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还在我耳旁说着,我也听着,其实也没有听进去多少,只不过是不好拂了她的意。
而郑小亚这几天都表现的非常平静,我以为会一直这样平静下去,便没有去关外界的事情,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直到温达有一天指名点姓让我去给郑小亚道歉。
我有些不服气的说:“我为什么要道歉?”
温达大概被我的反问给愣住了,她看着我这样一副模样,她开口说:“杨卿卿,你要知道我们开的是酒店,得罪一个人也有可能得罪一连串人。”她指着墙壁上的服务宗旨对我说:“你看到这几个字了吗?顾客是上帝这五个字时刻在这上面,只要你和她道歉完后,她也没有什么理由再来为难你?”
我已经不想再次和乔荆南有关的女人再次纠缠下去,觉得这一切都显得特别烦,我问温达:“是不是我道歉了,她就不再找我麻烦?”
温达说:“她是这样说的。”
我说:“好,我去。”
温达松了一口气,在我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说:“杨卿卿,做我们这一行的,就是这样,谁有脸,我们都需要低头,在社会上这样的委屈不是最后一次,也不是第一次,作为一个人,拿得起放得下,才是最难学的,一个道歉少不了你几两肉,到时候态度好一点,就算条件过分,你咬牙撑过去,以后一切就会好。”
温达说完这句话后,便抱着手中的文件离开了。
是的,这个社会上最难学的,就是拿得起放得下,可又有几个人可以做到?有些人甚至在宁死前最后一秒都没有放下过,何况是我们这些还在这世界内死命挣扎的人。
需要低头的事情还很多,既然已经决定要独自面对这所有一切,这都是我该学会的。
我听了温达的话,第二天一早,便站在郑小亚门口等着,我敲了很久的门,她一直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将门给拉开。
郑小亚化妆精致的妆容,对站在门口的我,伸出手小幅度扇着自己的脸,她脸上光滑白嫩,上面还有水润的光泽,大约是刚做完面膜,她瞧着我说:“今天还这么早,杨小姐这么早来干什么?”
我简单的说了一句:“道歉。”
郑小亚用手拍着脸上残留的化妆水说:“这就是你的道歉?”
我说:“那你想要我怎样道歉?”
郑小亚将我拉开,对着我说了一句:“先进房间来说。”
她转身走了进去,她酒店房间内还坐了几个人,男男女女都有,坐在沙发上吸烟的吸烟,喝酒的喝酒,音响声音调的特别大,地下满是倒地的酒瓶,还有地毯上的瓜子壳,房间简直不是用一个乱字可以形容。
我跟着她走了进去,坐在沙发上的男男女女东倒西歪,看到我们进来后,对郑小亚身后的我吹了一声口哨。
郑小亚坐在沙发上他们中央,满是冷笑的看向我。
我忍受不了这样的烟味,觉得有些恶心,催促的说:“郑小姐想要的道歉方式是什么,尽管直说,只要是我能够做到的,我都可以向您诚挚道歉。”
郑小亚懒懒靠在沙发上打量着我,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打量着,忽然笑着说:“难怪还有几分姿色,那天居然连乔荆南的腿都敢做,我以为是个女人就以为自己有资格呢。”
郑小亚说:“你今天是来道歉的吗?我看着怎么觉得不像呢。”
她坐在沙发上伸出手,把自己新做的水晶美甲放在灯光下照了照,似乎在等着我做表示。
我站在那里许久,对她诚恳的来了一个四十五的鞠躬,一直没有动,保持弯腰的动作说:“郑小姐,作为顾客,您是上帝,我确实不该与您发生争执,上次的事情对您造成伤害,我表示诚挚的道歉,也希望您不要和我计较,请您接收我的道歉。”
我弯着腰盯着自己的脚尖许久,忽然房间内传来一阵嘲笑,坐在沙发上的人笑的合不拢嘴,我一直弯着腰没有动,郑小亚坐在沙发上,几乎笑出了眼泪。
她说:“杨小姐还是七十年代的人吗?道歉方式这么古板,你是不是年龄越老越不懂我们这些年轻人的世界了?你说,依照你这样的人,他怎么可能会看上去你?这不是痴人说梦话吗?”
我一直弯着腰没有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内的嘲笑声终于停止了。
郑小亚说:“杨小姐,你不抬起脸来,我怎么看得见你那诚挚的道歉?”
她这样说着,我只能缓缓直起腰,抬起脸看向她。
她手中正握着一副珍珠项链,放在手中一粒一粒数着,数到一半的时候,她停了下来,拿起那串项链放在我面前问:“好看吗?”
我过了许久才说了一句:“应该很贵吧。”
郑小亚说:“一点也不贵,不过是一栋房子的钱而已,是他给我买的,我昨天还喜欢,今天就不喜欢了。”
她细细的摩挲着圆润的珍珠,看着我带着笑意,她两只手忽然扯住项链两端,就在那一瞬间,那一条珍珠项链,在地下到处弹跳乱走,在房间内四处滚落着。
郑小亚笑的特别开心,她指着那一地珍珠说:“这串珍珠项链是三十二颗珍珠串成的,杨小姐,你要是一颗不漏为我捡到,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142. 辞职
郑小亚说完得意的笑了,我看着着一地的珍珠,有些全部都跳入家具的角落,想要一粒不漏找出来,除非将这座房间内所有家具全部搬离。
郑小亚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我没有动,而是过了半响,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离开,郑小亚有些没有明白过来,她本来还安然坐在沙发上等着我匍匐在她脚下,一颗一颗找着。
我转身要开门出去的时候,郑小亚从沙发上冲了过来,拦在我面前不解的问:“你还没有道歉,你走什么走?”
我解着自己胸口的工作牌,握住郑小亚的手,把工作牌放到她手心说:“我只是为了这份工作而和你道歉,当我辞职不干的那天,其实你已经从上帝变为和我一样的普通人,对不起,那些珍珠我大概是不能够为你捡了,一栋房子的钱你不心疼,我更加不会心疼,好好锁住那个男人,别有一天被他怎么扔了都不知道。”
我要从她面前经过,郑小亚一把拽住我,尖叫问我:“你什么意思!你有什么资格来和我说这些话?!你只不过是一个二婚女人,你哪里来的胆子和我说这样的话?!”
有时候我觉得真是好笑,可又觉得郑小亚这样的女人真是可悲,以为攀上一个男人就天下无敌了,我对她警告说:“郑小姐,如果您还当您自己是公众人物,最好是松开我。”
郑小亚似乎是存心和杠上了,她不松,她的那些坐在沙发上的朋友一冲而起立马将我围住,有几个女人凶神恶煞的,一副要打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