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郑风就和黄超收拾了一下回京。
他原也没把费振国结婚的事情放在心上。
反正费振国和葛红一直在一起生活,这结婚啥的,也就是一张证几席酒的事,有没有的在郑风看来也没多大关系。
可是,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他一直挂在心里的小雅会出现在婚礼上。
而且,这个小雅竟然是葛红的亲生女儿?
“哎。”
黄超拿胳膊肘拐了郑风一下,朝秦雅的方向撅了一下嘴:“风子,你这也太寸了吧。”
郑风的脸一下就黑了。
“这都两年多了,你竟然都不知道那是你葛姨的闺女?”
黄超还往郑风心上插刀呢:“你说你要早知道,不早就追到手了吧。”
“胡说什么。”郑风拉下脸来。
黄超还真就不敢再开玩笑了。
郑风平常和他嘻嘻哈哈的,可真到了正事上,郑风一拉脸,黄超是真怕。
郑风看着含笑周旋在宾客之中,和一些女客说说笑笑的秦雅,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心生胆怯。
他特别想过去和秦雅说句话,哪怕只是问声好也行。
可他的脚就像是钉在地上一样,怎么都抬不起来,活了十七年,郑风头一回知道害怕。
他心中一片烦乱,摸了摸口袋,摸出一盒烟来,抽出一根想点,再看看远处素雅如莲的秦雅,郑风就又把烟放了回去。
他连烟都不敢抽了,生怕那呛人的气味会熏到秦雅,让她更加讨厌自己。
“啧啧……”
黄超现在真觉得郑风挺可怜的。
看上谁不好,为什么偏偏就喜欢上了秦雅。
人秦雅那是省理科状元,是医科大的高材生,听说在大学还拿全额奖学金,各科成绩都是第一的存在,像这种人物,往后前程无量,是他们这些小混混可望而不可及的。
而郑风呢?
初中毕业,没有正经工作,就是个社会闲散人员。
虽然说有几个臭钱,可那个秦雅一看就不是贪财的那种,和郑风那简直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郑风想追秦雅,可以说难如登天。
原来就够难了,现在呢,秦雅竟然是葛姨的闺女,虽说关系近了,可郑风就更不可能追上秦雅了。
“风子,咱放弃吧。”
黄超喝了口酒,小声劝郑风:“这天底下好姑娘多的是,别愣是在一棵树上吊着了。”
郑风倒了一杯酒灌进去:“不可能。”
“要是叫费叔知道你打人便宜闺女的主意,非得揍死你。”
黄超想想这个可能就害怕。
郑风却笑了,他又看了秦雅一眼:“死也不可能放手。”
这人还真倔啊,黄超就不明白了,秦雅那是好姑娘没错,可也没有到让人为她要死要活的地步吧。
宾客们吃喝的差不多了,好多人都告辞离开。
葛红笑着从角落里把郑风拽出来,拉着他走到秦桑几个人面前。
她指指郑风对秦桑说:“小风你是认识的,就是你妹妹们没见过,你带他和你妹妹认识一下,往后互相有个照应。”
秦桑笑着答应了。
她拽过秦雅笑道:“这是郑风,费叔叔战友的儿子。”
秦雅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温和的笑开,伸出右手:“你好。”
郑风不敢抬头,他不敢看秦雅是什么表情。
他低着头,就看到伸到自己跟前的一只纤长白皙的手。
郑风紧张的把右手往裤子上噌了一下,把汗水擦掉,才小心的和秦雅握了一下:“你,你好。”
当他握住秦雅的手时,心跳漏了一拍,人更加紧张,这一紧张,就握的更紧了。
秦雅想抽回手,但郑风握的死紧,这让她的脸色就有几分不好看。
第三二零章 难言之隐
郑风松手的时候,就看到秦雅手背上有一片青紫。
他心中一痛,恨不得给自己几个耳光。
秦雅抿着唇,眼中有一丝不悦。
郑风就更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他和秦雅的关系似乎越来越糟糕。
这时候宾客走的差不多了,秦桑就帮着收拾院子里的东西。
摆席的桌椅板凳还有碗盘都是借的,这些都是要收拾干净给人家还回去的。
另外,院子里屋里都要打扫一遍,送来的那些嫁妆也要归置,这些事情都特别烦琐。
秦家的闺女都特别能干,收拾起东西来也挺利落。
简西城和段延芳还有王学东几个也留下来帮忙收拾。
秦雅是个喜欢安静的,她就把碗盘什么的拿到厨房去洗。
郑风看秦雅进了厨房,也挽了袖子跟过去。
他看秦雅把碗泡在水池里,就挺别扭的说了一句:“暖瓶里有热水。”
秦雅低着头,往水池里放了起些凉水,又提了暖瓶倒了一些热水,之后就开始认真的洗碗。
她腰上系了围裙,嫩黄色的毛衣袖子挽的高高的,露出细瘦白嫩的小臂。
郑风觉得那一双小臂有些晃眼,别过头想找别的事情作。
只是听到水声,他还是忍不住走到秦雅身旁帮忙:“你把碗盘洗一遍,拿来给我用自来水冲,我不怕冷……”
话说到半截,郑风就愣住了。
离近了他才发现秦雅手臂上有很多青紫痕迹,再仔细一看,她的手腕上还有很多针孔。
郑风看到那么白嫩的腕子上这些针孔,心都快揪起来了。
他一把夺过秦雅手里拿着的丝瓜瓤:“你把手擦干净,这些活我来干。”
秦雅没说话,站在一旁看郑风洗碗。
郑风真的不是干这种活的人,他拿起油汪汪的碗盘,竟不知道从哪下手。
秦雅抿了抿唇,压下心里的一丝怒火,走过去教郑风洗碗。
洗了两个碗,郑风找到了决窍,他一边洗碗一边问秦雅:“你手腕上的针孔是怎么回事?”
秦雅沉默了一会儿。
就在郑风以为秦雅不会说的时候,她才轻声道:“练习扎针,自己扎的。”
郑风这才想起秦雅是医科大的学生,以后是要当医生的人。
他看看秦雅腕上的针孔,再看看自己已经明显粗壮的胳膊:“你傻啊,干嘛拿自己练习?这得……多疼。”
如果针扎在自己身上,郑风保准眉头都不皱一下。
可是,这针扎在秦雅身上,郑风就觉得真疼,太疼了。
秦雅一边把郑风洗好的碗擦干净归置好,一边低声道:“针扎在谁身上都疼。”
“你扎我吧。”
郑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我皮糙肉厚不怕疼。”
秦雅没接腔。
郑风闷头洗碗,过了一会儿又道:“学扎针都能把自己扎成这样,要是学解剖你难道还拿刀把自己剖开?”
“不会的。”
秦雅的声音更轻,低低浅浅,就像是春风拂过柳枝,让人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温柔和煦的感觉:“学校有专门供解剖的尸体。”
呃?
郑风心中又是一阵闷痛。
他飞快的洗了几只碗,回过头看秦雅:“你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