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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犹未悔(139)

他怔怔的望着我,最终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违心的话,“对,你说她会没事,便会没事。”

我破涕而笑,因为我相信韩秦墨,我总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也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只要他和我说陈榆没事,就会没事。

我相信了他所有的话,所以当陈榆被穿蓝袍的护士从抢救室推出来,直到医生那句,病人已经抢救过来,我身体才回了些力气。

韩秦墨扶着瘫软的我,许久都没说话,陈榆被推进重症病房,我们不能进去,但我又不放心,所以在走廊里坐了一夜,他也陪我在医院坐了一夜,直到天光白肚皮渐起,睁开眼我人还在韩秦墨怀中,他的外套罩在我脑袋上,将我裹紧的只剩两只眼睛在外面,明明特别寒的天,却觉得很暖,大概是他身上温度的原因。

我睁开眼,便看到韩秦墨朝我微微一笑,他扶住我肩头的手将我扶正了一下,声音清明,问,“醒了。”共节女技。

我想起昨天我那狼狈的模样,脸有些微红,想要从他怀中出来,他却抱住我不松手,我推了他两下,却发现他难受皱了一下眉头。

立马不敢动弹,问道,“怎么了?推到你哪里了。”

韩秦墨试着动了两下手臂,一边没有在意的说,“只是手臂有些麻。”

“啊?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说完便去握住他手,发现平时白皙修长的手,此时冻的有些乌青,手臂一截也是冰凉,他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是感动,又是懊悔,杵在哪里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韩秦墨大概是动了两下,手臂才恢复知觉,他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将他的外套仔细给我裹好,又恢复了他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身上只穿了一件v字领的黑色羊绒背心,和白色衣领染血的衬衫,他转身要走。

我从身后扯住他衣角,仰着头问他,“你要去哪里。”

他看到我眼里的不安,顺势握住我扯住他衣角的手,“给你去买早餐。”

我说,“我不饿。”

“可我饿。”

我说,“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

韩秦墨将我从长廊上拉了起来,道,“跟我走。”

我担忧看了一眼病房里的陈榆,有些犹豫,道“可是陈榆。”

“现在我们留在这里也没用,先带你去吃完早餐,然后将你身上这满是血的衣服换了,在来医院也不迟。”

我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身上也有我许多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让他这样一个爱干净的人和我一个模样,确实有些难为他了。

便点点,他牵着我,掌心很大,温度很暖,容纳我正好。

我跟在他身后,不由抬头看他,发现他嘴角正轻轻衔着笑意,仿佛心情很好的模样。

只是在心里有个疑问,为什么别人都躺医院了,他还能心情好到这样?太没良心了点。

韩秦墨将我带到一家酒店,在前台开了一间房,便将我带了进去,我有些忐忑建议,道,“开两间吧,孤男寡女的,不好。”

他眯着眼睛打量我几眼,“你认为我会对你怎样?”

我赶紧说,“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觉得让你和我共用一个浴室,有些委屈你了。”

韩秦墨没理我,只是淡淡道,“我不介意。”

我介意,但这话只能在心里嘀咕一声,自然不敢拿到台面上来说,最后他也没有听我的开两间房,我们一走到房间。

我便抢先跑到浴室将门一关,道,“我先洗!”

韩秦墨被关在门外,很有绅士风度没有和我抢,也没听见他答我话,只是听见他开电视的声音。

我也没多想,只要看到热水和干净的浴缸,整个人就已经迫不及待脱着身上满是血腥的衣服,抬脸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脸上的血如果去拍鬼片,真是吓人绝好的面孔,都不用化妆的,贞子算什么,也亏了韩秦墨敢领着我过大马路,他也不怕嫌丢人。

要是我是他,面对对方这样的尊荣,估计都想装作不认识。

看了许久,觉得再看下去,绝对连自己夜晚睡觉都会做噩梦,立马将浴缸热水放好,整个人噗通一声跳到浴缸里,热水接触皮肤那一刻,觉得这世上再也没什么会比现在这一刻更为舒服了。

在浴室里面泡了一个热水澡,跑到皮肤起皱发白,才愿意从浴缸站了起来擦干身体,刚想习惯性伸出手去衣架上拿衣服,却发现除了浴巾,什么都没有。

我瞬时间简直要哭了,只能无奈看向地下已经湿透了的原来的衣服。

困在浴室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出去,浴室门外渐渐响起脚步声,我看见韩秦墨身影停在浴室门口,他问,“进去这么久,怎么还没好。”

我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能哭丧着脸,说,“韩秦墨,我好像没有衣服。”

他说,“是吗。”

我说,“是,怎么办。”

“你先出来。”

我快速冲上前,拉住门,担心没有锁紧,“不,死也不出去。”

门外的影子转身走了出去,我以为韩秦墨不管我了,更加急了,高声问了一句,“你干什么去!你别走啊!”

可浴室门口早已没了韩秦墨的身影,我有些犹豫稍稍拉开门一点点,发现大厅只有电视的声音,什么都没有。

我从门缝隙里探出一个脑袋,左右巡视了下,“韩秦墨?你去哪里了。”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抬脸看了,却发现韩秦墨手中正提了一个袋子向我这边走来,他望向浴室门口只探出一个脑袋的我,一愣。

我转身就想躲进去,谁知他已经抬脚快速走到我面前,将浴室门一推,把我从里面扯了出来。

我死命抗拒着,又是羞又是急,道,“韩秦墨,你无耻,快放开我!”

第一百三十章 可缓缓矣 (十九)

去医院看陈榆的时候,她已经醒了,病床上的她,由于失血过多躺在那里。始终不发一言,我坐在她对面,手中搅合着一碗银耳莲子粥,觉得温度正好便打算喂给她,她却抿着唇,摇摇头,眼神里满是颓废,对我道,“裴含。我是个废人了,你真不该将我救回来,我的痛苦你是不会明白的。”

我将碗往床头上一放,神色冷冽看向她,“我救你并不是因为想救你,其实你生与死和我没多大关系,你要是死了,说不定我会更欣喜,我为裴誉不值,他现在因为你进监狱,你却寻死。”

陈榆此时犹如一朵失了水分的花,苍白的唇紧闭。无神的眼睛里有水光,“这辈子是我欠他的。”

我咄咄逼人,道,“你何止欠他的,你还欠小旗的,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还不清楚,你要死没人拦,但是陈榆我老实告诉你,这次裴誉因为你进监狱。我没怪你还算好的了,本来要在这几天救裴誉的,你却给我搞出一个什么自杀,你自杀可以,凭什么死在裴誉公寓,此举动是想要裴誉一辈子都忘不掉你,一辈子内疚吗?你居心何在,如果所有人都要像你一样。遇到几个波折就想到自杀,那我是不是在我出生时候,就该选择性自杀个彻底,难道我遇的事情会比你幸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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