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希赶紧笑道:“哪里,哪里,不过是太吃惊了。”
说到这里,于希咬牙:“若是叫于某知道是谁如此吃饱了没事寻事做,定叫他……”
“是皇后。”李鸾儿淡淡开口:“可不就是吃饱了没事寻事么,好好的中宫之位不做,硬是想要插手前朝,于大人,您说这事该怎么办?”
于希更是气怒:“皇后!于某还当是哪位举子没考中不开眼,硬是要寻事,或者是哪个愣头青不晓事才做刺头的,却原来是皇后,真真新鲜啊,赵皇后什么不明白,她难道不晓得这天底下没真正干净的东西,哪一次科考没有舞弊之人?她弄这一出是要做甚?”
于希是真气着了,他东府本就管着这些上不得台面的背阴之事,京城里到处都有东府的耳目,这次春闱官家可是与他说了,叫他好好的保证太太平平过去,绝不能容许人弄出什么舞弊大案来,若是瞧到有什么人做弊的话,能阻止便阻止,若是晚了的话那人要是有些本事便放过去便是了,官家不希望今年科考惹出麻烦事来。
可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李鸾和告诉他皇后要寻事,于希自然恼怒之极,他认为皇后是在和他作对,分明就是见不得他好,明里暗里要整她的。
无怪于希这般想,因着前些日子赵皇后曾想借于希的手查一件事情,只是被于希拒绝了,于希如今想来,大约这是赵皇后对他的报复。
说起来,太监这种生物真的很怪异,因着他们失去了身体的某个部位变的不完整了,再加上世人的鄙视,整个心理都扭曲了,变的心胸狭窄,分外爱记仇,谁要是得罪了他们,真的能将你往死里整,便是整死了还得踩上一万脚才能出出心中恶气。
“谢过英武侯来告之于某,这份情于某领了。”于希在气过之后便开始跟李鸾儿道谢。
李鸾儿笑着表示没什么,之后又道:“我想借您的手查一件事情,前些时候皇后的族弟总是寻我家兄弟,我想着其中必有什么,又偷听到皇后说什么准备了一对父女,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请于大人帮帮忙。”
即是领了李鸾儿的好意,于希自然也愿意出手帮李鸾儿一把,他笑着应下,表示尽快查出来。
意图已经达到,李鸾儿也不好在东府多呆,和于希说了几句话便告辞离开。
待她回到家中便被严承悦拽住,李鸾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跟严承悦进了书房,便听严承悦道:“你前儿跟我说了富哥儿的事,我总觉得心里不得劲,便使人好好的查了一番,竟是查出一件事来。”
李鸾儿一惊,忙问什么事。
严承悦递过一叠纸来,李鸾儿接过来瞧了半晌,最后气的狠拍了一下桌子,立时,那黄花梨的桌子便散了架:“赵家实在可恨!”
却原来,那纸上记了一件事,正是赵皇后使人陷害李富的事。
严承悦倒是个有办法的人,他听说赵固总是寻李富出去之后就留了心,没过两天便寻了几个京城有名的纨绔,这几个人瞧着贪花好酒很没出息,却是很重义气的,早些年严承悦曾帮过他们,他们记恩记到如今,一听严承悦有事相求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这几个人寻了赵固出来玩,赵固本就是不是什么沉稳的,又贪玩好色,这些人一寻便跟着出来了。
几个人先去瞧了斗鸡,赵固押的那只鸡本不被人看好,却破天荒的赢了,赵固因此赚了一些钱,那几个纨绔便吵着叫赵固请客,几个人先去了澡堂子洗澡按摩揉脚好一通整治,弄的清清爽爽的去了春风得意馆,寻了当红的几个小姐玩乐。
这些人本是生冷不忌的主,弄了个大间几个人一起玩闹,喝的多了,另几个纨绔便开始套赵固的话,倒真叫他们套出事来。
赵固喝酒喝迷了,也不知道自己胡言乱语说些什么,别人问什么他便大着舌头答什么,没多少功夫将赵皇后叫他如何陷害李富的事情交代了个底朝天。
说起来,原赵皇后实在没那样的心思,只是赵皇后的母亲那日去探望赵皇后,娘俩个说起话来,赵皇后便开始讲述她如今的日子怎生不好,李贵妃怎生张扬,怎样嘲讽她,她吃了闷亏还得忍着,就因为没有子嗣,丝毫不敢得罪李贵妃,生怕她跟官家进上一言,她这皇后的位子就保不住了。
赵夫人本是个不吃亏的主,一听自家女儿这般委屈立时急了,拍着桌子跟赵皇后说李贵妃不过是仗着娘家兄弟争气罢了,即是李贵妃放了大话,那便毁了她那兄弟,到时候再在李贵妃跟前回击回去,看她到时候如何自处。
如此一来,赵皇后才动了心的,娘俩个计较了一番,赵夫人回去之后便叫了赵固来吩咐一通,叫赵固依计行事陷害李富。L
☆、第五百章 余家
想要陷害李富也不是那么好操纵的。
李富才刚会试得中,想要给他安排个什么罪名几乎不可能,李家不缺钱,用金钱诱惑也不靠谱,且李富是有真才实学的,想要诬赖他换了别人的试卷更不现实。
赵夫人和赵固接了陷害李富的差事很是苦恼,一时想不到用什么法子陷害。
最后赵固烦透了直接道:“实在不行便在女色上坑他一把便是了。”
便是这一句话,叫赵夫人心中有了数,赵夫人是个后宅妇人,对于用女色害人的事做起来驾轻就熟,自然能安排的妥当。
为此,赵夫人专门寻了个出身来历都极清白,家中却贫穷,且父亲身患重病的美貌姑娘,许了她钱财和名利教她做事。
赵夫人和赵皇后商量了一通,便是叫赵固寻人将李富从家中带出来,寻个时机叫李富见到那位姑娘,再叫那姑娘在李富跟前诉苦、寻求帮助,若是李富同情那位姑娘出手相助的话,这事便好办了。
可以一直叫那位姑娘寻些事求助李富,只要李富出手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寻个时机,叫那个姑娘勾搭了李富,再用美色叫他失了上进的心思,待到殿试的时候,给李富下药叫李富耽误时机,或者叫他因为被下了药在殿试上表现很不好,叫官家厌弃他。
若是李富上当便罢了,李富不上当,赵夫人还准备了另一个法子,便是寻个怀了孕的瘦马撞到李富,待到了殿试前一日,叫那个瘦马寻上李家的门去。将肚子里的孩子赖给李富,吵闹着要进李家门,李家要是叫那个瘦马进了门,便寻个好时机在李家人的吃食中下药,若是李家不叫瘦马进门,便吵的全京城都知道李富贪花好色,最好叫那个瘦马冲到李富跟前撒打。拼着命不要也要将李富打伤。不只要李富没了名声,还要他进不得宫,面不得君。
那几个纨绔听赵固絮絮叨叨的说完。一个个吃惊的很,均在心里直嚷怪道人都说最毒妇人心,这妇道人家要坑害什么人果然毒的紧,且都是用的阴毒招数。叫你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