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着,环儿总归得把这事情打听清楚,好给月婵报信去。
“如儿妹妹,快和我说说,到底是哪户人家来提亲的?”环儿搂了如儿的肩,一副亲密样子。
如儿一笑:“这也没有什么不可说的,便是傅家太太替傅三少爷来求亲的。”
说着话,她笑的越加大声起来:“要说,这傅三少爷本来是不错的,家世人品都好,可惜了,他提亲的时机不对,若是前段时间,小姐还没有出风头之前他家来提亲,指不定老太太就应下了,可是这会儿,小姐那样大的名气,老太太眼光自然也跟着提高了呢。”
一听是傅文彬,环儿先松了口气,不管老太太应不应,这事都是不坏的。
傅文彬常来孟家,环儿是月婵的贴身丫头,和他自然也熟一些,环儿只想着傅文彬对自家小姐一往情深,长的又好看,脾气也是好的,以后便是小姐嫁过去,也受不得苦。
她一心替月婵打算,沉思一下笑了起来:“你说这话也是,可惜了。”
平儿一听,伸手去拍环儿:“你这丫头,倒是替你家小姐着起急来,怕只等着大小姐出阁,你也好寻个俊俏小郎君。”
一句话,只听的环儿羞的低了头,扭着身子要去拧平儿的嘴。
一时间,三个丫头在屋里打闹,乐的什么似的。
环儿只欣喜打听好了事情,想赶紧去寻月婵,和她说道说道。
却不想,因着这件事情,却惹出另一桩事来。
不说傅家太太如何生气离去,私心里怨恨孟老太太生了一双富贵眼,只想把孙女做货物来卖,却说那里月娥和月婷陪老太太待客,只瞧着来来往往的都是要见月婵的,或是求布,或是求拜师的,只看的心里嫉恨不已。
月娥倒也罢了,她有心机,性子也稳妥些,只不露声色。
只月婷脾气急,又是个直性子的,早气的脸色涨红,满面不忿之色。
等到傅太太来拜访,坐定之后说起月婵婚事来,就是月婷那并不机灵的也听得出来,傅太太是瞧中了月婵,想要来求亲的,或者,便是傅文彬喜欢月婵,让傅太太来试探一番呢。
一思及此,月婷只恨的双手绞着帕子,差点把一块纱绫帕绞成烂绳子。
等老太太说出一番场面话,拒绝了傅太太所提之事,月婷看傅太太脸色难看,原想着要过去安慰一番,或者给傅太太留个好印象的,却被老太太叫住。
老太太瞧了月婷一眼,冷声道:“三丫头,前儿你妒恨你姐姐,使坏让月婵卧病在床,这事情我还没有和你分说,今儿你竟然当着那么多客人的面使性子,你这是给哪个摔脸子呢?是和你大姐姐闹别扭,还是要打我这老不死的脸。”
老太太这话说的极严重,吓了月婷一跳,她也顾不得思量傅家亲事,赶紧跪下道:“老太太,大姐是耗尽心血才病倒的,实在不是月婷所为,月婷问心无愧,今儿月婷也没有使性子,还请老太太明察。”
“哼!”老太太冷哼一声,一拍桌子:“别以为我老了就瞧不出来,你只看不惯月婵,可怜我的月婵那样好性子,念着姐妹情分容忍你,竟是被你们搓磨成那个样子,可让我……这心里难受。”
月婷不敢起身,低着头咬牙,心里更是恨极了月婵。
傅文彬是她喜欢多年的人,只一心要嫁到傅家,做傅文彬的妻子,只想一世和他举案齐眉,这一辈子也算没有白活。
却不想傅文彬眼中根本没有她,一心只想着月婵,月婵有什么好的,冷的跟个冰人似的,性子又不好,整日捧着书都快成书呆子了,真不知道傅文彬那样活跃的人,怎就瞧中月婵这般的木头人。
月婷心头不忿,眼前又浮现傅文彬一张俊颜,更是握紧了拳头,暗下决心,她是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今生不嫁傅文彬,誓不为人。
月娥看老太太有心为难月婷,赶紧跪下哭求:“老太太,月婷年纪小不懂事,有时候做错了事情,还望老太太原谅,她实在没什么坏心思,只有时候性子太直……”
老太太被月娥哭的头疼,身上有一种无力感,又是一阵头晕,鼻子也有些不通畅,便摆了摆手道:“罢了,你们下去吧,只月婷以后要记住,不管如何要尊敬月婵,到底她是你大姐,不管如何都是亲姐妹,砸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月婷不敢说什么,只连声应是,扶着小丫头的手站起来,行礼向老太太告退而去。
一出了正房的门,月婷就阴了一张脸,恨的直把路边干枯的一株菊花踩倒在地:“老太太如今就是看我不顺眼,都是月婵惹出来的,真真没想到,月婵这般阴狠,我好心扶她,她竟然给我下套,如今我在这府上左右不是人,人人都厌弃于我。”
月娥听的也有些心配,只扶住月婷劝慰:“你少说几句吧,这府上哪里都有耳目,小心今儿你才说了话,马上就传到老太太耳内,到时候,更有你受的。”
说话间,月娥沉思道:“只没有想到,月婵不声不响做出这样大的事情来,以后,咱们在府上的处境更加艰难,大哥成了世子,这府上以后还不是月婵的天下么,娘亲要想安稳回来,怕是难了。”
说着话,她叹息一声,伸手抚了抚月婷的脸:“好妹妹,你只忍让着些,等姐姐再谋画一下,总归是不能让你吃亏的。”
本来,月娥想要劝住月婷,不让她生事,却不料月婷根本听不进耳里,只是跺脚:“只让我容忍,我怎么忍得下去,我再忍下去,傅三少爷就成别人的了。”
此时,月婷满脸青色,眼中怒火升腾,真真吓人的紧。
月娥也吓了一跳,想要拉她,没想到月婷动作更快,抬腿就跑,边跑边道:“不行,我要去找月婵问个明白,她是怎么勾引傅三少的,让人家对她迷了心。”
“月婷……”
月娥没有拉住月婷,看她远远跑来,只哀叹一声,无奈跟了上去。
月婵如今正听环儿汇报所得的情报,一点点听着,只叹道:“我也有心要织些料子送人,也好卖些人情,可我这身子实在支持不住,看起来,还得请老太太费心周旋一段时间,我把身子养好了,也能替府上多多打算。”
环儿皱眉:“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小姐不要多想,您啊,现如今可是府上的功臣,你就是日日从早睡到晚,也没人敢说什么不是。”
月婵扑哧一声笑将出来:“你这丫头,一张嘴越发没有遮拦了,再如此,我便寻些针线把你的嘴给缝住。”
只画眉和黄莺两个听的乐成一团,直拿手指着环儿,做势要缝她的嘴。
环儿气极,伸手就要追打画眉和黄莺。
便在这一室和乐的当,就听到急急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青绸布的帘子被挑开,月婷身穿碧绿的衫子急急走了进来。
她一进门,一脸的红色,一手插腰,一手指着月婵:“月婵,我问你,你是怎么勾搭人的,竟把傅三少的心魂都勾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