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的大爷耳朵有点聋,秦桑问了好几次他才听清楚:“多少钱啊?这个倒真说不准,这宅院的主人说了,不拘多少钱,只要租户是爱干净的就行,他可不愿意叫人住上一段时间就把房子给糟踏了。”
这个条件秦桑倒是觉得挺合理的。
她笑:“我们家的人都爱干净,我奶奶,我妹妹都是手脚麻利的。”
“那可真是好。”老头一笑,露出一口牙都缺了快一半了:“那你明天来吧,俺得跟主家说一声,也顺便给你问个价。”
秦桑就拿出几块软和的点心递给老头:“那麻烦您了,这点心软和,您能咬得动,就留着吃吧。”
她原先还准备了烟,还有别的吃的,都在背包里装着,不过她发现老头不吸烟,而且缺了那么多牙,才把点心拿出来的。
老头也感觉到秦桑的心意,笑了笑接过点心:“有心了。”
秦桑和老头又说了几句话才离开。
她拉着刘超美直奔国营饭店:“得,今儿咱们不去厂里吃食堂了,老大我请客,请你吃大鸡腿。”
刘超美一听欢喜极了:“我得吃两个大鸡腿。”
“好。”秦桑小手一挥:“管饱。”
前弯村
入了夜,整个村子显的格外安静,这种小山村里没有电灯,到了晚上几乎没人出来。
整个村子都是黑漆漆的,走在路上几乎不辩东西。
偏偏就是这样安静的夜里,刘建国从家里出来。
他拿着手电筒,一脚高一脚低的到了秦桑家门口。
上前敲门,刘建国大声喊:“奶,小雅,在家不……”
有人在屋里答应着,不过一会儿功夫院门就开了。
秦采披着外衣披头散发的站在门口:“建国哥?这黑灯瞎火的你来干啥呀?”
刘建国笑着,把手里提着的一条鱼给秦采看:“这不,打着鱼了,就过来给你们送一条。”
秦采一看那么大一条鱼立马乐了:“那你赶紧进来,我去叫我奶啊。”
等刘建国进了厨房把鱼放好之后,沈宜也出来了。
她见着刘建国还挺高兴的:“你说你这孩子,打着鱼了就留着自己吃,给我们送啥送啊。”
刘建国扶着沈宜进屋:“我不给奶送还能给谁送啊,我从小没爹没妈的,要不是奶时常接济我,小桑几个有好吃的也给我留点,我哪能长大啊,您就跟我亲奶一个样,孙子有了好吃的,咋能不孝顺您呢。”
她这话沈宜爱听,一听就笑的眉开眼笑。
等进了屋,刘建国坐下,秦采赶紧给他倒水:“建国哥,喝水吧。”
刘建国接过茶碗,才跟沈宜小声说话:“奶,我跟您说个事。”
“说吧。”沈宜乐呵呵道。
刘建国把茶碗放下,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奶,我想娶小桑。”
第六十九章 想歪了真要命
“什么?”
沈宜吓了一大跳。
刘建国又重复了一遍:“奶,我想娶小桑。”
沈宜缓了缓,又喝了口水压惊:“建国,你咋有这个想法的?我们小桑才十五岁,你这……”
刘建国望着沈宜的眼睛,十分坚定道:“奶,实话和你说了吧,俺老早就喜欢小桑,俺这辈子就想和小桑在一起,现在小桑年纪不大这个俺知道,俺的意思是先把婚事订下来,等小桑到了结婚的年龄再办婚事。”
沈宜低头沉思。
刘建国也不催她,一直坐在一旁等着。
过了一会儿,刘建国见沈宜还不说话,他就先开了口:“奶,俺心里小桑才是最重要的,比俺的命都重,俺为了小桑啥都愿意干。”
沈宜看向刘建国,让他再说下去。
“俺愿意入赘。”
刘建国一句话却是把沈宜的心给打动了。
她有些意动,觉得这样十分不错。
沈宜还保有很多旧式的思想,她为了秦桑姐妹几个硬是指认秦振中不是秦三爷的亲儿子,已经觉得很对不住秦三爷了。
她觉得她叫秦三爷绝了后,以后九泉之下无颜面对秦三爷。
而刘建国竟然说他愿意入赘。
也就是说,刘建国以后就是秦三爷的孙子了,秦家过年过节供奉,上坟之类的事情刘建国都可以参与。
还有,如今秦三爷这一脉全是女娃,一个顶门立户的都没有。
沈宜明白她们今后的日子会很艰难,她也想给几个孩子找个靠山。
如果刘建国入赘,以后就是老秦家的人了,他要住在家里,给秦桑和她的六个妹妹撑起一片天空来。
无疑,这样一来,秦桑的担子就轻了好多。
还有……
今后的孩子可是也姓秦的,秦三爷这一脉总算能够传承下去。
这么多的原因纠结在一处,沈宜是真的险些答应下来。
可好处再多,在沈宜心里也没有秦桑来得重要。
刘建国见沈宜沉吟半晌也没有答应下来,心中一沉:“奶,你是咋想的?”
沈宜看看刘建国,有几分为难:“建国啊,奶也跟你说句实话,你是奶从小看着长大的,你是啥样的人奶清楚,也信你肯定对小桑好,只是,这男婚女嫁的,不是奶说了算的,奶得问问小桑的意思,你说你俩要是结婚,那肯定是奔着一起过一辈子白头偕老的,肯定要感情好,不然成到闹别扭的,这日子过的也没意思,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刘建国有些失落,可还是笑了一声:“奶说的是,这结婚不能光是我一个人的意思,得小桑也愿意,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不得先来和奶说一声嘛,您是长辈,这事得先经过您同意。”
沈宜听的也笑了:“你懂事奶是知道的,这样吧,你和小桑说一说,小桑要是愿意,奶这里没啥问题。”
“好。”刘建国痛快的来了一句。
他看看时候不早了就起身告辞:“那我先走了,奶,你歇着吧。”
沈宜叫秦采去送刘建国。
等把刘建国送走了,秦采回头就跟沈宜道:“奶,我看着这事成不了。”
“你是咋想的?”
沈宜一边收拾茶杯一边问秦采。
秦采笑笑:“俺姐岁数还小着呢,谁知道将来有啥变数,还有,俺姐和建国哥不般配。”
沈宜手一顿,抬头看看秦采:“咋的不般配了?不都是农村出来的么,咱家也不是什么干部,也不是啥有钱人。”
秦采摇头:“建国哥啥样,他肚子里有几两墨水?俺姐是啥人?也就是这个时侯不好把俺姐耽误了,要是搁没闹运动的时候,俺姐那可是厉害人物呢,不说大学生,就是硕士博士俺姐都能考得上,奶,您好好想想。”
沈宜沉默了下来。
她觉得秦采这话很有道理。
秦采又接着道:“俺姐十五岁就读高二,她打上学起,前前后后一共才读了几年书,有几个能做得到的,还有,俺姐啥都懂,还会好几个国家的话,说话行事更有准则,她要搁古时候,要是个男人,那可是有封侯拜相的才学呢,建国哥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