼本就稀少,我看以后胡伯每月给酒楼提供两尾就够了。”阿黛道。
“那怎么成,酒楼还不闹翻天啦。”胡姜氏直摇着头。
“不会的,这对酒楼也是有好处的,现在黑龙鱼提供的这量,少是少,但还没有到稀少的地步,只要有钱还是能吃的上的,所以,这鱼价酒楼也不好开的太高,可若是每月只提供两条,那物以稀为贵,到时酒楼把价提的多高别人都没话说,这其中利益可就大了。再如果到时我爹真过了秀才,胡伯母再那么一宣传,说不得,外地的人都要千里迢迢的来吃这黑龙鱼了。”阿黛笑咪咪道。
后世最普通的一种销售手段,饥饿营销。
胡姜氏虽然还不是很明白这其中的道道,但隐约中也感到了其中的关键所在,于是连连点头。
其实阿黛之所以提这个,倒并不完全是为了让胡家赚钱,而是这里面亦有因果。
黑龙鱼只有胡伯才能抓到,阿黛猜想着,这里面胡家应该是曾有过一次莫大的机缘。
只是,万事都得有个度,这些年,胡家靠黑龙鱼也着实发了不小的财,但同时也沾了莫大的因果,特别是这几年,胡家再怎么赚钱,可都会出一些意外,从而败财,比如,胡家大嫂的事情,还有胡家大嫂进门多年,至今未有身孕等。
而如果,胡家长此以往,那么,黑龙鱼绝之日,说不得就是胡家大灾之时。
虽然阿黛现在心神还不足以清晰的感应这些,但隐隐约约之中,却是有一些感觉,因此,便有此一提议。
如此,姜氏送的黑龙鱼,阿黛也就收的心安理得了。
两人正说着,刘氏和王靛母女俩回来了。
“娘,阿靛,回来拉,可扯了什么好看的布料了?”门口,孟氏冲着母女俩打招呼。
只是刘氏和王靛母女俩却好似什么也没听到似的,哼也没哼一声,一阵风似的进了家门。
进了院子,看到胡姜氏,刘氏才扯着笑脸打了个招呼,只是再怎么扯着笑脸,脸色仍是不太好的。
姜氏看得出这母女俩定是遇上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再加上又想着阿黛出的点子,想着赶快回家跟当家的好好琢磨一下,便告辞了。
刘氏心里正闹的慌,告罪一声,也不多留。
送走胡伯母,阿黛扯了下孟氏,关了院门一起回屋,走到门口,就听得屋里王靛重重的踢凳子的声音:“我早就说过了,安家不是什么好人家。”
第二十九章 阮小姐
“娘,二妹,出什么事了?”孟氏问道。
刘氏脸色阴沉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事情毕竟还没弄清楚。
一边王靛却是不管这些,一脸我早就料到的样子道:“还有什么不好说的,我早就说了,安婶子就是攀高踩低,十岁那年,我带三妹去给安家拜年的时候,安婶子就嫌我家穷,对外人都不愿承认我是安家未来的媳妇。若不是后来安家也落败,我们两家这亲事早就吹了。现在,安修之中了童生案首,又拜得名师,又哪里再看得上咱们家,你们心里还是早有准备吧。反正,我一句话说了,我不嫁安修之。”
“你给我住嘴,未来婆婆和相公是由你这么编排的?”在内屋休息的王继善推门进来,瞪着王靛道。
这二闺女真是越大越不懂事了,这样的话传出去,她以后在安家可如何立足?
王靛立刻红了眼,重重一跺却,不理众人,转身回屋,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屋里便传来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王继善看了一眼阿黛和孟氏。
“我去看看二姐。”阿黛知情识趣的进了屋。
“胡伯母送了黑龙鱼来,我去厨房煮鱼汤。”孟氏虽然平时不愿干活,但煮吃的决不在此例。
阿黛进了屋,王靛看了她一眼,更是侧过脸,理也不理阿黛。
阿黛也不是真要劝二姐,就二姐这脾气,她若是再劝,二姐只会更生气。
因此又拿出那本太素秘法,坐在掉了漆的桌边细细看了起来。
屋内无声。
屋外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
“娘子,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继善问道。
“我今天带阿靛去做衣服,在街上看到修之陪着阮夫人和阮小姐逛街,状似亲热,又听得裁缝铺的几个人在传,说阮先生甚是看重修之,颇有让修之做女婿的意思。”刘氏道。
“人家说什么你们就信啊?毕竟是阮先生的妻女,修之作为学生,帮忙照看点也是应该的。再说了,阮家是什么人家,京城大族,恭王妃就出自阮家,别说修之一个小小童生,便是高中状元,阮家也不一定能相得中。”王继善有些轻责的道,怪刘氏听风就是雨。
王继善心里则也另有谱子,于阮家无关,只看安修之,安家。
若是安修之真的因为发达而做出背信弃义之事,那这门婚事自是作罢,都用不着安修之来悔,他王继善亲自退亲。
所以,现今之局,当是坐其言观其行,稍安勿燥才好。
“也是。”听得王继善的话,刘氏倒也有些哑然失笑,这别人家还没怎么样呢,自己这边倒是先乱了阵脚了,这可不成。
阿黛这边听着,这才明白怎么回事,想着那日的入梦,若是依着梦境的情形来说,安修之是决不会负自家二姐的。
父亲的办法,听其言,观其行是再好不过的了。
……
院外传来扣门声。
孟氏开门,没一会儿,安方氏拉着巧姐就进来了。
阿黛和王靛被叫出来见了礼,然后邀了巧姐进屋里说话。
屋外,安方氏说明了来意,她是来借船的。
“明日,灵隐寺有祀福法会,正好修之要参加院试,这可是顶顶重要的一场考试,我打算去给修之祀个福。正好,阮先生的娘子和千金也要去灵隐寺,总不好让她们娘儿俩个去跟一些个臭汉子挤客船吧,说起来阮家这样的人家那真真是什么没有啊,可看那阮先生在咱们钱塘,一不占公,二不逞富,当真是清廉的让人心服。”安方氏道。
她的声音响亮,阿黛等人在屋里听听清清楚楚的,王靛更是一脸愤愤然。
阿黛也皱了眉头,安婶子这意思是来借自家的船带着阮先生的娘子和千金去灵隐寺祀福,可别忘了,父亲也是要参家院试的,安家人也知晓,可祀福的事安方氏却是提也不提,也不曾相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