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他都把玉瑜睡过了,还好意思在她面前装深情,当皇上的个个都不知道对待感情要忠诚么?他这算是出轨是背叛啊,当初纪姨娘哪怕再美,就因为她背叛了他,所以无法得到他的原谅。
他就不能站在她李妍的位置设身处地想一想,男人是人,其尊严不可冒犯,女人就不是人了么?若说妾或嫔妃之类的算是玩物,她身为嫡妻好歹也算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罢。
李妍把心肠一硬,冷语道:“皇上,你以为给了我皇后金印和召文,我就该对你感恩戴德、肝脑涂地了?我根本不在乎后位,它在我眼里只不过一个空名头而已,这世上当了皇后的女人有几个过得舒坦?都是表面风光,心里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罢了。”
李妍见徐澄丝毫没有愧疚感,而且他还摆着一副饶有兴趣听她讲一堆大道理的样子。
李妍觉得自己再跟他多废话,完全是在费口水,而且她坐了这么久也觉得累了,便懒懒地说,“罢了,不提这些了,待我养好了病,你就放我出宫罢,现在汪莹莹和邺轩都不再是威胁,我出宫也不会再遇险了。这次你救了我,我真心感谢你,是你让想办法让我活了过来,但也请你还我一个自由身。”
徐澄默不出声,接连喂了十几口药让李妍喝下去了,然后把碗放在一旁,才道:“哦,朕明白了,你又要把宫里的宝贝搜刮一遍,然后到宫外去看戏、听曲、种菜、斗蛐蛐?这些朕都可以陪你去,晴儿一个丫头而已,她不懂得这些情趣。”
李妍暗道,你懂?
她偏过脸去不理他,懒得听他说这些好听的。他确实可以陪她出宫,但他也可以随时将她弃之一旁,一个不高兴还可以将她打入冷宫,她的命运完全被他掌握,她还有甚么自由可言?
徐澄伸出双手,把她的脸扳正了,说出憋了许久的话,“玉瑜和两位江南女子朕已将她们遣送出了宫,不久朕再将宋姨娘和驰儿和骄儿也都送出宫,整个后宫只有你一人是朕的女人,只有珺儿和骁儿一对嫡子嫡女养在宫里,你还不满意么?”
李妍呆望着他,感受着他温热的掌心贴在她冰凉的脸上,细瞧着他的神情与眼眸,不太像是逗她玩,可是崔嬷嬷和绮儿、晴儿都没跟她说此事啊,怎么可能?
再说了,她才不会因为他这么一个举动就回心转意。
徐澄深望着她,“你把整个后宫翻过来再覆过去,朕都不会怪你。”
李妍略微伤感,说:“已经迟了,你要早些这样做,或许我会相信你。这次只不过因为我逃出宫,又差点丢了性命,你一时怜悯我才这么做的,不是么?我不要你的施舍与怜悯,我要的是一生轻松快乐,不想整日为了争宠而活。”
“朕不是说过了么,整个后宫只会有独你一人是做朕的女人,做朕的皇后,从此朕不再招进任何女子进宫!”徐澄真诚地看着她。
李妍摇头,“我不信,皇上变脸比翻书还快,哪日你招一堆女人进来欺负我,我怎么办?我真的不想过整日战战兢兢怕被关进冷宫的日子。”
徐澄忽然举手,发誓道:“朕以徐朝的江山为誓,若真有一日关你进冷宫,或招一名女子进来,那必定是徐朝灭亡之日!”
李妍被他这个突如其来的誓言吓着了,呆呆地望着他,不知该说甚么了,难道她真的是在逼迫他么?
良久,李妍问:“你……你为何突然对我这么好,你就不怕我一人在后宫无法无天么,或者要你陪我出去胡作非为么?”
徐澄用手拍了拍她的脸,说:“只要你不想着外戚干政或夺权就行。”
李妍张大了嘴巴,“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
徐澄摇头,“也不只是因为这个,朕是男人,那必定有男人身上的劣性,自然也喜欢美人。但是……你不是不允许么?”
李妍立马回嘴,“我不允许你就不做了?之前你也知道我不允许的,你不照样把玉瑜睡了?”
徐澄眉头一蹙,“哦,就当朕睡过她罢。可是刚才朕都发誓了,你还有啥好担忧的。你应该也要向朕发一个誓,绝不暗自操纵政权,不可让李家颠覆徐氏江山,哪怕朕身归黄土了,你也要永远记住这是徐朝的天下。”
李妍微怔,男人怎么就这点出息,脑子里惦记的全是他的江山天下,回道:“我不必发誓,即便你将刀架在我脖子上逼着我为李家做那样的事,我也不会去做的。”
徐澄看着她,似乎不懂得她的理由。
李妍补一句,“因为在我的心里,儿子和孙子永远比娘家重要。”
其实她想说,她和李家完全没感情啊,她为何要去做那样的事。
徐澄点头,“朕相信你。”
徐澄言罢便扶着她躺下,她已经坐了许久。李妍一躺下,忽然惊觉过来,难道她已经同意了他,愿意当皇后,愿意留在后宫了?
她赶紧起身,正要开口说话,被徐澄摁了下去,他边摁还边说:“不许反悔!”
李妍还是很不踏实地看着他。
徐澄用手抚了一下她的双眼,让她的眼皮闭上了,说:“你好好将养身子,待你康复了,朕会时常带你出宫,咱们装扮一对平民夫妻,走访民间探民情,早日制出能使徐朝繁荣昌盛的国策,安抚民心、为百姓谋福。”
李妍明白了,他是想带着她微服私巡,与她为国图谋、共济天下,为百姓苍生鞠躬尽瘁。
这倒是十分高大上的事情,李妍确实心动了,她愿意与他一起做这样的事情。
她听他的话,先好好睡觉,其他的事再说罢。他身为高高在上的皇帝,能跟她解释这么许多,能为她发那样的毒誓,也蛮不容易的。
李妍因为身子虚,容易疲乏,她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
徐澄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才轻轻地起身出去了。
徐澄一回到春晖殿,便让人把贺郎中找来,先是给了贺郎中一万两银子和一座宅院的赏赐,让他与张太医并驾齐驱做宫里最高等级的御医,另外让他细心配药方,为李妍调理身子。
“朕要的就是皇后能早早康复!”徐澄对贺郎中郑重地说。
“皇上放心,皇后娘娘只需再将养半个月就能下地走动了。”
徐澄听了颇为心安,说:“爱卿辛苦了。”
贺郎中没想到还能听得皇上对他说这么一句体恤的话,有些感动,看来皇上并不计较他当时的不礼貌,也不计较他当时要放骁儿和珺儿的血都不提前问一问皇上是否同意。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感觉在宫里想保护脑袋应该也不算是难事。
贺郎中一走,徐澄便写了一份召书,封宋姨娘为贵妃,还封徐驰为安阳王,封徐骄为隘阳王,还要给他们母子三人很多赏赐。
另外,徐澄再写了两份召书,分别是封远在憩园的徐骏和徐玥的召书,封徐骏为怡亲王,封徐玥为星月公主,同时也封赏了许多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