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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春暖(39)

她记得很清楚,上辈子她死了之后, 顾鸿远都活得好好的, 顾鸿远最后还做了权倾天下的摄政王, 他又怎么会有事了?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春暖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她想她要去找顾鸿远, 她一定要去找到他,他不会就那么死了。

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天空, 轰隆一声, 黑沉沉的天空响起一道惊雷,炸得人的心脏都跟着飞快跳起来。

几道电闪雷鸣之后, 倾盆大雨随之而来,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向大地,犹如天河缺了一道口子,雨水带着强劲的力量,哗啦啦倾泻而下。

春暖走在大雨中,雨幕迷蒙了视线,不一会儿,她从头到脚都被雨水湿透了。

安心撑着油纸伞追上来,尽量把油纸伞往春暖头上遮,拉住春暖道:“二少奶奶,这么大的雨,你去哪儿啊?赶快回去吧。”

雨下得太大,雨声淅淅沥沥,说的话都听不清楚,安心完全是对着春暖在吼。

春暖却半点儿反应也没有,只眼睛直视着前方,木然地往前走。

“二少奶奶,你浑身都湿透了,再这么下去,你会生病的……”

“我要去找顾鸿远。”春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顾鸿远不会死的,他一定还活着,他还等着她去救他。

“二公子摔下山崖了,已经有人去找了,现在下这么大的雨,你去了也于事无补啊,你跟奴婢回去吧。”安心撑着伞走在春暖的旁边,但是风雨太大了,根本遮不住什么,她想把春暖拉回去。

奈何春暖只是摇头,雨水顺着她的脸上滑下来,分辨不出到底是眼泪还是雨水,她道:“安心,你回去吧,我去找他,我一个人就可以……”

“你这个扫把星,大半夜发什么疯?来人,把她抓起来丢到柴房去!”蒋氏忽然带着人从前面走过来,她的身侧走着一个替她撑着伞的丫鬟,后面跟着几个膀大腰圆的粗使婆子,各个脸上生横肉,凶神恶煞的模样,一看就来者不善。

“你们要干什么?”安心挡在春暖面前。

“让开!”粗使婆子粗壮的胳膊一挥,直接把安心推倒在地。

“我要去找二公子,求求你夫人,求求你……”几个粗使婆子走上前,扯的扯胳膊,扯的扯头发,拼命要把春暖往柴房拖,春暖大声哭求,几乎叫哑了嗓子,奈何蒋氏就跟没听到一样,一直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完全无动于衷。

“夫人,夫人,求求你,求求你让我去找他……”

哭喊的声音渐渐远去,粗使婆子拖着春暖离开,泥地里留下一条长长的痕迹,大雨依旧汹涌地下着,无情地冲刷着一切,很快就把地上的痕迹冲洗得一干二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就好好在这儿呆着吧!”

粗使婆子把春暖拖到了柴房,打开柴房门,砰地一声把她丢进去,毫不留情地关上门。

春暖挣扎着爬起来,扑到门边,用力拍打着门扇,哭求道:“放我出去,求求你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找二公子,求求你们……”

门紧紧地锁着,门外没有半点儿声响,所有人都走了,没有人关心春暖的哭求。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春暖叫哑了嗓子,无力地滑坐到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头深深地埋在臂弯里,肩膀抖个不停。

顾鸿远不会死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春暖迷迷糊糊地睡去,又昏昏沉沉地醒来,她的头很痛,全身酸软无力,喉咙干哑,像是有个东西哽在那儿。她想,她这是昨晚淋了雨,得了风寒,她抬手摸了一下额头,有点烫,好像还发烧了,她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奈何腿脚蜷缩得太久,又酸又麻,像是有万只蚂蚁在上面爬,根本使不上半点力气,刚一动就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摔倒在了地上,她张了张干裂的唇,没能发出一丝声音。

春暖头晕脑胀的躺在地上,身上烧得越来越厉害,意识渐渐迷糊,最后她又昏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春暖一直昏昏沉沉地倒在地上。

半梦半醒之间,仿佛有人在盛怒之下踹开了柴房的门,春暖听得动静微微掀开了一丝眼皮,只迷糊的看到有个人影神色凛然地大踏步垮进柴房里,他在看到她狼狈的样子时瞬间勃然大怒,动作极迅速地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往外冲,一边疾走一边吩咐人去请大夫。

“春暖,别害怕,你会没事的。”

隐隐约约之间,春暖仿佛听到了顾鸿远的声音,一股熟悉的清冷的味道传入鼻中,他抱着她的胸膛很温暖,双臂很有力,她吃力地又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只看到一个坚毅的下巴,下颚绷着一条直线,双唇紧抿,显出他的不悦和愤怒。

好想睡觉……

春暖实在撑不住,又闭上了眼睛,昏昏沉沉陷入一片黑暗里。

“春暖,不要睡,大夫一会儿就来了……”

在意识完全黑暗的那一瞬,春暖听到了顾鸿远焦急的声音,但是她到底还是抵挡不住黑暗的侵蚀,陷入了昏睡里。

“春暖……春暖!”

顾鸿远沉着脸,抱着春暖大步回到锦墨院,快步奔进正屋里,把春暖放在床上。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春暖,顾鸿远目光深沉如大海,海面上平静无波,海底却是暗波汹涌。

顾鸿远抬手摸了摸春暖的额头,春暖烧得厉害,两个脸蛋儿烧得通红,双目紧闭,嘴唇干裂,像一朵快要枯萎的花儿,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仿佛随时会随风而去。

想到此,顾鸿远突然浑身一颤,大手握住春暖的手,低声道:“春暖,你会好起来的,我不会让你有事。”

“江大夫来了,江大夫来了……”阿贵终于把江老大夫请来了。

“江大夫,快帮她看看。”顾鸿远上前一步,扶着江老大夫到床前坐下,让他给春暖诊脉。

顾鸿远紧盯着江老大夫动作,见他时而皱眉,时而摇头叹气,不禁也跟着皱起眉头,担忧道:“江老大夫,春暖怎么样了?是不是病得很严重?”

当然病得很严重,任谁看一眼都能看得出来,江老大夫诊完脉,转头对顾鸿远道:“我先给她开副药,你让人赶紧去煎了给她服下,要先把高热退下来再说。”

“好。”顾鸿远应了一声,让江老大夫赶紧写方子。

方子写好,顾鸿远立马把药方子交给安平去抓药,安平急急忙忙去了,不一会儿,药抓回来,安平又拿着药去厨房熬好了药送到正屋里。

碗里装着黑乎乎的药汁,淼淼白雾升起,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苦涩味道,顾鸿远朝安平伸出手,“把药给我吧,我来喂她。”

安平只好把药碗给了顾鸿远,顾鸿远端着药碗坐到床边,修长的手指拿着勺子,舀了一勺药汁,低头仔细吹冷,再喂到春暖的嘴边。

春暖嘴巴紧闭,喂到嘴里的药汁,有一大半都从嘴角流了出来。眼见春暖吃不下去药,顾鸿远皱紧了眉头,这种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了,他只想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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