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蛰伏(186)

他离开后,我便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一些文件发着呆。

两天过去后,我去医院看了袁姿,当时她正满脸憔悴的靠在病床上,目光呆滞无神的盯着前方的电视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任由身边的护士为她擦着手和身子,我站在门口正要进去时,身后忽然传来袁长明的叫喊声,我侧脸去看时,他正从走廊那段快速跑来,立马伸出手挡住了我的去路,他满脸谨慎的盯着我问:“你要做什么?”

我说:“你挡住我做什么?”

袁长明有些生气,他大声说:“你来干什么?!”

我说:“我来看你姐。”

袁长明说:“你别假仁慈,如果不是你,我姐会变成这样吗?”

我说:“你别把我想的那么龌龊。”

袁长明说:“是你本来有这么龌龊,你和沈柏腾那些勾当你别以为我会忘记。”

我说:“你没忘记就好,但你姐的事情与我无关。”

袁长明冷笑说:“我不会再相信你。”

我说:“你不相信我也罢,但请你让开。”

袁长明继续拦在我面前,说:“我不会让你见她。”

我冷冷的看着袁长明,袁长明也冷冷的看向我,那眼神内的神色已经从以前的炙热变为了厌恶与仇恨,突然之间,我寻不到他眼里曾经的清澈了。

就在我们两个人用眼神对峙时,坐在病床上神情恍惚的袁姿对我们这方终于开口了,她说了一句:“长明,让她进来……”之后,眼睛便继续盯着电视。

袁长明没想到十几天都不曾说话的袁姿,竟然会在今天开口说第一句,而这句话,便是让他放仇人进来,袁长明不明白袁姿是怎样想的,便提醒说:“老姐,是她害了你,我不会单独允许她见你的。”

我抬手将拦在我面前的袁长明一推,说:“你说话要有真凭实据。”

袁长明被我推得往后退了几步,他刚稳下身子,我便用手指着他说:“我希望今后你能够为你今天对我所说的这些话负责任,袁长明,我知道你是护姐心切,可我同样希望你明白,在结果还没有完全出来时,请用你的脑袋来保持客观的怀疑,别动不动就把我定罪,你不是福尔摩斯,随便几句话敲定这个人是凶手便一定会是凶手,既然你没那个本事,就暂时性给我闭嘴。”

袁长明还想说什么时,我又说:“你虽然是袁姿的弟弟,有权利来阻止我来探视袁姿,但你没有全力来阻止她是否愿不愿意见我,如果你害怕我会对你姐姐袁姿下手,现在起,我希望你能够时刻站在门外守着,别给我对袁姿下手的机会。”

我冷冷的吐出四个字:“谢谢合作。”

我说完,便没有在理会他,转身进入了袁姿的病房,顺势将门反手一关,彻底把袁长明关在了门外。

没有了他的干扰,和袁姿见面就显得容易许多,我站在门口平息了一下呼吸,便看向仍旧坐在病床上看电视的袁姿,我朝她走了过去,靠近她许多后,这才真正看清楚此刻的她。

短短十几日不见,以前开朗的袁姿忽然变成了另一个人,她璀璨的笑容,眉间那抹年少不知愁的开朗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苍白的脸,苍白的唇,放空的眼神。

她头发不知道几日没打理了,以前的柔顺因为身体主人的情绪波动变得枯燥无比,还有一部分打结了,凌乱不已。

袁姿身体仔细观察还是有些细微的颤抖,看到此时的她,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实话,我真没想到她会受到这么大的劫难。

隔了好久,我在寂静的房间内轻轻唤了一句:“袁姿……”

她听到声音后,颈脖像是生锈迟缓的极其一般,缓慢的看向我,我看到她脖子间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时,吓得脚步微有些胆怯。

袁姿看到我的反应,她沙哑的开口说:“是不是很恐怖?”

我额头微微有冷汗冒了出来说:“没……没有。”

袁姿见我的神情,她嘲讽的笑了出来,她说:“现在的我是什么样,我非常清楚。”

我安慰她说:“别太伤心了,放宽心,就当做什么事情没发生是一样的。”

袁姿说:“这能够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吗。”

我说:“当然,你别自我折磨,就当成是狗咬了自己一口而已,和原先不会有什么区别。”

袁姿冷笑说:“这应该是你心里期盼的吧。”

我脸上表情一霎间,犹如弦断般,瞬间戛然而止保持在一个僵硬的点上。

袁姿说:“我不知道到底是谁把我害成这样,但我相信现在的你,肯定已经在心里拍手叫好,甚至恨不得我能够更惨。”

我站直着身体,冷眼睨着她说:“时间会给我们事情的真相。”

袁姿忽然动作大幅度转过身来看向我,面色狰狞说:“人心是不会有真相的!”

我被她这突然的激动给吓到了,往后小退了一步。

袁姿继续说:“真相就是我确确实实被人玷污,我确确实实是受害者,我确确实实和你们之间那些恩恩怨怨脱不了干系,就算这一切不是你主导的,不是你策划的,可别人也不会平白无故来害我,说到底导致我会这么惨的结果是和你存在这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说:“对,因为别人要害我,所以用你来开刀,这些事情我确实脱不了干系,可我也是防不胜防,现在的我也是一个靶子,别人往我身上插刀的时候,我自己都躲不了,你让我怎样?自己的安全都是要靠自己的,你可以怪我,但是我并没有害你,是别人要害你,我只能管好我自己,我管不了别人。”

正当我们两个人争吵起来时,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我和袁姿同时侧脸去看,沈柏腾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手搭在门把手上,视线落在病房内我和袁姿的身上,他眉头紧皱问:“都在吵什么。”

袁姿看到沈柏腾后,忽然间便捂着脸崩溃的大哭了起来,她拿起床上的枕头便朝他砸了过去,大吵大闹说:“你来做什么!我说了我不想见你!你走啊!”

门口的沈柏腾面对袁姿发狂似的扔东西,站在那里并不动,她扔一个,他便接一个,袁姿将床上所有一切能够扔掉的东西全部扔了一遍,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扔后,袁姿忽然从床上一冲而下,朝着半米远的窗户跑去,刚想往上爬,沈柏腾立马走上来从后面抱住她,冷声说:“你想干什么?”

被沈柏腾给抱住的袁姿瞬间像是受了刺激,竟然直接激烈又疯狂的挣扎了起来,声嘶力竭的大喊说:“你放开我!我不要你碰我!我不想让你碰我!我讨厌你来见我,现在的我这么肮脏早已经没有资格再出现在你面前,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我求求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让如此狼狈的自己被你看到,你走啊!”

袁姿对着沈柏腾又是抓又是打,沈柏腾全身只是死死钳住他,任由她抓打着,袁姿苦恼了好久,到最后全身力气都闹没了,沈柏腾抱住她的手仍旧入铁一般扣在她身上,她从激烈的挣扎变为最后的哀求,她青筋暴起的双手死死抓着沈柏腾的衣领,她脸上一片绝望的哀求说:“柏腾,我求求你,你放开我行吗?我不想让你看到这样的我,从小到大,我总希望自己能够给你最好的一面,可如今我做不到了。”她摇着头哭泣说:“我真的做不到了,我已经变得肮脏不堪,我没有任何资格再出现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