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的金丝雀(255)
那种懂,是过来人的懂。
她静默时,这人缓步走近,慢慢的伸手将人拥入怀里,缓缓的拍了拍她后背,似是轻哄开腔:“走、带蛮蛮去看烟花。”
2009年一月十八日,小年夜转点之时,顾公馆的山头上燃起了烟花,很大很大的烟花。
与小年夜的节目一起。
也与姜慕晚的话语一致。
这个本该逐渐沉睡的城市好似猛然间清醒了,像一个喝醉酒的醉汉灌了一碗醒酒汤似的。
顾公馆山头的这场烟花,放的惊天动地,放的c市人民们心花怒放。
c市的禁烟令在这日被打破。
再往后极长的一段时间,顾公馆小年夜的烟花成了这个城市旅游的标志。
后来,有人询问顾江年,顾公馆的烟花为何不留在年三十放?那样不是更有意义?
顾江年笑而不答。
直至某日,顾先生的私人微博晒出了与顾太太的生日合照,众人才知,原来,他的烟花不是放给世人看的。
世人只是顺带,而他的妻子才是这场烟花盛宴的主角。
游轮甲板上,姜慕晚望着天上烟花,红了眼,是惊喜、是意外,也惊觉的发现了这其中的爱意。
漫天的烟花在头顶炸开,各色形状散开,成了满天的流星雨。
寒风瑟瑟的江面上,她不觉得有丝毫冷意,相反的只觉得周身热血沸腾。
她随口的一句话,顾江年当真了。
夜幕中,姜慕晚回头,望向顾江年。
烟花落下,叫这人面色是更明亮了几分,她红着眼,及其乖巧的歪了歪头,唤了句:“狗男人。”
“恩、小泼妇,”顾江年在身后浅浅回应。
一句小泼妇被他喊出了百转千回的爱意。
且隐有几分宠溺。
姜慕晚望着人,往前走了两步,站在他跟前,笑脸隐隐的望着他,眼眶中盛着的泪水近乎夺眶而出,她歪着头望着顾江年娇嗔开口,像一个得到挚爱之物的小姑娘,笑的那样天真烂漫,也笑的那般惹人怜爱:“我也有烟花啦!”
顾江年心头一颤,许是知晓姜慕晚小时候在烟花之事上有什么遗憾。心头微微扯了扯,迈了两步过去,伸手将人搂进怀里,且顺着她的话语道:“恩、蛮蛮也有烟花了,以后每年都有。”
他给出了一句轻轻的承诺,而姜慕晚以为这只是随口一说,不曾想时间替她验证了真假。
这日,姜慕晚靠在顾江年的怀中,默默无声的吊着眼泪。
总有一个人的出现会让你原谅过往的所有不公,如果一定会有这么一个人,她希望是顾江年。
年少时姜临埋在她心底的遗憾与疼痛在这日被顾江年连根拔起,让她对于父亲这个人又更凉薄了一分。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般无情,只要有更好的,谁都可以放弃。
顾江年搂着姜慕晚的背脊缓缓的拍着,片刻,在这场烟花临近尾声时,他俯身,擒住了姜慕晚的薄唇,在这场盛开的美景之下,给了她淡淡的吻,以及随着江风送过来的一句生日快乐。
“如果你的人生中还有任何遗憾,告诉我,蛮蛮。”
“好,”她淡淡回应,埋首进这人胸膛。
第一百九十四章 :勉为其难
一个金融城市的每一次破例都有数千万只眼睛盯着。
无疑、顾公馆昨夜的那场烟火成了整个c市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就连这日晨间姜慕晚都是在顾江年的手机铃声中醒来的。
昨夜十二点,早睡的人已经进入梦想。
次日清晨七点,早醒的人已经醒来。
这通电话吵醒了夫妻二人,姜慕晚裹着被子嘤咛着,极不耐烦,她的脾气没有顾江年好,起床气也大的很,没睡饱被闹醒自然是情绪颇大,扭动着,嘤咛着,且至最后还伸脚揣着身旁人。
顾江年拿起手机瞧了眼,见是余瑟,稍有些可无奈何。
伸手摸了摸姜慕晚的脑袋,有几分安抚之意。
而后,拿着手机起身往浴室而去,未急着接,反倒是在这冬日的清晨里打开水龙头洗了把冷水脸,意图让自己清醒些。
电话接起,余瑟温软的嗓音在那侧响起,见顾江年经久才接电话,大抵知晓这人还没起来,温温询问:“吵醒你了?”
“恩、”他大方回应,也未曾同自家母亲隐瞒。
往常这个时候,他早起了,今日晚了些,只因昨夜同姜慕晚闹太久,闹到最后小泼妇撂摊子不干扯着嗓子哭了许久,他嗓子都哄哑了,这人才可怜兮兮抽抽搭搭的睡去。
在睁眼,是余瑟的这通电话。
“昨夜之事,是我不对,我待曲小姐同你道歉,你别同她一般见识,”余瑟在某些方面是理解顾江年的,就如同知晓他的电话不能乱接一样。
是以今日开口将姿态放低了些,带着婉转之意。
若是往常,顾江年定然会随着余瑟的心情来,这些年,她在梦溪园深居简出,好不容易眼下跟曲家夫人走的近,有个谈心陪伴的人自然也是极好的。
可昨日之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严重影响了他跟小泼妇的和谐。
闹那一出,闹的他心惊胆战,昨夜若错过了小泼妇的生日,莫说是曲洁,只怕是曲家他也不会轻易放过。
“不跟她见识是一回事,人品跟眼见力又是另一回事,我同曲小姐尚且不过见过几面还没发展下一步她就已经开始自作主张了,若是入了家门,君华董事的位置是不是得给她坐?”
顾江年这番话说的一点儿都不客气。
也没了顾及余瑟的心思,言语之间虽说是淡淡的,但字句之间都带着冰刀子,堵住了余瑟接下来准备言语的话语。
余瑟在那侧静默了几秒,只听顾江年在道:“不知分寸的女人,不能要。”
最后三个字,说的慷锵有力,掷地有声,断绝了余瑟接下来的所有想法。
饶是她再喜欢曲洁,可顾江年今日这番话无疑是赤裸裸的告知她,曲洁这女人,他不会要。
“是母亲疏忽了,”余瑟也并不是那种端着长辈架子就一定要让你顺着她的人。
就如她们那个年代受过良好教育且还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看的开的格外看的开,看不开的,死胡同都没她们钻的。
她理解顾江年的不易,也尊重他的选择。
大抵是进来也没见到姜慕晚了,亦或者也未曾见过顾江年提及这么号人了。
余瑟的防范之心下去了些许。
“昨夜顾公馆放烟火了?”
晨起新闻铺天盖地,余瑟想忽略都不行,何池见这事儿新鲜的不得了似的,拿着报纸一个劲儿的感叹,c市禁烟令都给破了,直夸顾江年厉害。
“恩、跟电视台和市政那边弄的一个小年夜活动,”他开口,用了一个完美的谎言给圆过去,实则顾公馆的人都知晓,昨夜那场烟花可不是什么小年夜活动,是自家先生专门为了取悦自家太太的。
“树大招风,韫章要稳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