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蛰伏(485)

长明见我神情激动的模样,他笑了,他说:“梁笙,你不用担心,这次和你以前的情况不同,一个月钱茱萸县在夺得袁氏集团后,便利用那条特殊通道大量的从国外走私军用品,这件事情已经惊动了国家机构,和我爸爸当年有勾结的人都得落马。”

我说:“你不是要保全你袁氏集团的名誉吗?你知道这件事情一旦被彻查,你为你父亲保留的颜面!你们袁氏一族的名声全都得毁!那你之前那么做还有什么意义?”

袁长明嘴角的笑容一收,他看向我说:“梁笙,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他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将我说得一愣,良久,我反应过来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袁长明说:“袁氏倒江南会所被铲除这不是你最希望的吗?”他扭过头目视着翻涌的江面说:“是,以前我或许私心的想保存袁氏的颜面和我爸爸的颜面,可现在不一样了,袁氏既然不归我管了,那我为什么还要任由那些黑暗的人利用袁氏的资源更为猖狂的祸害社会呢?你别说这个社会不归我们管,因为你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在很久以前你应该就切身体会到了这个社会黑暗是每个人的责任,一旦对于别人的痛苦熟视无睹,等有一天毒瘤扩大到你的面前你就会明白这种责任我们谁都脱卸不了。”

袁长明说:“而且,这是我爸爸造下的孽我有义务来进行处理和完结,悲剧进行到我身上就可以了,我不希望我的儿子,我的孙子,都要受这种喘不过气的压力。”

我说:“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理解,如果失败了,你知道你的后果意味着什么吗?”

袁长明说:“不会有失败,这种失败不会被国家允许。”

我说:“你这么相信政府?”

他说:“我不相信政府,但我信我的国家。”

我忽然无言以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

☆、365.抉择

袁长明见我沉默了,他主动拉住我的手说:“梁笙,袁氏被茱萸县的人所掌握不是一件小事,你以为这次还会像你之前那样吗?”

我说:“那你想说什么?”

袁长明说:“现在最高人民检察院那边正在秘密调查这件事情,我需要你作为证人来给警方提供消息。”

我说:“为什么是我?”

袁长明说:“因为你是这场黑暗中的见证者,你最能够全面提供这一切。”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难道这一切不是你想要的吗?”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现在心里很乱,这些事情完全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可袁长明这次明显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刚才看他带过来的人的架势,就知道这一次不是开玩笑的。

茱萸县利用袁氏的资源大规模引进军用品,这么大的动静,国家不可能不被惊动,之前无法铲除,也许是因为有大量民众参与其中。不好进行大规模开战,可现在茱萸县从之前的蛰伏平静的状态,开始大手笔拿军火,很明显是想再次扩大自己的实力,国家又怎么会容许这个毒瘤越变越大,到时候会是怎样的场景,现在随便胡思乱想一下。就能够想出惊天动地翻天覆地的画面。”

就像袁长明分析的一样,这次和以前不同,以前只是不足以惊动上面,可现在黑社会加进来,从不足已经进化到足够。

这不就是我要的吗?国家重视了,要想推翻江南会所这是迟早的事情。偌大的袁氏也必定被摧毁。

我的目的全部都到了,这是一次好机会,给我和星辉脱身的机会。

可一旦我参与到其中,后果……

袁长明见我眉头紧皱一脸思虑的模样,便皱眉问:“你为什么还在犹豫?”他说:“梁笙,这种事情你根本不应该犹豫,因为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便推脱说:“你让我先想一想,这件事情我确实没办法答复你,现在的你是一个人,所以做这件事情无所畏惧。可长明我不同,我还。”

“你当然不同,因为沈柏腾也牵扯其中是吗?”他冷不丁说了这样一句话。余节边血。

我刚想否认,袁长明却很直白的说:“梁笙,你必须想清楚了,这件事情我也不骗你,这件事情一旦被警方证实。沈柏腾这一等人,一个都逃不掉,所以,我劝你,保全自己最要紧。”

他这句话让我心一凉,他又说:“不过,你也不要觉得任何下不去手,沈柏腾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江南会所和他关系也是千丝万缕根本撇不清楚,就算他有我刚才所说的那种后果,这也是他罪有应得,你不要因为自己的私人感情就进行包庇,你别忘记了,我爸爸有罪,他沈柏腾同样有罪,你将所有仇恨全部报复在我爸爸身上,这对我是一种不公平。”

袁长明的话就像一颗沉重的石头直接砸在我心上,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他说的确实没有错,我因为对沈柏腾的感情,所以刻意去忽视掉他在江南会所内入股的这件事情,可就算忽视,他也仍旧存在,也确实存在,根本无法掩盖住。

长明还在我耳边说:“梁笙,我希望你不要被感情蒙蔽了,这是你的机会,为你的徐姐,你以前的姐妹还有你自己讨一个公道的机会。”

他说完这句话时,我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竟然停了下来,江边的风还是很大,吹得我头发都一片冰冷和凌乱,我垂在袁长明衣服下的手全是冷汗。

袁长明没有再继续和我说话,他也没有等我的回答,看到不远处江边有老汉担着两桶热豆腐,他走了过去要了两杯,一杯放了糖,另一杯没有,给了那老汉钱后,他朝着我这方走来,将那杯放糖的热豆腐递到我手上说:“暖一下手。”

我望着他手上的透明塑料杯迟钝了许久,才伸出手去接。

袁长明笑了一下,自己吸了手上的那杯无糖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线说:“蜜月旅行的那天我们在国外的华人街吃过,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不过,还是国内的味道好。”

他说完,端着手上的杯子转身朝前走去。

隔了好久,我抬起脸去看,发现袁长明衣衫单薄的身影已经越行越远,他过长的短发被风吹得飞了起来。

当他被背影消失不见后,我才回过神来,喝了一口手上有些凉的豆腐,莫名觉得味道甜腻,心里有种想要作呕的错觉感。

我满身疲惫回到家里,以为等着自己的又是冷冰冰的房间,所以脸上郁结的情绪也没有多做收敛,可当我将卧室房门一推开,看到坐在窗户口抽烟的沈柏腾时,我愣了一下。

第一反应是便问了一句:“你怎么来。”

沈柏腾将手上的烟掐灭,房间内的灯光太暗了,他将窗帘拉开了一点,看向我问:“去哪里了。”

他问我这个问题,我立马收了收脸上的情绪,摆出以前刻薄的模样笑着说:“觉得闷,出去走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