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吞了吞唾沫，没来由的有些怯懦，今天的花泽初音给她的感觉比以往还要危险，就像是一件事情埋在心里很久，马上就要喷发而出的而感觉。
“你……”牧野杉菜说了两个字又停下来，拽着道明寺司的衣袖示意。
花泽初音在座位上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的两人，然后悠闲地停了下来，语气温和：“牧野小姐，怎么，你上次不是还说不要跟我这种社会的蛀虫讲话？现在是因为道明寺司而勉为其难了么？”
好吧，某只少女毫无压力的皱眉，嘴巴越来越毒神马的都是浮云。
“好了，花泽，”道明寺司打断了初音还没说完的话，微微蹙眉，把侍应生手上的咖啡接过来放在牧野杉菜面前，熟练地加好糖块和奶精，“你最近心情也不好，不要因为这些小事弄得不愉快，没什么意思。”
花泽初音眯着眼看着道明寺司手上的动作，看着那一杯咖啡香气袅袅的骨瓷杯，又瞅了眼面前的黑咖啡，突然就想起远在大洋彼岸的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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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短信，还没有收到回复。
牧野杉菜的咖啡她很熟悉，是道明寺司的口味，大概是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便拥有了相同的习惯。道明寺在美国和她认识的那段时间也是极喜这种咖啡。
“爱尔兰花式……”花泽初音语气微微低喃。
对面的道明寺司却是猛地一怔，随即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少女，却见初音没有丝毫的动作，只是轻微的瞟了一眼牧野杉菜的咖啡，神色未有改变。
又是他多想而已。
他以为，至少，花泽初音应该是记得他的喜好的。
初音眯眼，眼底是满满地笑意，看着一脸局促拿着咖啡当水喝又被烫到的牧野杉菜，再看了眼十分紧张的道明寺司，缓缓舒了口气。
其实，她终究无法改变任何事情。
就像面前的这一场戏，她一直以为身在其中，因为道明寺司对她有恩，所以可以为道明寺司出些许更好的主意。
谁知道一切早都已经注定。
早知如此，她不会再说出劝告的那些话。
黑咖味苦，入胃却是甚好的，有益于身体器官的健康，花泽初音轻轻抿了一口，然后笑着开口：“阿司，希望你喜欢一个女人就如同你喜欢一种咖啡一样。”
咖啡物语曾说，人一旦喜欢上一种咖啡，如果没有外物的变迁，这种喜好一般都不会发生改变。
就像花式咖啡甜蜜，摩卡宠溺，墨西哥苦咖清冷，努瓦克华贵。
牧野杉菜和道明寺司，终于也多了这种咖啡带来的真实感。
生活真是很奇妙的东西。
“……我还要赶飞机，有什么事就说吧，”花泽初音笑意盈盈，抬手又看了看时间，想起距离登机还有一个小时二十分钟，距离到达大洋彼岸还有十三个消失四十五分钟。
大抵幸福不远，所以便多了好心情。
花泽初音想起这两天发生的一切，满意的总结自己已经把能做妥帖的事情全部料理妥帖，以后所有剩下的事情便与她无关。
道明寺听到花泽初音对于咖啡的评价，已是惊诧。
难得，她还记得。
“是这样，”看着对面甚难见到的笑脸，道明寺司终究不知道怎么开口，却被旁边的牧野杉菜拉着衣袖非要拽着说话，只好硬着头皮开口，“花泽，你了解藤堂静的事情么？”
“藤堂静？”
花泽初音的笑容淡了几分，“怎么了？”
女孩的表情变化全部进入对面道明寺司和牧野杉菜的眼底。
“你……”牧野杉菜看着初音的表情一脸不爽的就要站起身说话，却被道明寺司一把拉住坐了下来。
“花泽，你其实早都知道我们是为了什么才来的吧，”对面花泽初音的一切动作都是道明寺司所熟悉的，一切动作都只是表面上的而已，他太过于了解花泽初音。
每当花泽露出阴沉的表情超过两秒钟，就一定是刻意表现出的。
原来，所有在这件咖啡店发生的事情不过是他和牧野杉菜的自导自演，道明寺司笑得越发苦闷：“初音，你真的变了，变得……越来越厉害了。”
花泽初音微微一愣，放在咖啡杯上的手指下意识紧了紧。
“阿司，我刚来东京的时候，你也这样说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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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出，瞬间咖啡座里一片寂寞。
花泽初音觉得有些堵得慌，依稀她还记得初来乍到的时候，冰冷极了的飞机场，早晨五点的光景，她一个人提着旅行箱往外走，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只觉得寒冷直入如骨。
那时候，只有一个人开着张扬极了的跑车早早的侯在机场。
这个世界，真的世事无常。
“……我……”道明寺没有想到花泽会突然想起那句话，想要说什么却终于顿住，只是感叹，“难得，你还记得……”
“花泽，你难得记住一句我说的话。”
道明寺的语气里听不出悲喜，空旷的仿佛可以听到空气入肺的慨然。
初音愕然，随即笑道：“也罢了，是个人总是会变的，我大概还会继续变化吧。道明寺司，这么久以来，谁能说自己是一成不变的呢？”
对坐的男子沉思，漂亮的黑色头发遮住了眼神和想法，半晌声音磁性的开口：“……只是可惜了而已。”
只是可惜，有些过去明明残忍的不想去回忆，却偏偏有一条透彻大路可以直通到底。
“呵呵，”花泽初音笑着摆手，再没有刚才的表情，“藤堂静的事情我知道，说实话，我很早就知道了，现在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是怎样想的？”
呐，虽然她不排除她自己会自动摒弃掉这两个人奇妙的想法。
牧野杉菜一听花泽初音说了这话，立刻站起来说道：“当然是要你帮忙藤堂静学姐了！她那么完美，一直都在为自己的梦想和事业而奋斗！谁像你们……”
说道最后几句收了声，大概是跟着道明寺司的时间长了，也学会了什么场合该说怎么样的话，什么样的话在求人的时候不能说。
可惜，给人留下了坏的印象有哪里有那么容易消除。
再说，其实这么长时间，花泽真的已经对牧野少女的蛀虫论题自动免疫了。
唔，奇特的女孩子啊，道明寺司还真是满重口。
花泽初音摸了摸鼻子，然后抿了口咖啡，思考了片刻倒没有立刻回答牧野杉菜的话，反而饶有兴趣的看向道明寺司：“怎么？你女朋友还觉得你是蛀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