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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1939)

作者: 雁九 阅读记录

几日后,天佑与文志到了京城。

由管家曹元带着,天佑将总督府预备的万寿节礼送交礼部衙门;文志则是直接回家,同桂娘说了满城下定之事,接着又提了在总督府见到怜秋母女之事。

桂娘听说是初瑜亲自到满城下聘,甚是感激;见提到怜秋母女时,听出其中的异样,不由望向文志。

文志已经起身道:“姨娘,平姑娘十一月及笄,曹婶娘让儿子带了帖子过来,想要请姨娘与妹妹过去参加平姑娘的及笄礼。”

桂娘接过帖子,脸上已经露出欢喜,使劲点头道:“好,好……”

通州,码头。

虽说就要入冬,可码头上仍停了不少船只。其中,有一艘官船,中午时分便进了码头,却不见有人下船。

直到入夜,码头上的渐渐散去,只有驻守的丁夫,拎着气死风灯,往来巡视。

这时,那艘靠着码头的大船,才打开船舱,呼啦啦涌出来几十腰间跨刀的兵丁。

那驻守的几个丁夫唬了一跳,小心翼翼近前两步,想要问问是何方人士。

早有个穿着补服的官员过来,举着手中一个牌子,道:“刑部押解要犯进京,朝廷机密,泄露者死!”

昏黑的视线,谁也看不清那官员手中的牌子为何物,可这人穿得是补服,跟着的都是官兵,谁敢啰嗦什么,都唯唯诺诺的退开。

却要好奇的,即便是退开了,仍是望着官船那边,心里寻思这“要犯”是什么人物,竟让这些大人这般小心。

少一时,从船仓里出来一人,缓缓的迈过甲板,走到岸上。

虽说隔得远,可那“哗啦”、“哗啦”铁链子拖地的声音,却清晰可闻。

因天色幽暗,实看不真切那人的相貌,只依稀瞧着身量很高。

他虽行走缓慢,那押解他的官员与兵丁却是无人催促,只安静的将他簇拥在中间,渐行渐远,离开码头……

清苑,总督府,寅宾馆。

十阿哥盘腿坐在炕上,手中端着酒盅,一口饮尽,而后酒盅向下,看着坐在对面的曹颙道:“痛快点,干了!”

曹颙晚饭前被十阿哥使人请过来,却是被抓来陪酒。

他仰头喝了杯中酒,只觉得辛辣无比,仔细品了品,这酒不是府里厨房常用的莲花白与果酒,而是外头常见的烧刀子。

曹颙看着酒盅,不由皱眉,心里已是着恼。

十阿哥见他如此,冷哼了一声,道:“不要瞎寻思,没人委屈了爷,是爷独爱这一口!”

曹颙不由失笑,醇香烈酒,倒是合了十阿哥的性子。

十阿哥已经自顾自给自己满了酒,这会儿功夫,又喝了两盅。

曹颙见了,心中疑惑,不知好好的,十阿哥又想起喝酒来。

虽说这院里并不隔绝外头的消息,可能对十阿哥传消息的,只限于曹颙夫妇。

京城如今虽有些变动,可并无与十阿哥相关之事。

十阿哥这时已经撂下酒盅,从袖子里抽出一个折子,推到曹颙面前,道:“万寿节将至,这是爷给雍正新君的疏文……”

第1157章 开解

“王爷,还请慎言!”曹颙见十阿哥口称“新君”,忙道。

十阿哥却是变了脸色,瞪着曹颙道:“莫非,你在教训爷不成?”

天家子弟,傲慢长在骨子里。

即便十阿哥被软禁了将近三年,可他却始终没有弯腰。

这回肯主动上疏文,也是因看到天宝冰雪可爱,想到儿女才肯主动服个软,没想到还等来曹颙的告诫,十阿哥如何能不羞恼?

曹颙见十阿哥着恼,心下也跟着憋闷,若非看在这些日子十阿哥是真心疼爱天宝,他才不会自找无趣。

因天宝的缘故,连带着初瑜到寅宾馆的次数都多了几遭。

亲戚,亲戚,感情也是相处来的。

曹颙心疼妻儿,自是不好看着十阿哥因鲁莽获罪。

他耐下性子,道:“王爷,皇上御宇已经三载……‘新君’这二个字实不适宜……”说到这里,顿了顿道:“荣宠于年羹尧,最初被皇上训斥,也不过是因折子上的写错几个字……”

十阿哥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眼中怒意却渐渐暗褪去。

他一瞬间堆萎下去,脸上露出几分迷茫:“到底要爷怎样,非要跪在他脚下三呼万岁?”

曹颙想了想,道:“前些日子十六爷的信上提过,十五爷就要开府封爵……说不定,王爷回京的日子也不远……”

只是,到底是被宽恕,还是被问罪,还是两说。

十阿哥闻言,怔了半天,方道:“那九爷呢,你有没有九爷的消息?”

曹颙摇摇头,道:“只知道在西北军前,其他的便不知了。”

按照上辈子所知历史,雍正处理了年羹尧与隆科多外,就动手收拾了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这几个。前两人都宗室除名,而且都圈死;后两个保全了性命,却是一直到乾隆上台才开释。

这辈子八阿哥早夭,九阿哥即便不得圣心,却没有做耗弄权的机会,说不定反而逃过一劫。

几个无权宗室,只要真心肯服软,为了名声,雍正未必会同他们计较。

十阿哥不再多言,呆呆的不知在想什么。

曹颙暗叹一声,将那折子推回十阿哥跟前,道:“这疏文王爷先收回,看是否再斟酌斟酌,添几句吉祥话,臣过几日再来取。”

十阿哥依旧缄默,曹颙起身,退了出去。

回到上房,初瑜已经使人预备了醒酒汤,曹颙摆摆手,道:“上一杯淡茶漱口就好,就吃了两盅。”

初瑜闻言,亲自斟了茶,送到曹颙面前。

见曹颙面色凝重,初瑜也跟着担心,道:“可是十叔那里有什么不妥?”

曹颙揉了揉眉头,道:“万寿节将至,十爷要上疏文贺寿。”

“呀?”初瑜诧异出声,道:“这是好事啊。君臣兄弟之间,总不好一直僵持下去,总要有人先迈这一步!”

肯主动上疏文,就是肯臣服,皇上那边也有台阶可下。

曹颙苦笑道:“真若如此便好了,十爷那个脾气,岂是能写出软乎文字的?一不小心,说不定反而弄巧成拙!所以,今儿的疏文,我都没敢接。这几日,你多过去坐坐,瞧着十爷并不是冷心冷肺,对王府里的阿哥格格也有添犊之情。只盼着他们君臣兄弟能化解仇怨,要不然十爷在总督府这边问罪,宗亲那边不会去怪罪皇上,说不定只会将我当成迫害宗室的走狗,将愤懑怨恨都算到我头上。”

曹颙可没什么“忠君”之心,这种为皇上背黑锅之事,他向来是避之不及。

初瑜见丈夫为难,自是乐意为丈夫分忧,可是也知道开解长辈与劝诫晚辈不同,不能操之过急,否则落在十阿哥眼中,倒像是晚辈少了尊重,反而费力不讨好。

叔侄闲话,初瑜口中的话题,就围着自家四个儿女转。

长子明年就十五,到了说亲的年纪,如今阖家在清苑,哪里有门当会对的人家;次子在弘历阿哥身边做伴读,孤零零一个人留在京中,每天起早贪黑,很是不容易;天慧有眼疾,报了免选,可到底能说个什么样的人家,也让人操心;天宝虽年幼,眼看也要到启蒙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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