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铃按了几分钟后,护士还是没来,已经在床下仿佛响了好几回了,我知道这通电话是谁打的,除了裴誉,不会有人打给我,因为这个铃声是我特设置的。
我急的差点破口大骂,伸出手也不顾受伤的手,抓起一个抱枕扔向韩秦墨,我说,“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我让你帮我捡一下!”
我是真的急了,因为是裴誉的电话,我能不急吗?
韩秦墨轻而易举的接过飞过去的枕头,脸色没有半分变,只是微微勾着唇,一副凉薄的表情,“这就是你求人的方式。”
我说,“举手之劳的事情,算不上是求吧。”
韩秦墨反手将那个枕头砸了回来,正好砸在我脸上,虽然轻飘飘的不疼,但是我被他那不经意间一扔,吓的往后倒,脑袋磕后背的墙上。
由于动作过大,本来止好血的手,又是一阵滚热的液体渗透出来,白色的纱布上,像是刚从染缸上色回来。
我痛的连叫喊的力气都没有了,本来今天所有的力气都耗尽了,现在疼的我简直要虚脱了,两眼发昏。
我说,“韩秦墨!你这禽兽!”
第三十三章 情两难(二十四)
我疼的往后倒,还不忘咆哮一句出来,韩秦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立在我床前,他的影子投射在我身上,不知道疼痛所致,还是怎么的,我眼前一遍发昏。
我感觉一双温热的手,碰触在我紧皱的眉头上,他的声音如流水一样,缓缓在我耳边骚乱着,他说,“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求我。”
我伸手想要去打开他停留在我眉头上的手,却发现一动弹,我身体从心尖上发出一股撕裂般的疼痛。
血简直跟水龙头一样,不要命的往外冒,韩秦墨扶着我身体坐好,他扶我的姿势极其温柔暧昧,我整个人仿佛就他怀中一样,他一只手揽住我腰一手扶着我的脑袋。
那种感觉,是宠爱,我不懂为什么脑袋忽然出现这样两个字眼,是宠爱吗?真是搞笑,他也是这样对待景甜的,像韩秦墨这样有极度修养的男人,无论是面对自己讨厌的女人,或者什么事情,都会以最完美的解决方法去面对。
我对自己脑袋里,这呼之而过的念头,恶心到了。
我说,“你少假惺惺,都是因为你。”
韩秦墨并不理会我,只是将我安顿好后,转身掏出打了一个电话。
不一会儿,病房里站满许多护士和医生,为首的一个男人,始终低着头,没有说话,但额际上有冷汗往外冒。
韩秦墨吩咐道,“去处理一下。”
然后那男人得了眼色,喊了一个主治医生模样的人,为我清理手上又裂开的伤口。
韩秦墨却面无表情眯着眼睛,在这一群人循环着,他冷声问,“谁负责服务这一房。”
那为首的西装男子看了我一眼血淋淋的手臂,脸上冷汗更加冒了一层,他低头谨慎回答道,“韩总,请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韩秦墨道,“你们医院的服务服务铃是摆设?还是你们医院本身就是一个摆设。”
那西装男子大概是医院的管理者,是何等的聪明,自然不用多加去理会这句话的意思,便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也杀鸡儆猴道,“韩总,不好意思,是我们的失职,我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他说完这句,对着身后穿着护士服的一堆人的人群中喊道,“叶护士长,我希望您也给个交代。”
说完,对着韩秦墨鞠了一躬,便带着一大堆人马离开。
我看着这一幕杀鸡给猴看的戏码,无声的笑出声,刚才到底是谁拿枕头来砸我,转眼间就拿那些护士开刀,服务铃按了十几分钟没有听到,确实是他们的失误,但我气的不是这个,所以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将火发在她们身上。
那主治医生本该开刀的手,却用来给我包扎清洗和消毒,我真是走运了。
他帮我包扎完伤口后,整个人松了一口气,这韩秦墨到底什么身份,我表示特别好奇,居然敢让他们这样害怕。
之后我得知,特护我病房的护士被开除了,连着那个叶护士长,也被端了窝。
就因为我按了一下铃,没人听到,便被开除了。
我不知道他此举是处于何意?我的手在次血崩完全是因为他好么?
第三十四章 情两难(二十五)
他说,“如果不想血流身亡就不要再动。”
他说完这句话后,他叫来的全市最好的外科医生,已经匆匆赶来,为我检查了伤口,表情特别的凝重,韩秦墨看着那医生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妙,似是不经意问道,“怎么样。”
那医生拆开纱布看了一眼,口气有些凝重道,“情况比我想象中的糟糕。”
“有话直说。”
那医生细细的拿出一小坨变色的棉花,沾上了些许酒精,在我受伤部位擦拭着血痕,我的伤口已经是血肉模糊了,他观察了我的伤口好一阵道,“已经伤到骨头了,因为刀口有点深,建议马上准备手术。”
说完,便放下我的手看向韩秦墨,韩秦墨看了我一眼,眉头微皱,沉吟了好半响,最终点了点头。
当护士推着我准备进手术室的时候,我说,“现在你满意了?”
他没有丝毫内疚道,“是你先动手。”
我咬牙切齿道,“怜香惜玉你不会吗?”
他微眯着眼,上下打量我好一会才道,“怜香?惜玉?你?”
我看到那种怀疑的眼神,当即就有撞墙的冲动,我将脸气愤的撇了过来,我说,“也对,只有景甜那种楚楚可怜的,才值得被人怜香惜玉。”
我本来是说一句气话,然后身体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由着让他们将我推向手术室,韩秦墨站在我身后,不知道是我的幻觉,还是听过了,他声音远远的来了一句,“也不全是,有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要…保护你…”
他那句话若即若离,我听不太真切,因为声音真的特别小,我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也没有去多想。
当我即将被推出病房那一刻,我忽然从病床上直挺挺的坐了起来,我反身对韩秦墨说,“我呢?!”
我忽然的回身,让他挑眉看了我一眼,脸上表情有些许柔和,但是那丝柔和收的很快,转瞬即逝,他临危不乱的将视线放在一只掉在地下没来得及去捡的上。
我对身边的护士道,“能不能帮我去捡一下。”
护士会意,刚想去捡,韩秦墨已经先我们一步弯腰,轻轻松松就将那部捡了起来。
我气道,“你还给我!”
韩秦墨并没有理我,反而将那枚放在手中把玩着,我真怕他打开去看,因为刚才我为了接这通电话,连手臂上的伤都不顾,依照韩秦墨这样狐疑的性子,他肯定会对这通电话产生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