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福利院回到公寓,看到冷冰冰的房间后,站在那里许久,走动了两下,听到的全部都是自己寂寥的脚步声,以前一个人时,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就感觉。
可忽然之间,今天就有了,这样的感觉让人觉得恐惧,我也终于明白陆梁静的生活,这样的声音,原来都是寂寞在作祟,习惯了每天回家看到乔荆南的身影,也习惯这小屋内我们两个人的说话声,可当他离开,我才发现,很多不知名的东西已经开始在房间内,四处乱窜。
就如当初我和他,到现在看来,好像是一场幻境。
第三天,房间内还是空荡荡的,每天只有我一个人的走动声,没有说话声,特别静,像是鬼屋。
我没有去练瑜伽,而是去超市买了一些食材,回家炖了一些汤,盛放在保温杯内后,陈冬还是没有来。
今天是陈冬来为乔荆南接换洗衣服的日子,我一直等到下午,没有等到陈冬,最终提着桌上早已经准备妥当的汤出门,从公寓内出去,拦了一辆车去了医院。
电梯到达许资檗所住的楼层之时,我站在走廊口,一步一步朝着那间病房走了过去,最终站在许资檗病房门口。
我从门上的探视口望了进去,里面静悄悄的,包括整栋楼层的都是安静的,以至于我可以听见病房内时常翻来若有若无的纸张翻动声。
许资檗躺在病床上,脸上带着氧气罩,看不见她脸,里面有特护为她调吊水的速度,乔荆南坐在病床旁的沙发上,正低头专注看着手中的文件,许资檗床头柜上几乎被蓝色的文件夹给堆满了,应该都是乔荆南这几天所堆积的。
许资檗好像睡着了,那双正在吊水的手,握在乔荆南的手上,仿佛怕他忽然间会消失不见,而乔荆南看文件的动作虽然不方便,却没有从她手中抽开,而是任由她握着。
我站在病房门口,手有些僵硬,将手中的保温杯弯腰放在门口,刚想转身离开之时,身后站着一个人,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他也正看着我。
我们两个人视线对上,我有些受了些惊吓,刚想说话,乔怵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上,对我做了一个嘘。
他眼神示意我病房内的一切,似乎是怕我开口,吵到病房内的人。
他视线从病房内收了回来,转身朝走廊远处走去,我跟在他身后,走了一段时间,一直到我们的声音影响不到病房内的所有一切。
乔怵转过身看向我,他第一句话是:“她比你需要他。”
177. 醒悟
乔怵说:“你就那么喜欢他?他能够给你什么?”他哼笑了一声,嘴角带着嘲讽道:“钱?”
大约所有人都认为我和乔荆南在一起是为钱,乔怵也是这样认为的,我不怪他,像我这样的女人,如果是为了爱,在别人眼里不过是把自己捧高了一个精神层面,实际上,和为了钱的女人没有多少两样。
我叹了一口气说:“乔怵,很多东西你不懂。”
乔怵问:“那你懂?”
我摇摇头,苦笑说:“我不懂,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明知道,在这段关系中,不止是我会受到伤害,就连你的母亲也不能幸免,我不敢说,我多么没有过错,可我就是忍不住,如果感情可以自己做主,谁都希望自己能够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生活在这世界上。”
我望着乔怵说:“可是我还能吗?我现在就像赌徒,上了桌子从来没有想过要空手离开,所以,你不要再问我那些我根本回答不了的问题。”
我和他说完,抬脚要从他身边擦肩而过,身后仿佛有门开动的声音,我没有多想,只想快速逃离这充满密闭的地方,我需要喘口气,来咽下所有不堵在心口迟迟未动的都东西。
我从医院离开,出来后,像是患有哮喘病的病人,站在外面大口喘着气,可无论怎么用力去呼吸,心总像梗着一团石头。
我抬手抓了抓心口,命令自己,不要乱想,这是乔荆南的责任,从和他在一起那天,我早该想到会有这一天来临,人不能够太过贪心。
我有足够的时间去等乔荆南,我以为只要我能够放宽心,能够不去计较所有,一切全部都会回归原样。
可当我每天在那所空荡荡的公寓来回走着,等着,某一天,去看镜子内的自己,我才觉得现在的自己似乎很荒唐,荒唐到了极点。
我到底在干什么,我在等一个男人的想起,一个男人的垂怜,我好像真的变成了一个可悲的自己。
我忽然吓了一跳,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自己会变得这样可悲了,我和乔荆南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了,我们之间的感情看似坚不可摧,可到现在我才真正发现,我们两个人好像从开始就没有对彼此敞开过心怀,我一直努力将许资檗从我们之间忽视,可事情逼迫而来时,我才发现,任何一点事情就可以让我和乔荆南之间的所有全部崩裂。
就算乔荆南对许资檗再怎么没有感情,可她是他的妻子,是他的责任,只要责任在一天,我们之间永远都存在隔阂。
我不可能像原先想的那样简单,认为只要相爱我和乔荆南就能够一直走下去,生活中其实不止有爱情,有责任,有义务,有很多我们需要负责的所有一切,爱情,哪里经得起生活的推敲。
我忽然间就明白了什么,明白了这几天焦躁的自己,原来我已经把自己逼上了绝路,我害怕失去乔荆南,我害怕他离开我。
以前我从来没有害怕过乔荆南会离开我,因为知道他从来不属于自己,自然不会害怕失去。
可现在呢……
我忽然跌坐在地下,双手抱着脑袋,所有事情全部涌入脑海内,让我头疼欲裂,我坐在地下久久未动。
我忽然笑了出来,望着这空荡的公寓笑了出来。
杨卿卿,现在的你,真的很可悲,你依附在一个男人身上,等着他厌恶你,等着他抛弃你,等着他想起你,你变成了一个和以前完全相反的女人,你和那疯女人又有什么两样?
我笑到自己全身无力了,呆呆的望着某处墙角,然后又再次依着身边的东西站了起来,看向镜子内陌生的自己。
起身从这间公寓内走了出去,我打了一个电话约陆梁静出来见面,两人约在一间咖啡馆,她望见我脸色时,吓了一跳,坐在我对面问我我怎么了。
我第一句话便对陆梁静说:“梁静,你觉不觉得现在的我很可悲?”
陆梁静被我这样一句话问的有些措手不及。
我说:“乔荆南已经有两个星期没有回来了。”
陆梁静搅拌咖啡的手一顿,眼神谨慎的问:“你们之间出了问题了?”
我摇摇头说:“不是,我们之间没有出问题。”
陆梁静问:“那他为什么这么久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