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说:“我可无福消受。”
我笑了笑说:“这几天应该是三太太的好日子,连做梦都在笑吧?”
她疑惑不解的看向我,问出一句:“好日子?”
我来到她身侧,淡笑的说:“大仇已报,眼中钉已除,这不是好日子连我都不相信,看来我要恭喜您了。”
三太太对于我讽刺的话,她从门框上站直自己的身体,甩了一句:“懒得理会你。”便转身离开了。
我望着她背影,眼神冷了下去。
这个沈家,看来每个人都不是大慈大悲之人,沈廷可以为了试探我,来逼死他同床共枕的妻子,而沈柏腾为了引大太太和沈博文入局,不惜费精力布局,来了个瓮中捉鳖。
在这个毫无感情可言的家庭,是什么支撑他们走到了这一步?
我提住保温杯的手紧了紧,最终出了沈家坐上车去了医院。
到达医院后,我将汤盛给了沈廷喝,他喝了两口,便赞叹我手艺好,我坐在他病床边笑着说:“老爷,您不去看看大太太吗?毕竟这是大太太的最后一程了。”
沈廷靠在病床上,用瓷勺喝汤的手便是一顿,他抬脸看向我,似乎是因为我提到了这个话题,他没有胃口再用下去,便将碗放了下来,最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人固有一死,她走了没多久,想必我也快了,没什么好看的,反正总有一天会相见,何必急于一时。”
我说:“可您毕竟和大太太是夫妻,大太太又是博文的母亲,我怕博文会对您还有我有意见。”
沈廷说:“什么意见?”
我说:“今天在医院内,博文听到了我找大太太签离婚协议书的事情,他知道了,误以为是我逼死了大太太,差点……差点……就动手打我了。”
沈廷看到我脸上的眼泪,满脸惊讶的说:“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我委屈的说:“是啊,老爷,我真没想到大太太会上吊自杀,如果知道是这样,我之前,绝对不会拿离婚协议去找她。”
沈廷安慰我说:“好了,别哭了,这个博文也真是的,这种事情怎么能够怪你呢?我会和他解释清楚的,你别哭。”
之后几天我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每天在病房内陪着沈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想,目前只有跟着他才是最安全的,发生什么他第一个看见,不会经过第二方说法,就不会有机会让别人钻了空子,再来对我进行污蔑和造谣生事。
沈廷这段时间除了在医院养病自然是哪里都没去,直到大太太葬礼那天,他的特助来和他报告公司近况,对他提醒了一句今天是大太太的葬礼。
沈廷这才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句:“这么快了。”
朱特助说:“对,今天在灵堂办完事情,后天就会火化身体。”
沈廷听了半晌都没说话,隔了好久,他才说:“我们这么多年夫妻,最后一程,按道理说我是该去看看。可我身体不方便,梁笙。”他唤我名字,我立马看向他,他说:“你就帮我去送送蓉鑫最后一程吧。”
我说:“老爷,大太太生前最不想看到的人是我,死后,我想,她更加不想看到我吧,为了让她走得没有遗憾,我想,我还是在医院陪着老爷要好点。”
沈廷说:“死后,什么恩怨情仇都会消散,你去吧,仅代表我。”
沈廷又问朱特助说:“柏腾好像也会带着袁姿一同去吧?”亚肝亚血。
朱特助说:“对,今天会到场。”
沈廷看向我说:“去吧,就算今天你不代表我,也要代表你自己,蓉惠和蓉蓝都会去,少了你,别人会以为你和蓉鑫之间有什么无法化解的恩怨。”
沈廷这样说,我没有反抗的余地,也只能妥协说:“好。”
他这才点点头说:“去吧。”
我按照沈廷的要求去参加了大太太的葬礼,到达殡仪馆时,偌大的灵堂前,只有沈博文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来吊唁的人很多,大太太生前有过交集的人,还有与沈家有生意往来的人都来了。
但整个灵堂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萧瑟寂寥之感,我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朝着灵堂内走了进去,到达里面后,我沈博文一眼就看到了我,他看我的眼神很平静,没有之前那种深刻的恨意了。
这种平静反而让我更加害怕,因为我总有种不知道何时,他刀子便架在我颈脖上的错觉之感,可我还是朝着他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接过仆人递过来的三炷香,对着蓉鑫的灵堂拜了三拜。
拜完后,我将手中的香柱插在香炉中,在经过沈博文面前时,站在那里低着头看不见的表情的沈博文低声问:“他呢。”
他在问沈廷,我说:“老爷说他身体不舒服,说不来了。”
沈博文冷笑一声说:“看来,你成了他跟前的大红人啊,什么事情都要你来代办,是不是今后将我从这个沈家除名这种事情都要你来亲自办理呢?”
我说:“博文,我只是帮老爷给你母亲递一份协议书而已,这期间,他们的恩怨情仇都和我没有关系,我没有对你母亲多说过一句话,全部都是按照老爷的吩咐在办。”
☆、111.合作
沈博文说:“人已逝,说再多也无用。”
我还想说什么,雾蒙蒙的灵堂门口走进来一对男女,是携着袁姿一同来的沈柏腾,他们两人一身黑色肃穆的衣服,如果抛却环境来说。粗略一看,还真像情侣款,因为袁姿那黑色的小风衣的颜色和沈柏腾衬衫间的领带的颜色是极佳搭配。
我粗略看了一眼,想收回视线,却正好看到沈博文的眼睛更加红了一圈,他视线死死盯着袁姿挽着沈廷出现的袁姿,拳头都悄然握紧。
不过等两人朝这边走来时,他情绪掩了下去,他说:“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这句话极轻,极短,我没有听清楚,略带不解侧脸去看沈博文,可他并没有再说第二句话。而是盯着朝我们走来的袁姿和沈柏腾。亚每宏才。
我以为是自己出现幻听了,倒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低眉说了一声:“节哀。”
便转过身从灵堂内退身离开,在和沈柏腾还有袁姿不期而遇时,我对着沈柏腾身边的袁姿浅浅一笑。
几人就像淡淡之交的陌生人一般,点头微笑,便算是见过认识。
我回到医院后,沈廷正在病床上躺着看报纸。他鼻梁上架了一副老花镜,看到我来了后,他放下手中的报纸,问:“情况怎么样?”
我说:“葬礼被安排的很好。”
沈廷一听,脸上染过一丝哀愁。他说:“也好。她这一世也算到头了。”
我说:“老爷,您可曾爱过大太太。”
本来挺正常的话题,忽然被我拉入一个极其尴尬的境地,沈廷明显被我突变的话给突击得转不过弯来,他确认似的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您可曾爱过蓉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