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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1520)

作者: 雁九 阅读记录

等到日后追查起来……十三阿哥心下一颤,对于眼前向来关系最为亲厚的兄长,莫名生出几分敬畏之心……

一路上快马加鞭,曹颙终于在八月十四回到京城。

进了城门,曹颙暗暗松了口气。人就是这样奇怪,多年前,他曾想要逃离京城;在京城待了十来年后,这里又让人有了念想。

秋风送爽,京城里不少街道连个都挂起花灯,街上行人手中也多是提着点心包。还有走街串巷的货郎,嘴里吆喝着“月饼”,实际上不过是百姓人家吃的红糖饼。

二、三文一个,不过是百姓人家买来凑节景的。

街上人熙熙攘攘的,曹颙等一行只能勒马慢行。

路过前门稻香村时,看着排得街尾的队伍,小满直念叨:“半年没吃稻香村的饽饽了,真是想这口了,回到家里,一定使人买个三、五斤,好生解解馋。”

曹乙在旁,看着他座骑两侧挂着的大包小包,打趣道:“是想吃饽饽了,还是想吃旁的?小别胜新婚,这回弟媳妇可得小心了,说不得要被你囫囵个吞进去。”

小满年纪大了,脸皮也厚了,听了这打趣,哼哼了两声,道:“二师父别尽晓得打趣小的,有能耐二师父回去了,别想着往前门胡同去,忍个三日再说……”

说说笑笑,一行人到了曹府。

大管家曹元得了信,忙迎了出来。

因这一路赶路,曹颙还是六月里离开广州时,往家里写过一次信。

走驿站,倒是比他们早几日到京。

想着广州到京城数千里,众人都以为曹颙要入冬前才能到京,没想到他今日便到了。

“请大爷安。”曹元看到曹颙,躬身请安。

曹颙虚扶一把,连声问道:“府中有事儿没?东府那边如何?二爷有信回来没有?”

“大爷放心,府中一切安好,东府也无事,二爷前几日有家书回来,听五爷说,都平安。”曹元躬身回道。

曹颙点点头,道:“跟着我去的这些人,都放假一旬,除了月例,每人再赏两身新衣,二十两银子,大师傅、二师父加倍。过几日曹方、魏大爷回来,也按此例加倍赏。”

曹元应了,曹颙回头同曹甲、曹乙说了两句,就转身往内宅去了。

这会儿功夫,初瑜早已得了消息,带着人在二门相迎。

看着半年没见的妻子,曹颙胸口暖暖的,顾不得丫鬟婆子看着,上前牵了她的手道:“怎么在这里等着?今天有风,仔细头疼?”

初瑜看着因赶路,面色晒得黑红的丈夫,眼中多了抹心疼,反握住他的手,道:“不是说六月底才从广州出发么?怎么这会儿就到了?赶路赶得急,身子怎么熬得住。”

“没事儿。”曹颙笑了笑,叫妻子安心,夫妻两个一道往兰院去。

刚进院子,就将李氏扶着个小丫鬟,在廊下等候。

曹颙放下妻子的手,快走几步上前:“母亲,儿子回来了。”

李氏扶着儿子的胳膊,眼睛上下的打量着,满脸的心疼:“去了整半年,看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说也奇怪,早年曹颙还小时,李氏在他面前还能有几分自持,疼爱虽疼爱,但因是长子的缘故,也不曾将儿子当孩童般宠溺。

如今,曹颙大了,李氏知天命之年,反而将儿子当成孩童一般,越发惦记得厉害。

曹颙扶着母亲的胳膊,母子两个一道进了屋子。少一时,暂居曹府的曹颍也过来了。

初瑜这边,晓得丈夫爱洁,使人吩咐厨房,送洗澡水到梧桐苑。随后,她又叫人去学堂,带孩子们过来。

今日是八月十四,恒生的生日。

虽说小孩子的生日,没有摆宴请客,但是也早早的叫厨房预备了席面。如今,直接给曹颙接风也算便宜。

只是如此一来,就不是西府一府的事儿。少不得请东府诸人,一起过来热闹热闹。

等曹颙陪母亲、堂姐说了会儿话,同儿女们见过,就回梧桐苑沐浴更衣。

许是太乏了,曹颙在木桶中,差点没睡过去。

等到更衣完毕,东府诸人都过来了。

兄弟相见,少不得又说说别情。

东府两兄弟见到堂兄比预期得提前归来,倒是松了口气。

如今已经八月,距离明年春闺就剩下半年,钱陈群该预备科举了。

初瑜将寻夫子之事托付给两位小叔子,这两人找了几个,都觉得不妥当,如今有曹颙回来拿主意,是再好不过……

第0874章 举荐

说起请夫子,曹颙也是犯愁。

真是博学之士,多是同钱陈群这样的,滞留京城,不过为三年一次的春闱。

在读书人眼中,科举出仕是正途。实是与科场无缘,数次落第地,不是买缺补官,就是被权贵笼络为幕僚,两种前途有限,但是都有“钱途”。

乐意坐馆为西席的,多是老夫子,科举没精力,补官为幕没体力,才教几个小孩子,赚一份束修。

这样的老夫子,曹颙如何能看上?

年轻些的仕林名士,多是在预备明年春的科举,谁会这个时候坐馆?

接风宴吃罢,曹颙回到梧桐苑,同妻子说起此事。

实在不行,就在翰林院致仕的老翰林里找,就算对方不会屈尊坐馆,送几个男孩过去教导也好。虽然这几个孩子已经启蒙,但毕竟年岁还小,择了平庸的夫子,别再耽搁孩子们的课业。

次日,中秋佳节。

李家庶孙李语,带着节礼,过来给姑祖母请安。

他是八月初七赶到京城的,八月初八送弟弟下场前,兄弟两个一起到曹府给李氏请过安。李氏想着他一个人过节,太冷清些,便让他过这边来,一起过中秋。

曹颙康熙四十九年去苏州李家接高太君那次,见过这个表侄。当时不过七、八岁的模样,他是李鼐次子,婢妾所出,生母生他后就病故。

如今,十来年过去,昔日孩童,已经长成少年。

他穿着件七成新的蓝衣,藏青色的马甲,头上帽正上也没有镶嵌宝石玉器,腰间只挂着个藏青色平纹荷包,再无别的装饰。

一身看着也洁净,但是瞧着衣服料子,还有袖口磨起的毛边,多少有些寒酸。

这身装扮,同李家的奢靡家风皆然不同。换做其他人,换了这身衣服到亲戚家做客,还是富贵亲戚,少不得要自怨自艾,带着几分别别扭扭的小家子气。

李语却神清目明,处之泰然。

他上面有庶长兄,下边有嫡出的弟弟,是李家第三代中最不显眼的一个。

说起来,他倒是不像李家人,没有李煦的算计,李诚的卖弄,也没有李鼐的忠厚,是个极会看脸色的人。

见李氏待他亲近,他就越发恭敬;见曹颙兄弟几个神色淡淡的,他也就眼观鼻、鼻观心,不去主动与曹家这几位表叔攀谈。

一顿中秋饭下来,就是看人向来挑剔的曹頫,对两位哥哥说起这个李家“表侄”,也道:“还算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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