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天气便入了冬。
元好的身子经过几个月的休养,也终于恢复了些。
这天天气晴好,苏嬷和小梅搬到了院子里的太阳下,然后扶着元好靠在上面,晒太阳。几个说着闲话。
“听说,御史中丞杨大人的公子病故了,那可是晴儿公主的未婚夫,这下晴儿公主未嫁先守寡了,怎么这么不走运。”苏嬷道,这是她昨天听两个宫女说起的。
“叫我说死得好,那御史中丞自个儿是御史,儿子确实个混账东西,欺男霸女的,哪时是病故,根本是跟人在青楼里争风吃醋被人失手打死的,这样的人,晴儿公主不嫁还好了,嫁给那样的人,哪里有幸福可言。”小梅在一边气哼哼的道。
“叫人打死的,那杨大人怎么不参那人一本啊,还说病死的,岂不是打落牙齿活血吞了。”苏嬷奇怪的道。
“哼,杨大人有什么脸面参人家,是他儿子先拿剑出来的,真说起来,还是他公子先行凶,只不过本事不济罢了,再说了,他公子是跟公主订了婚的,这种事,他哪有脸提啊,他还怕晴儿公主怪罪他家呢,所以,双方私了了。”小梅打探消息倒是很有一套的。
元好靠那里听着这些,心里想着,这御史中丞杨大人是元阁老一系的,贪污腐败的事情不去管,却尽是弄些个歪门邪道,为元阁老排除异己,不过,最近似乎又同尹随在那里暧暧昧昧的,这样一个人坐在御史中丞的位置上,实在是个祸害,说不得,她倒是可以借这个事把他拿下,只是换谁上呢?
元好琢磨着,终于想到了一个人,颜广。
颜广在北疆边城石县做县令,到现在有五年了,听说石县被治理的不错,只是这家伙不会钻营,又似乎得罪了当地的一些势力阶层,被朝中的一些人打压,似乎自己的手上还压着几份弹劾他的折子,是该把他调回来了,虽然,一步到御史中丞还不可能,但,可以从御史做起。
元好正想着该怎么运作。
“皇上来了,皇上来了。”这时,挂在一边树上的八哥远远的看到皇上一行过来,便欢快的叫了起来。
几人伸头一看,却没见皇上的人影,便知那八哥又谎报军情。小鱼便气哼哼的推了一把那鸟笼,鸟笼一阵晃当,把那只八哥给吓的惊叫不停:“晕了,晕了。”
一众人看着那只傻鸟,乐不可支。
“小鱼,不准其负八哥。”元好瞪着小鱼道。
“它坏。
”小鱼道,这只八哥老是啄他。
而就在这时,那只八哥又在叫道:“皇上来了,皇上来了。”
小梅在一边也跳脚:“这傻鸟,哪天把你烤了吃了,省得一天到晚乱说话,皇上在哪里,皇上在哪里。”
“朕在这里。”这时,门口一人接话,众人望去,果然见皇上带着马公公和一个小太监小顺子一起过来。皇上还抱着一个东西。走进一看,是个婴儿。
一边的小鱼呀的轻叫一声,便跑到庸儿身边,伸着手戳着婴儿的脸,脸上是高兴的笑容。
元好看着那婴儿,知道,定是南雅留下的那孩子,笙儿,南雅死后,这孩子一直放在圣祖太皇太后的宫里抚养着。
“皇上坐。”元好招呼着,一边的小梅忙着上热茶。
“小梅,你刚才可是在找朕?”庸儿问道。
一边人听他这么问,便笑得打跌,小梅伸了伸舌头道:“不是的,是那只傻八哥,每天喊皇上来了都要喊个七八回,小婢就逼问它皇上在哪里,没想到皇上真到了。”
“原来是这般,那朕回来,岂不就成了那只傻鸟。”庸儿道。
“小婢不敢。”小梅连忙请罪。
“没事,起来,说知呢。”庸儿抬了抬手,笑着道,随后却转过脸,对元好道:“太后,庸儿救你件事?”
“什么事,庸儿说。”元好道。她这才发现,庸儿的眼神里含着怒意。
“庸儿想请太后帮忙照顾笙儿,行吗?”庸儿问。
“行是行的,只是笙儿不是一直在圣祖太皇太后那边吗,怎么突然要送到我这里来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元好问。当日,自己病重,这笙
儿就送到了圣祖太皇太后那边。
“圣祖皇奶奶岁数大了,而他手下的那些个奴才惯会偷懒,我刚才去看笙儿,笙儿在那里哭个不休,也不能答理,我一查之下,才发现,照顾笙儿的奶妈生病了,没了奶水,却连个问的人也没,笙儿今儿个到现在都还没吃呢。”庸儿一脸怒容的道,太妃死了,他把这个弟弟当宝贝呢,哪见得人这般的怠慢。若不是看在那些人都是跟着圣祖太皇太后多年的份上,说不得,他当时就发作了。
“还没吃。”元好也皱了眉头,然后挥了挥手给苏嬷:“苏嬷,去弄点米糊来。”
“是。”苏嬷下去,不一会儿端了一小碗米糊来,然后接过周潢怀里的笙儿,坐到一边喂米糊,小娃子显然饿狠了,一口接一口的,十分急切的样子。
苏嬷见孩子这般,却也心疼无比,便冲着元好道:“太后,就留下吧,这么大了,也不需要请奶妈了,反正老婆子事不多,以后就交给老婆子带。”
“那行,平日我让小梅也帮衬着。”元好点头,不管如何,孩子总是无辜的。
小鱼见笙儿留了下来,也高兴的不得了,上前非要接过苏嬷怀里的笙儿,抱在怀里,弄得一边的苏嬷紧张的不得了,不过,小鱼却抱得稳稳的。
庸儿这时也高兴的松了口气。
“对了,太后,庸儿还有一事。”这时庸儿又道。
“什么事?”元好问。
“庸儿想重修火凤宫”庸儿道。火凤宫是当年越妃的住所,火灾后,便荒弃了,又因为闹过鬼,所以认识一片残橼断壁的样子。
“重修火凤宫?”
“是的,无风说,这是父王的心愿,庸儿想为父王完成,也是庸儿对父王的一种怀念,父王他小时候,就是住在火凤宫的。”庸儿有些哽咽的道。
“我这没有问题,你请示过圣祖太皇太后了吗?”元好问。
“庸儿本来是要请示,结果碰到笙儿的事,就先过来了,庸儿这就去请示圣祖太皇太后。”庸儿说着,又风风火火带着人去了圣祖太后宫。
只是,没想到的是圣祖太皇太后却极力反对:“不行,当年有道士做过法,说那里是一块凶地,只能这般的压着才好,若是重新翻修,放出了恶鬼,到时整个后宫乃至整个皇宫都会遭殃。”
“圣祖奶奶,父王说过,鬼怪之说,纯属无稽之谈,我堂堂天子,又岂能去忌讳鬼怪,那是可是越妃,以及我父王小时的住所,若真是有鬼怪的话,那更应该重新翻修,将鬼怪赶走,岂能让它打扰越妃和我父王的清静。”庸儿道。
“不行,再说了,现在国家打乱初平,国力还很弱,国库也是空虚,此时又岂是大兴土木的时候。”圣祖太皇太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