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叫刘建国红了脸,让秦桑的小脸沉了下来。
“秦采。”秦桑连名带姓的称呼秦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秦采低头,小脸上怯怯弱弱的,可看眼中还带着几分不服气。
“建国哥是怎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他怎么会有那种私心?还有,你这话说出来,是要置我和建国哥于何地?叫人听到了得传出什么闲话来,这些你都想过没有?”
对于秦采的暴躁以及口无遮拦秦桑是很不喜欢的。
那一世,秦采也是因为这种性格才会被人利用陷害,这一次,秦桑说什么都要给她纠正过来,就算是纠正不了,也得叫她压制这样的脾气。
秦桑端坐在牛车上,浑身的气势压制的秦采抬不起头来。
她从小就怕秦桑,看到秦桑生气,吓的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给建国哥道歉。”秦桑板着脸扔下一句话。
秦采赶紧转过头看向刘建国:“建国哥,对不起啊。”
刘建国哪有可能和秦采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赶紧摆手:“没啥事。”
刘建国又劝秦桑:“小桑,小采年纪小不懂事,你别生气啊,回头好好说说她就行了。”
沈宜也攥着秦桑的手劝道:“是啊,小采年纪小嘛,以后好好教就行了。”
秦桑狠狠的瞪了秦采一眼,吓的秦采头都快扎到牛车的车板上了。
等瞪完了秦采,秦桑才问刘建国:“建国哥,你为啥不建议我去工农兵大学?”
沈宜也有些疑惑:“建国啊,实话跟你说吧,原先我打算是叫小桑高中毕业之后就在县城找个工作赚钱养家的,只是她现在这个身体……医生也说以后得好好养着,是干不了重活的,我就想着让她上大学,起码大学毕业能分配个轻省的工作,我是真不明白你为啥不想叫小桑读大学?”
秦桑听了沈宜这话心中一震。
她感觉到许多事情已经偏离了原先的轨道。
那一世,确实像沈宜所说的一样,秦桑身体壮实又心灵手巧,所以沈宜就想叫她挑起家中重担。
再加上秦雅掉到河里坏了身体,经常要吃药,所以,沈宜即使再舍不得,也不得不叫秦桑高中毕业之后就开始找工作赚钱养家。
可这一次秦雅没事,身体弱的换成了秦桑,沈宜就得替秦桑考虑,想着叫她读大学,将来找个坐办公室的工作。
刘建国知道今天他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恐怕秦家这些人心里得厌恶了他。
他就一边赶车一边笑着说:“我看着这几年的形式,一年比一年更宽松,早些年别说读什么大学了,初中高中都不开课,现在还不是都好好的开课吗,而且高中的老师要求也越来越严格,我就想着吧,这国家建设离不开科学知识,离不开文化人,可工农兵大学你们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些人文化底子弱,读了大学出来,也不如正经考进去的学生,我就琢磨着国家早晚有一天恢复高考的,这要是真恢复高考了,凭着小桑的学习成绩,肯定能考得上,咱正儿八经的考大学,比靠推荐读大学不知道强多少呢,沈奶奶,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第十七章 气运篇
沈宜听了刘建国的一番话忍不住沉思起来。
秦桑坐在一旁,看沈宜皱着眉头想什么,心里就更加认定沈宜的身世复杂,并不是什么单纯的农家妇。
还有,秦桑也更加确定刘建国是重生回来的。
她低头,掩下眼中的冷意,再抬头的时候,又是一副弱质芊芊的样子:“建国哥,真能恢复高考啊?”
刘建国重重点头:“肯定能的,不过这事你们可别往外说啊,叫人听到不得了。”
秦桑看了秦采一眼,秦采赶紧发誓:“我肯定不往外说的,我嘴巴严的很。”
“家里那几个小的也不能说。”秦桑警告秦采。
沈宜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刘建国,然后脸上带着笑:“没想到建国看事还挺透彻的,行,那就先听你的,咱们就先不找门路,明年看看情况再说。”
“奶,奶。”秦采使劲的拍了拍沈宜,指着前边拐弯处道:“你看,那是不是大伯娘和秦月?”
秦桑看了一眼:“是她们。”
沈宜对刘建国道:“建国,走快点,别理她们。”
只是,沈宜不想理王美凤,可王美凤偏偏就看到了秦桑这一行人。
她拽着秦月小跑着过来,扒在牛车沿上一脸的笑:“娘,小桑,你们这是出院回家了?”
秦月温温柔柔道:“小桑,你没事了吧?我和我娘才说要去医院看你,没想到在路上碰着了。”
王美凤赶紧把胳膊上挎着的篮子放到牛车上:“我还给小桑带吃的了,早起才烙的饼,好吃着呢,要不,小桑你尝尝。”
秦桑接过篮子:“那就谢谢大伯娘了,我已经没啥事了,这不,正赶着要回家,你和小月姐也赶紧回吧。”
“那行。”王美凤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她抬脚就要往牛车上坐:“那我和小月也坐到车上啊。”
秦采一把把王美凤推下来:“大伯娘,这牛车小,可坐不下这么多人,你上去了,是不是想叫我们下来?你想叫哪个下来啊?是想叫我奶下来,还是想叫我姐下来?”
王美凤使劲吸了口气,才把冒上来的火气压下去:“那啥,坐不下啊,那我们就不坐了。”
秦月拽住王美凤,对着沈宜时笑时,脸上带着懦慕和讨好:“奶,那我和我娘先走了啊,等明儿有时间了我们再去看小桑。”
“行。”沈宜点了点头。
刘建国一挥鞭子赶着牛车走的快了好多。
等离的远了,秦采哼了一声,看着车上的那个篮子气道:“要她的饼干啥?谁家吃不起还是咋的?谁知道这饼干不干净。”
秦桑笑了,她掀开篮子上的白布,看到里边烙的金黄的饼,拿了一块递给秦采:“不吃白不吃,他们吃咱家的饼不是一天两天了,吃他家的一点怎么了。”
秦采把头别过去不想吃。
秦桑就递给沈宜一块,又递给赶车的刘建国一块:“吃吧,我保证干净,这饼肯定不是大伯娘烙的,我猜是秦月烙的。”
“你咋知道?”秦采还不信。
秦桑咬了一口饼:“看也能看得出来,要是大伯娘烙的肯定干巴巴的没多少油,秦月烙饼舍得放油,而且她也干净,烙饼的时候锅啥的收拾的也干净,吃吧。”
秦采这才拿了一块饼咬了一口:“别说啊,这饼还真不赖。”
吃过饼,秦采就问秦桑:“姐,你要了大伯娘的饼,是不是还想和他家来往?”
秦桑笑着摇头:“秦宝想把小雅推到河里,我为了救小雅才生了这一场大病,我没找大伯家要看病的钱就是好的,吃他家点饼不是应该的吗,饼是饼,来往是来往,一码归一码。”
听了这话,秦采立刻高兴起来,她笑的欢快:“这回大伯娘得气死,这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