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着眼看着头顶。始终还是睡不着,便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很久,可就算心里有事,还是抵抗不住身体的需要,不知不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后,林容深正坐在我床边,我一睁开眼就看到了他,说实话,我被着实吓了一大跳,当即便往床上的角落一躲。林容深对于我的大惊小怪,很习惯的说了一句:“早上好。”
我目瞪口呆说:“你怎么在这里?”
我有点睡糊涂了,左右看了一眼,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的说:“我现在在哪里?”
可看到我床边下的满是泥巴的鞋子后,我才想起,原来我是在漳盂县,在一个落后的小村庄,我坐在床角落,用手捂住脸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我小声说:“原来我还在这里。”
正当我在自言自语嘀嘀咕咕的时候,坐在我床边的林容深突然轻声唤了一句莱莱,我抬起脸看向他,嗯了一声。
他说:“你过来。”
我说:“怎么了?”
他朝我伸出手。
我望着他良久,缓慢的爬到他身边,他身体忽然重重的朝我压了下来,压在了我身上,我吓得身体立马一缩刚想推开他,忽然听到林容深在我耳边满是疲惫的说了一句:“我这辈子从来都没解刨过这么多尸体,嗯,好像有点累。”
我推他动作立马又缩了回去。
只是任由他压在我身上,我轻声问:“你是个好医生。”
林容深下颌抵在我肩头,声音沉闷的说:“嗯,是吗。”
我说:“死者家属会感谢你的。”
林容深突然笑了,他说:“我并不是一个好医生,因为会帮这个忙,并不是认为死者可怜或者家属可怜,而是因为不想见你急得毫无章法的模样。”他手在我后脑勺轻轻抚摸着,低笑说:“算了,和你说太多你未必会明白。”
我刚想说了一句:“林容深。”
可他却摁住了我想要动弹的身体,疲惫的说:“乖,让我靠一下。”
我瞬间动弹不了,很快靠在我肩头的林容深呼吸声渐渐沉了下来。
☆、064.忘不掉
正当我们保持着个姿势半个小时之久,王灵忽然气喘嘘嘘的从门外冲了进来,表情激动的刚想说什么,可看到屋内的画面时,她人傻了一下,手也持在半空中不知道要干嘛了,眼睛死死盯着床上的我们。
我吓得猛然将身上的林容深一推,可我用得太用里,林容深一点防备都没有,便直接被我推得装在了床上一根木柱子上。老旧的木床在嘎吱嘎吱的摇晃着,好像下一秒就能够散架了一般。
林容深弯着腰闷哼了一声,我刚想去拉他,可又意识到不对王灵还在看着,又立马收回了手,对王灵万分紧张的解释说:“那个……那个……刚才他太累了,所以才会才会……”
可我发现刚才的情况无论我怎么解释都好像有些难以解释清楚,便越发着急了,王灵回过神来后,见我急的满头大汗的模样,忽然哈哈大笑了出来,她说:“我说呢,昨天我和你夸林医生的时候,你还醋意十足,难怪你们在一起了啊,你们怎么不早说,干嘛遮遮掩掩嘛。”
一旁的林容深听到王灵的话,从床上坐了起来,开口问了一句:“吃醋?”
王灵立马笑着说:“对啊,还酸溜溜的说要将你介绍给我呢。”
林容深侧过脸来看向我,若有所思问了一句:“是吗?”
我瞪了一眼王灵,对林容深说:“你听她瞎说。”又赶紧看向王灵,转移话题问:“你这么匆忙来找我干什么?”
王灵像是突然记起了什么,一脸暧昧的神色又恢复了正经,眉间还隐隐含了激动,她说:“谭姐回来了。”
我说:“什么?”
王灵说:“谭姐回来了!”
我甚至来不及多问,直接从床上爬了下来后,便穿上鞋子连站都没站稳直接往外冲了出去,王灵也跟在我身后狂奔着,我们两个人刚冲出房门,谭姐便一脸狂笑的站在不远处正和小王他们绘声绘色描述着什么,那模样就好像是出门去旅游了一般,完全看不出前几天紧张的危险。
我和王灵都有些懵的站在那里,还一直叽里呱啦的说着话的谭姐根本没有发现我们出现在他她身后,直到她面前的小王提醒了她一句,她才转过头来看,看到了我后,忽然疯了一样大叫冲了过来,直接一把将我抱住,大笑得拍着我后背说着好久不见。
讲实在话,我挺佩服谭姐的心态的,我都被吓得半死,她竟然在这里和我说好久不见?
谭姐似乎迫不及待的要和我分享她这几天的事情,她说,她失踪的这几天。确实是被王腾给抓了,但他们并不敢对她做什么,只是威胁她让她不准报道化工厂人员暴毙的任何事情,还说逼着她交出录音笔。
可谭姐是什么人啊,谭姐家里就是专门产录音笔的,交了一只,身上还藏了一只,这不,短短几天,不仅连王腾他们威胁她时所说的话全都录了下来,也包括王腾和警察局那局长狼狈为奸的把柄都被她握在了手上,她笑得无比张狂说:“这次没白来,我很满意。”
我一脸冷汗说:“那你怎么出来的?”
谭姐说:“大约是警察局那边的人并不想因为王腾而将事情闹大,所以今天早上把我接了出来,漳盂县的局长还亲自来和我道歉了,啧啧,别说多客气了。”
谭姐说到这里,忽然问我:“听说你们尸检报告也搞定了?”
我点了点,谭姐用力的拍了一下我肩膀,大笑着说了一句:“简直太棒了。”
事情发生了这样大的逆转,这让我整个人还处在童话中一般,谭姐回来的那天晚上,我们工作人员和这里的村民一起吃了个饭,吃完饭的第二天,便收集材料的人收集材料,该采访的全都开工采访。
在采访村民最后一个镜头中,我问了其中一个死者的孩子,那孩子大约八九岁,我问他长大后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那小男孩一脸认真的说:“为村里修一条公路。”
我说:“为什么要修公路?”
那小男孩说:“这样我们就不会被困在里面出不去了,爸爸妈妈也可以有机会赚更多的钱,奶奶生病了,也不怕找不到医生,我们再也不用怕过那条桥了。”
我说:“可是从村里修路到县里要好远,也需要花费很多钱。该怎么办呢?”
小男孩摇摇头说:“我不怕,我会努力赚钱成为大老板的。”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头说:“所以,东东一定要加油哦。”
在这样贫瘠的地方,他们最需要的,其实只是一条简单的公路。有了公路,他们可以去更远的,有更多的机会选择正规的赚钱行业,而不是在这闭塞的地方,为了有一份工作,为了养活家人,拿自己的命去拼。
小孩也会有更好的教育环境,老人医疗也会更加便捷。
当最后一个镜头也完美完成时,我正打算帮着谭姐他们去收拾东西,可刚走了几步,那小男孩突然从后面拉住了我的衣角,我侧过身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