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没反应过来,她已经不再看我从地下爬了起来,整个人平静的有些诡异从病房里走了出去,剩下我手足无措的站在哪里。
回去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是奔向洗手间,拿着牙膏往牙刷上狠狠挤了一大堆牙膏,对着牙齿就跟吃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刷着牙,一直刷到牙龈起泡,然后对着镜子里嘴巴红肿的自己一字一句告诫自己说,“没事的,宋文静,没事的,就当是被狗给舔了,一定没事的,别再觉得恶心了,好歹江南城还算长得人模狗样,虽然有些衣冠禽兽。”
我在镜子里反复安慰自己,一直安慰到我妈端着菜从厨房出来站在门外敲我门让我出来吃饭。
我才心甘情愿将早已经惨不忍睹的牙刷放在漱口的杯子上,然后洗了一把脸,从洗手间里整理好心情走了出来。
客厅里正洋溢着一阵饭菜香,电视机真在播放着广告,我爸走在沙发哪里摆弄着他的棋盘,宋濂坐在那里盘着腿陪着他玩,虽然两个人玩的是什么别人完全没有看明白。
我去了厨房帮我妈的忙,把菜给端了出来。
我妈将厨房收拾好,洗着手看向我,小声挨在我耳边问,“宋濂是怎么了,好像有些不高兴。”
我端菜的手一愣,若无其事说了一句,“有什么不高兴的,大概是最近谁惹她不开心了吧。”
我妈说,“她是你姐姐,你要多关心关心她,从小到大你性格上就比她成熟很多,以后要是妈不在了,你们两个人就要相互扶持好,照顾好你爸,他这一辈子也不容易。”
我妈越说越离谱,我端着菜立马大喇喇的说,“哎呀,你在这说些什么呢,好不容出个院,别整天跟咒自己一样,你还要长命百岁呢。”
我妈一旁悠悠叹了一句说,“总归是要分开的,我们不能够陪你们一辈子。”
这个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想起这样一句话,与君百岁,终须一别。
端着菜灰溜溜从厨房走了出去,走到客厅的时候发现我妈没有跟出来,回头看的时候,见我妈捂着胸口脸上有着冷汗,伸着手正偷偷擦着眼泪。
我鼻子一酸,眼泪就那样毫无预兆的流了出来,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在我们毕业后的曾谢师宴上导师问过所有同学一个问题,假如这个世界赋予你一个愿望,你觉得十年之后的自己,最想用这个愿望来实现什么?
很多同学异口同声说,青春永不腐朽。
那时候我觉得,活那么长干什么,青春永不腐朽不过是愿望而已,愿望之所以是愿望,在很大程度上让它实现起来很有难度,甚至说永远也不可能。
而当初的我们都要了一个永远都实现不了的愿望,青春永驻,多么唯美的词。
我们一家人在客厅里其乐融融的吃饭,我爸拿着筷子的手抖着还不忘记往我妈碗内夹菜,老太太捧着碗双手去接他的。
老头子对着她傻傻笑了一下,一笑,口水瞬间又流了下来,我和宋濂都觉得有点受不了,我妈半点也不嫌弃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专门帮我爸擦口水的毛巾帮他擦干净。
擦完后瞪着我和默不作声的宋濂说,“看什么看,以后你们都要这样做,明白吗?他是你们的父亲,无论变成什么样,都不能嫌弃他。”
我和宋濂立马点点头,我妈笑着见我爸正低头吃着饭,满眼的笑意夸赞他说,“多吃点,这样才有力气。”
一顿饭吃完后,我帮我妈在厨房里洗碗,宋濂回了房间一直没有出来。
我妈说,“你到时候去她房间和她说会话,问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顺心了,要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你开导开导她,她这性子最喜欢钻牛角尖了。”
我点点头说好,洗完碗后,我妈去照顾我爸,我站在宋濂门外敲她门,敲了很久她都不理,最后想了想,还是算了。
自己回了房间,宋濂现在应该是在生我气,可刚才那样的情况连我自己都没注意,而且我自己都还局的恶心无比。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掏出手机又看了几下,终于在联系人中找到许深霖的号码,有些犹豫的播了过去。
电话大概响了十下左右,很快被人接听,我刚想开口说什么,电话那边接听的人却是徐达,我问怎么不是许深霖。
徐达说许深霖正在召开紧急会议,让我过两个小时后再打过来,我有点失落的哦了一声。
徐达将电话挂断后,我在床上瞪着天花板看了十几分钟,然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等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铃声给吵醒的。
我浑浑噩噩的伸出手按了接听键,然后电话那端特别安静,而说话人的声音带着低醇的磁性,听在我耳内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从睡意中满血复活。
我张口就问他会议开完了没有,还要多久才会回来,什么时候飞机,回来的时候一定要提前通知我。
我接二连三炮轰式迫不及待问出了一箩筐的话。
许深霖在电话那端听了,低低笑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声波的原因,许深霖今夜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格外温柔。
他说,“你问了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先回答哪一个,你觉得哪一个重要。”
我想了想,最后声音很小的说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说,“想我了?”
我点点头,有点委屈的说,“许深霖,你快点回来,我发现这几天看哪儿,哪儿都能够想起你。”
☆、69. 我想让你做我的女人 Airen1987南瓜马车加更
我也不怕他笑话,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想他就是非常想他,无须去掩饰什么。
而且我喜欢的人又不是有妇之夫,凭什么说不得我想他这样的话,虽然说会损伤一点点作为女人的矜持。
可在人类强大无比脑神经之下,那些矜持早已经被这几天连呼吸都是想念的味道给冲击的天崩地裂。
许深霖在那端正沉默着,我记得这是我第一次说过最露骨的一句话,我有些忐忑的再次鼓起勇气的说反问了一句,“那你想不想我?”
我听见自己心扑通扑通正剧烈跳动着,也不知道许深霖是不是故意掉我胃口,良久之后他说了一句,“想我为什么不联系。”
我忽略了他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有些小心翼翼的说,“还不是怕你还生我气,而且你那么忙,我怎么好意思去打扰你。”
他说,“这几天有没有吃药。”
我说,“什么药。”
他说,“宋文静,你到底会不会照顾自己。”
我忽然想起上次从医院回来,医生给我开了一大堆的药,被我扔在一个角落管都没管,那天又闹的实在是惊险万分,今天许深霖一问,我才想起来....完全忘了还有这回事。
我有些不淡定的说,“哎呀,反正早已经好了啊,药我都吃了啊。”
为了再次避免惹许深霖不高兴,我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