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的金丝雀(272)
连着数声,似是恨不得把肺都给咳出来,咳的顾江年酒都醒了,本是躺在床上的人不自觉的拿着手机坐了起来,拧紧的眉头看起来颇为骇人。
他在等,等着姜慕晚咳嗽停歇。
顾江年心里,那叫一个忧愁啊!
他怕姜慕晚这一去无回不是没道理的。
离去的时候不说完好,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这归首都才几日?又是高烧又是咳嗽,一轮接一轮的整的他心都颤了。
“我送走的是姜慕晚,可要是接个林黛玉回来,老子是不愿意的,”大抵是郁闷过火了,顾江年说出来的话都不太好听了。
一早起来心气不顺,他这是为了什么?
顾江年越想越恼,可偏偏姜慕晚在那边咳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又着实是让人心疼。
姜慕晚咳嗽停歇,躺在床上喘息着,尚未平稳,只听顾江年在那边压着阴火用近乎委屈的嗓音开口道:“蛮蛮、我来接你回来好不好?”
顾江年的硬气止在了姜慕晚的咳嗽声中。
好不好?
从她想对付姜家来说,自然是极好的。
可从宋家这边来说,不妥。
及其不妥。
所以这声好不好,她无法回答。
“八天,”姜慕晚提醒。
顾江年在哽了一下,被姜慕晚这声提醒给弄的气息不顺:“老子怕八天之后接回来的是个尸体。”
“咒我死?”
“你放心吧!你没病死老子都急死了,”顾江年觉得姜慕晚没良心这事儿真不是假的。
姜慕晚就是这么个没良心的人。
“你放心吧!死之前我也会花光你的钱。”
那侧,顾江年听她这么一说,提起来的落下去了,冷不丁的笑了声:“那你可得加把油,多活个几百年。”
言下之意,老子的钱,你花不完。
吵归吵,闹归闹,到底还是关心人家身体:“看过医生了?”
“家里有医生,”姜慕晚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道。
“宋思知?”顾江年调查过宋家,自然也知晓宋思知的存在,所以从顾江年口中蹦出宋思知的名字时,她并不意外。
“恩,”她淡淡应了声。
那侧、男人默了默,凉飕飕且带着不悦开腔:“一个江湖郎中,你也信得过?”
姜慕晚:.................这话要是让宋思知听到了,估计能提着手术刀剁他。
“嘴下积德顾先生,“姜慕晚善意提醒。
“我老婆命都快没了,你还让我积德?积德给自己找二婚?”
顾江年早就坐不住了,自大年初一姜慕晚发烧伊始这人便坐不住了,忍了又忍才忍住没动作,今晨一通电话过去听见人咳的这般厉害,稍稍有些坐不住了。
天色蒙蒙亮人便醒了,想必昨晚又是个不眠夜。
一场病,从去年到今年。
说到底,有他御下不严的过错在,不然怎会让人病的这么厉害?
“我希望你在我活着的时候去找二婚,”姜慕晚一本正经开腔,端的是无尽认真之态。
“想离婚分我财产?”男人冷嗤了声顺着她的话开口。
“是的,”她回答。
“天还没亮,你再接着睡一觉,梦里什么都能实现。”
离婚?
做什么青天白日梦?
拐进来就没放出去的道理。
“姜慕晚、你只能坐在顾太太位置上的时候才能花我的钱,离婚分我财产这种梦,不用做了,假以时日我俩真走到这一步了,君华的律师团会让你亏的倾家荡产而我一毛钱都不会损失。”
言下之意,你拿不到我一毛钱不说,我还会分你的财产。
这等手法,何其恶毒?
“顾江年,你是畜生吗?”
“姜慕晚、你才知道我是畜生吗?”
姜慕晚:.......................
第两百零五章 :如芒在背
行至初四,梦溪园的年味逐渐散了些许。
晨起,余瑟便言今日要去顾公馆做顿饭,厨房开火,有来年红火之意。
早前询问过顾江年,后者素来是仁孝,自然是没意见的。
且不说余瑟每年都有此意。
楼下,余瑟与何池正在准备着,便见昨夜宿醉的人穿戴整齐揉着鬓角下楼,一副颇为头疼的模样。
“怎起这般早?”
“醒了便起了,”顾江年随口应了一句。
何池进了厨房,再出来,手中多了一杯温水,递给顾江年,那人伸手接过,见余瑟与何池正在忙碌着,随口问了句:“母亲这是在忙什么?”
“不是说今日要去顾公馆?”
余瑟这声询问出来,本是端着水杯欲要往唇边送的人止住了动作,望着人,面色稍有些凝重。
见人如此,余瑟心中如同明镜似的:“要忙?”
顾江年拧眉,点了点头。
“在c市还是?”余瑟想,若是在c市,晚间回来用晚餐也是可行的。
“去趟首都分部。”
大抵是知晓这人每年春节也不过那四五天的假期,且这四五天还要除去于高层吃饭拜佛的那天,更要除去晚间应酬之时。
所剩的,也不多。
可余瑟到底是个明事理的人,知晓顾江年新行路难,点了点头,也未多言:“熬点醒酒汤给你,若是不忙吃了早餐再走?”
这是一句询问句。
顾江年呢?
急虽急。
但长辈的一番心意不能辜负,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09年春节,天气极好,无论是时候还是c市,都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温度适中,微风和煦,是出游的好天气。
昨日应酬,有老总说趁着天气好,带妻儿父母周边走一走。
顾江年当时就起了心思了。
他何时才能如此?
今日站在梦溪园院落里,沐浴着晨起阳光,有些心安,又有些心慌。
安的是这艳阳天儿的温暖,慌的是姜慕晚的病情。
上午九点,顾江年离开梦溪园,路过姜家时侧眸望了眼,见姜家院落里老爷子正迎着朝阳打太极,前些时日的阴霾一扫而过。
驾驶座,罗毕嘟囔开口:“老见这人进医院,可次次能完好出来,当真是祸害遗千年?”
顾江年闻言,笑意渐深,眸中冷意也逐渐攀爬而起:“你确定他每次进医院是真有问题?”
这声询问,让罗毕心头都颤了几分。
车子行至梦溪园拐角处,一辆黑色且不起眼的大众停在一旁,不见里有人,顾江年视线缓缓扫了眼,未曾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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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这日,亦是晴芳好的天。
宋蓉与宋誉溪有科研论坛会,姜慕晚一连几日陪着宋蓉走亲访友,这日的论坛会本是不想去的,可这宋家,除去她与宋思慎二人,都是搞科研的。
大家都去,她们二人不好当特例。
即便是不懂,也得迎着头皮上。
到了会场,姜慕晚才知,论坛会的举办地点乃君华旗下酒店。
一踏入酒店门口,姜慕晚内心深处,似是有何地方松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