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听到沈廷如此明确的回复了,不敢在继续说什么,只能从房门口离开,没多久,便打发了仆人将养生茶给送了过来。
第二天早上醒来,三太太自然是没什么好气。吃个饭吃得含沙射影,只差没有当面骂我抢她男人的狐狸精了,我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沈廷更加,谁都知道三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等她发泄完后,这事情就过去了,于是谁也没跟他计较。
沈廷任由她碎碎念着,自己低头在那里看着报纸。
这饭刚吃到一半后,有仆人从侧门小跑了出来,脸色有些异样的径直朝着沈廷走来,到达他耳边后,便对他耳语了一些什么,沈廷本来看报纸还看得相当悠闲,脸色下一秒便变了变。他看向身边的仆人许久,问了一句:“当真?”
那仆说:“当真。”
沈廷又说:“现在又怎么样了?”
仆人说:“情况不是很理想。”
沈廷听到后,忽然冷哼的一声,将报纸往桌上狠狠一拍,便冷色沉重的从餐桌上起身,带着仆人快速去了书房,连早餐都没有用。
紧接着,沈家门外快速出现了沈廷的两个助理,外加一些下属,全部都是神色匆匆去了沈廷的书房,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因为他们表情都不太好。
没过多久,书房内便传来沈廷的怒骂声,我坐在餐桌上隐隐约约听见他说了一句:“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你没有一个人告诉我!现在警方介入调查,这件事情你们告诉我该怎么解决?你们谁来负全责?!”
就连经过双方门口的仆人都听到了这话,下得当即不敢乱听,低头快速前进着。
三姨太太静静听了好一会儿,问同样也停止了用餐的我问:“什么情况。”
我说:“不知道。”
三姨太太说:“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情了?”
我说:“好像是。”
三太太说:“老爷可从来没发过这样的火,是不是出大事了?”
我说:“不知道。”
三太太见我什么都不知道,干脆什么都不问了,吃完饭后,便上了楼,之后有几次都试图进去送吃,可都被沈廷给轰了出来。
这一天内沈廷和他的下属全部关在书房内,大门口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到达晚上用晚餐时,他也没有从书房内出来过,也就是这一整天都没有用餐,他不吃晚饭,我们自然也不好提前吃,只能都坐在客厅内等着。
大约七点,沈柏腾的车也开了进来,停在大门口后,司机将车门打开,他便从车内弯身出来,身边跟着一个早已经在大门口等候他多时的下属,那人一边和沈柏腾在说什么,一边随着他进了沈廷的书房。
沈柏腾到达后,沈博文自然也来了,同样也是去了沈廷书房。
陆陆续续,一直到达大半夜,整个沈家灯火透亮,饶是平时一直都很淡定的二太太对于这样的情况也有些着急了,更别说已经绕着这大厅走了不下百回的三太太。
她很没安全感,全程不断的在问我们是不是沈家生意上出问题了,我们这些女人家当然是不知道情况,同样也回答不上来。
就这样又过了一个小时,沈廷的书房门开了,出来的人是沈柏腾,他身后跟着一个人,两人一直到达大门口,沈柏腾站住了脚步,对跟出来的下属吩咐着什么,吩咐了好久。
那下属不断点头认真的听着,沈柏腾吩咐完后,下属便快速离开了沈家,不知道去了哪里。
二太太看到沈柏腾后,还是没有安稳的坐住,便起身朝着沈柏腾走了过去,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沈柏腾看到母亲眼里的担忧后,尽管事情确实有点棘手,不过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生意上的事情,正在处理。”
蓉蓝说:“不要紧吧?”
沈柏腾说:“不要紧。”便招来一个仆人,让他们将蓉蓝扶进房间休息,蓉蓝起先不肯,可抵不过仆人的坚持,还是被扶进房间休息了。
等蓉蓝离开后,房间内只剩下我和三太太,三太太因为也支撑不住了,便同样上楼休息,我坐在那儿好一会儿,沈柏腾并没有立即进书房,而是朝我这方走了过来,他坐在我不远处的对面沙发,并没有看我,而是疲惫的靠在沙发靠垫上,每间带着一丝疲惫。
仆人赶紧从厨房内泡了一杯茶走了出来,递给了沙发上的沈柏腾,他接过后,喝了一口后,便揉了揉眉头。
等仆人离开后,趁没有人注意这边时,我问了对面沈柏腾一句话,我说:“出什么事情了?”
沈柏腾看向杯内碧绿的茶水,他说:“江中那边的矿业发生坍塌,一百多个工人在矿里全部压死,其中有二十多个是未成年,警察介入调查。”
我惊讶说:“未成年?一百个全部压死?”
沈柏腾说:“嗯。”
我说:“这件事情是谁在负责?”
沈柏腾说:“如果我说是我呢?”
我听到沈柏腾这样一说,放在腿上的双手便紧握,追问说:“后果会怎么样?”
沈柏腾放下手上的茶杯,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他面色深沉说:“严重的话,相关负责人都需要负刑事责任,十年以上的刑役。”
我听到他这话,脸当时刷的一下就白了,我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我也从来没想过沈柏腾会有这样一天,相关负责人都要被判十年以上的刑法,那主要负责人该怎么办?沈柏腾会怎么样?
我连声音都不自觉的颤抖了,我甚至不顾场合,追问了一句:“怎么这么严重?那你打算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办法?”
沈柏腾低头看着手指间正在燃烧的烟,烟雾缭绕在他脸上显得无比阴郁,脸上一向轻松的笑也不存在了,他语气听不出情绪说:“只能顺其自然,听天由命了。”
我说:“你会坐牢吗?”
沈柏腾从烟雾中抬起脸来看向我,他说:“有可能会是死刑。”
我听到这句话,当时脑袋内一片空白,身体甚至不受控制的从沙发上一冲而起,我死死盯着沈柏腾,盯了好久,我不知道我干嘛,也不知道自己站起来是要干什么,只是看着他,忽然间眼泪莫名其妙就长流。
坐在沙发上的沈柏腾看到我这样子后,本来表情严肃的他忽然轻笑一声,这笑声极轻,甚至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他在笑。
笑了一声后,便从茶几上的抽纸盒内拿出几张纸巾递给我,笑着说:“哭什么。”
我没有接,而是站在他面前死死看向他,他忽然将手中的烟掐灭,从沙发上起身低声说了一句:“跟我来。”便朝着厨房厨房内走去,在他进去后,站在客厅内的我趁所有人都在关注书房那端时,才朝着厨房那边走去。
我刚进去,我身体便被人一拉,直接被按在一个角落内,而门放手便被沈柏腾给反手关住,我并没有注意到他想干嘛,而是抓住他衣襟紧张的问他:“真的没有办法可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