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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如吾(181)

我摇摇头。

陈冬说:“就盯着隆成的地图。你以为他还需要看隆成的地图吗?”

陈冬所说的乔荆南是一个我完全陌生的乔荆南,我从没见过他发呆,好像他天生就应该保持清醒,在遇到阻碍时,都能轻而易举化险为夷,他在我眼中一直是天神一样的存在。

陈冬笑着说:“这些只不过是一些鸡毛碎皮,四年的时光已经足够去忘掉一个人,可现在你们两人明明都还记着对方,却偏偏要去互相伤害,乔总对自己残忍,却唯独不舍得对你残忍,有一次他胃病突发,被紧急送入医院,我实在看不过去了,不想看他对自己残忍,便问他需不需要我将你接回来,你知道他当时是怎样回答我的吗?他说不能够给你想要的生活,就不要给你任何希望,那样只会使你更痛苦,他说,日子久了,你就一定会忘了他,我看到的只是他的痛苦,每天用大量工作来麻痹自己,反观是你在隆成过得相当自在。”

陈冬说最后一句话的语气带了些嘲讽,他嘴里说出来的乔荆南是我没有见过的乔荆南,陈冬说他胃病的时候,我心骤然紧缩,想到前段时间,我为他做饭,为了表示自己的不满,明知道他不喜辣,却偏偏放很多的辣椒,他不会不吃,就算下不了口,他最起码都会吃上两口。

陈冬没有说话了,车内静悄悄的,我坐在后车座,没有回答他任何话,已经根本不需要回答了,车重新行驶在马路上,我对陈冬说:“你别告诉他,你已经告诉了我。”

陈冬有些不明白,追问一句:“为什么?”

我说:“因为他不希望我知道,那我为什么要去知道?”

陈冬笑了笑,加快了车的速度。

我望着窗外划过的风景,快速倒退的人和树还有建筑,这一辈子我们会遇到很多东西,有些东西你拥有了一天,不是你的,第二天同样会消失,有些东西你哪怕只是拥了一瞬,是你的,在时空流转中,兜兜转转一圈,还是会回到你手中。

我从车窗口收回视线,对正在开车的陈冬说:“你说,我和乔荆南是不是一场孽缘?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却反而越缠越紧。”

陈冬回答我:“大约是吧,不然为什么你一回来,恰巧就撞见了他,这样巧妙的缘分根本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

我哈哈大笑,忽然觉得自己豁然开朗了,人生苦短,就像陈冬说的,没有我在身边,他要如何才能过得好。

这一世我们逆天而行,就算下一世会有报应,那样留到下一世再说,如果这一世都过不好,更别说下一世。

我并没有什么深刻的感触,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快速到达他面前,紧紧抱住他,就算世界末日,天地崩塌,我都不会松手。

这么久以来,我最怕的是,和他分开后,在没有他的日子,我该如何,甚至有时候我想,就这样过下去也好,就算彼此之间的气氛如冰凝固也好过互相看不见。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我总觉得今天陈冬开车特别慢,在马路上像是以龟速行驶一般,其实外面的风景只不过是闪了一下,便更换了。

等我们赶到机场时,陈冬从后备箱将我行李递给我,他对我说:“乔总在机场大厅等你。”

我对他笑着说了一声谢谢,接过他手中的行李箱便往大厅内狂奔而去,我在人头攒动的大厅内寻找着乔荆南,可是人太多,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我只能在人群内横冲直撞。

我在人群内到处张望着,在前方不远处看到一位和乔荆南身形相似的男人,我拖着行李便想要奔向他,刚走两步,身后传来一句:“杨卿卿。”

明明机场内声音嘈杂,可只是这一句话,就让我停住了脚步,我快速回身往声源处寻找,乔荆南就站在我身后几米远,我们之间夹杂着人群,和各国的话语,还有穿着黄色工作服,手推推车经过的清洁人员。

他还是静静站在人海里,目光平静看向我,身后是为他拖着行李的随从。

我站在那里对他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拖着手中的行李箱,快速跑到他面前,站定在他面前。

他看着我,不说话,我喘着气,喘了好久的气,才断断续续问:“我、我、是不是迟到了?”

他弯腰接过我手中的行李,对我说:“刚刚好。”

152. 手感挺好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因果轮回和报应,在爱的面前显得渺小,因为人就是贪图快乐的动物,在最兴奋的时候从来不会去顾后果。

既然我和乔荆南之间是一场孽缘,就请让这场孽缘一直纠缠下去,无论身后等着我们的将会是什么。

坐在飞机上那一刻,我也忘了问他要带我去的城市是哪里,我觉得只要他在我身边,无论在哪里都好。

就像在隆城。

我安心窝在他怀中不用去想以后,也不用去想将来,再次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还是半夜十点,只不过我们身后再也没有为我们负责搬运行李的人,乔荆南牵着我手,行走在深夜的大街上,街上的霓虹灯依旧亮如白日,这里的气温不冷不热,温度正好。

房子的建筑特色和N市也有很大不同,我们走了一段路后,乔荆南牵着我站在马路上等车,我问他现在是在哪里。

他将行李扶正:“你猜。”

我左右看了看,昏黄的路灯下根本无法辨别此刻身处哪里,乔荆南见我张望着,将我脑袋掰了过来,对着不远处打着光开过来的一辆车说:“看车。”

那辆黑色的车正好停在我和乔荆南面前,车上下来人为我们提行李,乔荆南牵着我弯身进入车内,开车的司机皮肤偏黑,使用英语和乔荆南对话。

他问了乔荆南几句话,乔荆南用英语回复了他几句,我没听懂,坐在那里望着窗外划过的风景,从口袋内翻机票,看到机票上那美丽海盗的图片,还有马累国际机场几个字,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乔荆南。

他握住我手:“见过海吗?”

我摇摇头说:“没见过。”

他说:“嗯,等下你就会见到。”

车子行驶了大概半分钟,我坐在车上静静停了一会儿,侧过脸看向乔荆南,他也看向我,我刚想说我像是听到海的声音了,车子渐渐减速,缓慢行驶了一段路程,我只能透过车灯的光,看向前方。

车光将前方凹凸不平的路照射得金灿灿的,车内有些摇晃,我紧紧握住乔荆南的手。

乔荆南带着我下车,直接由着那司机将我们领到海边一处纯白色的别墅处,我们到达房间内后,司机离开,别墅内是一位中年妇女,看到我们进来后,对我们笑容亲切唤了一句:“乔先生,杨小姐。”

乔荆南牵着我一直上了楼,等我们到达卧室的时候,我感觉有海风扑面而来,乔荆南将灯光打开,房间的装潢是偏地中海式,颜色以淡蓝色为主,我将白色的窗帘拉开,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路灯下一望无际正在翻腾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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