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倒水的林容深在听到我这话时,眼里闪过一抹笑,不过很快他又继续若无其事继续手上的动作。
詹东在看到我在林容深办公室内,脸色变得很奇怪,说生气又谈不上,说怀疑也不是,不过我们这么多默契,唯一值得被称赞的,就是在敏感的时候都不会大吵大闹,而是会给彼此维持着面子,不会当着众人的面爆发。
詹东从门外走进来后,便顺势坐在了我身边,回应我说:“我是来找詹东问问得得的情况。”
我说:“我刚才也是为了这事情来的,他说得得没事,只是轻微的脑震荡。”
詹东点了点,对我说了一句:“辛苦了。”
我声音内带着一点愧疚说:“是我没有照顾好得得,又发生了这种事情……对不起。”
我们两人正说这话时,林容深便递了一杯水给詹东,在詹东去接他手中的杯子时,他说:“虽然是我去的事故现场,可孩子的主治医生并不是我,你们两夫妻是不是都找错人了。”
我和詹东脸上同时闪过一丝尴尬。
一直被忽视在外的米莉,似乎有些不甘心自己被抛在局外,到达林容深身边后,便拉住他手说:“容深,你和他们都认识吗?你都还没有和我介绍他们呢。”
米莉脸上带了一丝埋怨和责怪,脸上满是小女儿的娇嗔。
林容深拍了拍她脑袋说:“抱歉,忘记你从小生长在国外,一直没有和你介绍。”
他带着米莉从沙发上坐下来,便看向我和詹东说:“这两位都是我的旧识,用以前的关系来说,詹先生算是我的妹夫,不过现在……”
林容深意味深长说:“勉强只能算是旧识。”
米莉似乎不了解林容深的家庭情况,惊讶的看着我,又惊讶的问:“那这位小姐是你的妹妹?”
林容深解释说:“按照当时她母亲和我父亲的关系来算,应该算是。”
米莉有些没听明白,嘟囔着说:“什么关系来算?难道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吗?”
林容深笑了,拍着米莉的柔顺的脑袋说:“当然没有,她母亲曾经只不过是我的继母而已,不过,这段关系当我的父亲死的那一天开始,自然就已经断裂,所以现在也顶多是认识。”
米莉说:“可是我从来都没听你说过这些啊。”
林容深轻描淡写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无关紧要的人,所以也就没提。”
我和詹东脸色再次一变,无关紧要这四字,真是要多不客气,就有多不客气,不过仔细想想,也确实,他从来都没有把我妈当成过他林家的一份子看待过,以前是,现在更不用说了,直接退化成无关紧要。
看来今天这通电话,还真是自取其辱,我和詹东坐在他办公室,从某一方面来说,相当于在自己打自己耳光。
一旁的米莉心思单纯,自然是听不出林容深讽刺,还满脸好奇的打量着我,对我微笑说:“我叫米莉,我们上次见过的,夏小姐还记得我吗?”
我笑着说:“当然记得,你是林容深的妻子,我怎么会不记得。”
我这句话一出,米莉的脸色腾得一下变得通红,她惊讶的重复我那句话内的关键词,她说:“妻子?”
我说:“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米莉满脸羞涩又紧张的想说什么,一旁没说话的林容深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对米莉温和的说:“这么久了,还不适应吗?”
米莉脸更加红了,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她说:“可是……”
林容深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提醒米莉说:“你有一床病人该量体温了。”
☆、022.爆发
坐在沙发上的米莉忽然恍然大悟,抓住林容深的手腕看到手表上的时间后,便焦急的大喊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肯定又会被护士长骂了。”慌忙的喝了一口桌上的水,和我们打了一句招呼,便毛躁的小跑着离开。
林容深坐在沙发上一脸无奈又忍不住疼爱的笑说:“毛毛躁躁。”
走了一个喋喋不休的米莉,房间内的气氛很明显的冷了下来,我和詹东坐在沙发上都没说话,林容深更加不是一个聒噪的人,更加不会有什么话说。
他就用那种不咸不淡的脸色看向我和詹东,似乎在等着我们先开口。
我觉得这样的局面,只有越早结束才是最安全,我第一个开口对詹东说:“得得应该已经检查好了,我们先去看看吧。”
詹东看了我一眼,点头说:“走吧。”
我和詹东同时站了起来,我对林容深说:“今天多谢你救了得得,我们就不打扰林医生了。”
林容深说:“没关系,只希望下次再有类似这种事情发生,别再把医院电话播成我的,毕竟我只是一个医生,并不是急救中心。”
听到他的话,我拳头猛然握紧,隔了好久才咬牙切齿挤出一句:“这次是失误,林医生请放心,下次再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我说完,便拉着詹东走了出去,林容深也没有再说挽留的话。
等我们走远得差不多后,詹东突然直接甩掉我的手,冷声问:“你怎么会在他办公室?”
我早就知道今天这些事情不会这么容易过去,我心内也火大,反问:“那你又为什么来找他?”
詹东冷笑说:“不来找他的话,我怎么找得到你?得得还生死未卜,你却在他办公室和他谈情说爱,夏莱莱,孩子不是你亲生的所以你不心疼对吧?”
我说:“你什么意思?”
詹东说:“你说我什么意思?第一次也就算了,我念你带孩子没有经验,可同样的事情发生了第二次,如果你真接受不了这个孩子,你之前可以和我说,何必来勉强你自己?”
我被詹东的话气得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我说:“詹东你还要不要脸?你的孩子你的前女友有问题,你却反过来指责我没有带好他?前几个小时可是你这个亲爸将他扔在了陌生的酒店不管不问,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这个后妈没有尽到责任?还有,你的前女友还好吗?死了没?现在是特殊情况,我要不要大方的将你借出去,让你好好尽到自己做前男友的责任呢?”
詹东同样也被我气得脸色发青,他大声说:“夏莱莱!你现在凭什么说我!得得出事的时候,你不打电话给医院,打给林容深是什么意思?他是120吗?如果你想和他旧情复燃你可以早说,何必借用孩子的健康来为自己搭桥牵线?你的心怎么就这么恶毒?”
我和詹东之间的那层薄膜,终于在今天彻底被撕破,我们两个人像平常的夫妻一般,不顾时间不顾场合用最恶毒的语言来相互指责中伤对方。
周围人来人往,视线全都投在我们身上,本来神情激动反驳我的詹东,忽然瞄到我脖间的一丝不正常,他冲过来,将我衣领往下拉,看到我胸口那些红痕后,他额头的青筋瞬间暴起问:“你还想说什么?!你还有什么好说?!夏莱莱!你他妈还要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