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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武家,来接的武氏的大嫂,是个肤白富态看着好相处的女人。
见着他们,一人塞了一只刻成金猪模样的小玩意,胖乎乎的憨态可掬,楚媏也没漏下。
及笄后,很少还把姑娘当做小孩子对待,楚媏看着武家大夫人笑眯眯的温和模样,侧着头小声朝阮沁阳道:“这武家看起来不错。”
阮沁阳斜眼,好歹也是个县主,竟然就被只小金猪收买了。
砚哥儿无意又瞧见她们说悄悄话了,轻咳了声。
“砚哥儿可是喉咙不舒服,患了风寒?”武大夫人道,说着就要把他抱起来。
砚哥儿脸红地摇了摇头:“无碍,我只是咳一声。”
阮沁阳还能不明白他,捂唇轻笑,砚哥儿听在耳里,脸红的像是熟透的番茄。
武氏住的院子已经全换成了红色的缎带,喜字还没贴出来,但一片喜气洋洋。
武氏还是姑娘发髻,但是透着阮沁阳与楚媏她们都没有的温润气质。
阮沁阳带着砚哥儿与阮姀请安,唤了她“夫人”。
其实这般提前请安,阮沁阳也不知道该叫人什么,她跟阮晋崤不同,父母对阮晋崤只是个代号,他可以对谁都那么叫,但是武氏进门,她都没办法叫出口。
所以只能叫她夫人。
武氏也不在意这个,让他们上前说话,问了砚哥儿课业,问了阮沁阳她们的女红,连带楚媏她也聊了几句。
武氏算不得多漂亮,但她身上有种淡定的气质很叫人舒服,听着她柔声细气的说话,根本不会想着她们是同辈人。
离了武家,楚媏还不住说:“我本来不怎么看好你这个继母,但现在看来还不错。”
“要不要我给你打听打听武家有没有未娶的公子哥?”
“?”
“我看你说他家什么都好,说不定跟他家气场相投。”
楚媏抬手锤了阮沁阳:“我与你说正经的。”
“你的终身大事难不成就不正经了?”阮沁阳挑眉反问,楚媏呲牙,“那你帮我问问。”
“没有的,”阮姀在旁小声地道,“母亲是武家最小的姑娘,她上面的哥哥姐姐都各自嫁娶了。”
与武氏说了一会儿话,阮姀看着脸色红润许多,大概是知晓未来主母好相与,心情放松许多。
“那就没法了。”楚媏耸肩,“想见金公子,到底什么时候能见?”
楚媏刚说完,就察觉到阮沁阳脚步顿住,不解地看向她:“都困难到你不想跟我走一路了?”
阮沁阳微摇头,抬手遥遥指过去,指向不远处脸色微红的俊朗如清风明月的少年:“金公子在那,你声音太大他好像听着了。”
说完,就见金珏栩脸上的红色蔓延到了耳畔,楚媏瞧着脸也忍不住发烫。
咬牙切齿道:“你怎么不提醒我。”
“我也是一抬眼的功夫。”阮沁阳语气无辜,而且哪会想到在武家会看到金珏栩,“难不成是命定的缘分?”
金珏栩上前想打招呼,刚走进就听到阮沁阳的自言自语,表情涌上了丝丝无措:“我是还书给武三公子,在门口就听到丫鬟说了两位县主在这里。”
所以是知道了在这,也料想到可能会碰到,不是什么命定。
楚媏毕竟不是羞羞答答的闺阁女子,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听着金珏栩的话,下意识道:“所以你是知道了我们在这里特意过来?”
金珏栩紧张摆手:“我无意冒犯,只是恰好走了这条路。”
刚看到金珏栩,楚媏有些惊讶,在她心中镇江第一公子,那应该是临鹤差不多,不至于恃才放旷,至少会有些目下无尘的清高。
但是金珏栩完全不一样,明明生了一副让姑娘忍不住多看几眼的好相貌,却容易面红耳赤,不过更显得他是个真诚有趣。
无意遇见,没说几句话互相告辞,阮沁阳不忘邀请金珏栩参加大礼:“虽是侯府迎接新主母,但我也为我们小辈们排了几桌。金公子记得赏脸。”
金珏栩点头:“到时候一定前往。”
说完,金珏栩察觉楚媏一直好奇的打量他,想到她之前说要见他,有些不自在,拱了拱手道:“栖霞县主来镇江游玩,可有去游船,过几日有夏会……”
金珏栩走后,楚媏见阮沁阳恍神,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这是怎么了?”
阮沁阳眨眼:“我脸上是不是有字?”
楚媏把阮沁阳从右瞧到左,又从左瞧到右,连痣都没看到一颗,看得气呼呼冒火气:“哪有字?”
“我还以为我脸上写了‘阮晋崤’这几个大字,让人避之不及。”阮沁阳抿唇,“我不知道有夏会。”
她在镇江住了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受到这待遇,未婚的公子哥与姑娘们组聚会,她竟然半点都不知道。
阮沁阳的神情有些崩溃,楚媏沉吟:“可能是以为都通知你了,反倒都忘了你。”
“我是能被忘了的人吗?”
楚媏说不出话了。
阮沁阳捏拳,阮晋崤坏东西,坏她社交,坏她行情。
第82章
当日回家, 阮沁阳晚饭都没吃, 楚媏跟砚哥儿守了她一会儿, 就放她一个人在屋里冷静。
“二姐这是怎么了?”
被拉出房门, 砚哥儿还是不明白二姐在气什么。
都是姑娘,楚媏能明白阮沁阳的心思, 以前在镇江她一定是中心一样的人物,就像是有些人家宴会以请到章静妙为荣的感觉一样。
但那么突然间一回来连有宴会都不知道,一定会有失落感。
而且不止是这会儿的失落感, 等到她跟阮晋崤成亲,这些姑娘家公子哥的聚会跟她更没关系,她估计只能跟……武大夫人她们已经成了亲的人聚会。
想着,楚媏打了个激灵, 突然不怎么想嫁人了。嫁人哪里是好事,从姑娘变成了妇人, 头发梳成妇人髻年纪无端看着都要老五岁。
“到底是怎么?”
砚哥儿滚圆的眼睛盯着楚媏,不明白所以然。
“你就当做你二姐姐想你大哥了。”
“?”
“你怀疑着看我做什么?他们是一对,难不成你不想你二姐想你大哥?”
被那么一反问, 砚哥儿想想也是,当天回屋给大哥写信,把今天的事描写了一遍,后头添了一句:“二姐这般茶饭不思, 应该是想念大哥, 望大哥多给二姐来信, 别冷落二姐让她胡思乱想。”
看着信后殷切嘱咐, 阮晋崤大概能想到砚哥儿鼓着脸认真思索着笔的样子,扯了扯唇,折了信封扔进了抽屉。
“殿下,该去祖庙了。”
阮晋崤颔首,换上大红色蟒袍,金冠束发,眉目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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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不去?”
阮沁阳摇头:“乏了。”
楚媏受金珏栩邀请参加夏末庆宴,但这宴会没邀请她,她去做什么。
“就算没帖子给你,你的模样就是帖子,谁敢拦你。”
阮沁阳揉头,越说她越觉得自己心酸的紧:“主母进门也就这几日的事,我留下处理家里事物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