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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2002)

作者: 雁九 阅读记录

曹颙垂手听了,道:“虽是无才之人,却不敢生懈怠之心。”说着,从袖里抽出折子,双手奉上十三阿哥:“这些日子,臣苦思丰盈国库之法,有些浅见,还请十三爷指正。”

十三阿哥闻言,颇为诧异,神色稍敛,接了折子,仔细的看了一遍。

他神色越来越舒缓,看到最后,已是拍着大腿,道:“好,好个‘扬国威、镇四夷,拒癣疥于疆外,降八方以朝圣君’。”

曹颙心里一嗤,不过是口号罢了,要是直接写去赚洋人的银子,没等皇上说什么,那帮御史大人就要上串下跳,说什么‘与国谈利,有辱国体’之类的话。

十三阿哥眉眼都带了欢喜,笑道:“就知道你是有心人,不会辜负皇上的器重。”

他已经有些坐不住,起身道:“我要进宫,这些日子皇上一直在思量海贸之事,只是不知从哪里入手。你这折子,起的正是时候。”

曹颙闻言,却是一愣,忙道:“十三爷,臣这条陈只是草拟,还有诸多不足,可否等两日再递上?”

虽说是草稿,可也有上万言,半尺来厚。

之所以不好递到御前,是因为墨迹有新有旧,有些地方,还有后来添补的南宋海贸赋税收入的统计什么的,显得凌乱了些。

十三阿哥却笑着摇了摇头,若有所指,道:“如此正好,要是等过了两日,你撰写成工整的,说不定反而犯了忌讳。”

曹颙想着十三阿哥方才话中流露的信息,明白过味来,只觉得后背发冷。

从十三阿哥府出来,曹颙抚了抚额,只觉得庆幸无比……

刚到曹府门口,尚未下马,曹颙便见府里迎出几个熟悉的人影。

曹颙见了,面上露出笑意,翻身下马。

“老爷。”面带风霜之色,上前见礼的不是旁人,正是陪恒生去喀尔喀的曹乙与张义两个。

旁人不知道道路远近,曹颙可是晓得的,恒生生父所在的汗王领地,即便是快马,也要一个多月才能到京。

“还以为你们转年才能回来,怎么这么快?”曹颙扶起二人,笑着问道。

虽说恒生走前提及回争取重阳节回来,曹颙却没有当真。

算算日子,恒生六月下旬才启程离京,即便不在喀尔喀驻留,往返在路上的功夫也需要三个月。

现下就回来了,在喀尔喀竟没有待满一月。

以世子这几年显露的爱子之心,当不会慢待恒生才是。

莫非是老汗王或许世子福晋……

曹颙不由皱眉,虽说恒生的身世,在世人眼中看来,多有诟病,可他是护短的人,万没有任由旁人委屈自己孩子的道理。

他转过身来,对张义道:“喀尔喀那边的情形如何,你与我说说看?”

“老爷,老汗王薨了,如今王府世子当家,已经派了属官进京,报禀理藩院,还带了上奉御前的折子。世子原是要留二爷过年,二爷只说课业忙,便同汗王府进京的属官一起上路。”张义躬身回道:“在世子面前,二爷没说,私下里却是跟小的们念叨过。二爷是牵挂府里,惦记着大爷他们下场、平姑娘出阁之事。”张义躬身道。

张义比曹颙年长几岁,正是壮年;曹乙虽已过不惑,可武人出身,身子向来健硕。

如今二人却清减不少,嘴唇干裂,面色红黑,眼睛洼陷。

他们二人这样,更不要说还是稚嫩少年的恒生。

曹颙摇了摇头,道:“他胡闹,你们也不劝着些,哪里就那么急了。”

张义犹豫了一下,道:“先前也没这么赶,到了归化,听说老爷被罢了直隶总督,二爷担心,这才一路没歇的赶了回来。”

他虽没有提自己个儿,可连衣服都不换,等在门口迎曹颙回来,心中担心并不比恒生少多少。

曹颙看出他眼中的关切之色,心里也颇为感动,却是想起张义长子受伤之事,道:“先回家去,中秋时,赏灯时发生了些变故,张澳与长生都受伤了。多亏了郑家小二,算没有出大事。”

张义不以为意,笑着说道:“小的听说了,小子淘气,磕着碰着,不过寻常,哪里是算得上大事,倒是劳烦老爷费心。”

口中虽说得轻松,到底牵挂儿子,又说了两句,张义匆匆去了。

剩下曹乙,“嘿嘿”站在一旁,却不肯走。

曹颙见状,不由纳罕。曹乙是草莽出身,向来言行无忌,何曾有这般踌躇腼腆的时候?

“二供奉有话同曹某说?”曹颙着急进内院看恒生,便直言道。

曹乙收敛笑意,带了几分郑重,道:“曹爷可还记得,我护送二公子从清苑出来前,曾对曹爷提过,回来后想要请曹爷帮个忙?”

曹颙点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曹颙当时也说了,只要不违律法,曹颙就尽力而为。

不为旁的,就为曹乙在曹家供奉十多年,护卫曹家上下安全,曹颙早就想为他做点什么。

当年曹寅进京后带来的几个供奉,有几位还了人情,就各自归去,留在曹家的,也都娶妻生子,安顿下来,只有曹甲、曹乙两个出力最多的,还孑然一身……

第1203章 庶子、孽子、世子

曹乙已经郑重拜了下去,曹颙神情一凝,看来是棘手之事,否则他也不会等了半年之久,又是这个态度。

“到书房说话。”曹颙道。

能让曹乙这样性情的人觉得棘手,曹颙心里犹疑不定,可还是耐着性子,寻了安静处说话。

没想到,曹乙的请求,却是请曹颙做大媒。

“做大媒?”曹颙哭笑不得,虽说曹乙这个老光棍起了娶妻的心思很是稀奇,可也不至于将好事闹得如此神神秘秘。

曹颙有些好笑的看了曹乙两眼,曹乙比曹颙大一旬,今年四十五。

不过他体格健硕,留着短须,平素又爱在穿着上的捯饬,比较少兴,说他三十出头也有人信。

早在十来年前,他决定留在曹府时,曹寅便曾过问过他的亲事。

曹乙却是自在惯了的,不愿受家事之累,婉拒了曹寅的好意,单身混日子至今。

曹乙被曹颙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两声,道:“许是年纪大了,有些不爱往外头跑,想要娶个女人正正经经过日子。”

他已经不自在,曹颙倒不好再打趣他,点点头,道:“二供奉能这样想是好事,这个媒人酒我喝定了,只是不知是哪家闺秀入了二供奉的眼?”

曹乙却失了往日的利索,反而带了几分小心看向曹颙。

曹颙心知有异,却也不催促,只静静的等着曹乙说话。

曹乙咬了咬牙,直视曹颙道:“是榕院二姨娘。”

惜秋?

曹颙一怔,这却是真有些意外了。

曹乙见曹颙不说话,还以为他心里着恼,忙道:“不干二姨娘之事,是我偶见二姨娘,起了慕艾之心,曹爷若是怪罪,只怪我无礼好了。”

他这般紧张,也不稀奇。

毕竟,论起来惜秋是曹颙的小师娘,算是长辈,又是寡居身份。曹乙提亲,虽法理上无碍,人情上却显得有些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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