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蕾也不愿意介绍,她不想为了向婆家表示自己的坦然来践踏致文的尊严,她能为他做的,也仅此而已了。
困惑
回到人群中,有根忙笑道,“怎么让致文走了,一起去吃个饭,顺便为他送行!他们办了移民,明天就走了,想必是来告别的。”
后一句是对古家二老说的,念苹恨恨的看了楚蕾一眼,转头对古老笑道。
“多少年的朋友……”
“妈!”楚蕾有些不舒服,生女儿有罪吗?只是因为要结婚了,于是在公婆面前就像矮了一头一般。想了想,坦然的看着古老夫妇,“我前男朋友,分手虽是被迫,但我并不后悔。如果说不能亲口对他说声对不起,我会内疚一辈子。更何况他移民了,不再回来。”
“又没问你,解释那么多做什么?有根,走吧,叫了车没?这么多人,估计咱们的车不够坐。”古老笑了笑,这是家事,怎么也不能在外人面前露一丁点,转头对有根笑道。
“放心,已经让人把公司的大客开过来了。”有根笑道,轻捏了念苹一下,念苹笑着挽住了古太的手臂,一齐向外走。楚蕾把方帽和袍子脱下,还给校务处,默默的走在后面,马文走了过来。
“蕾姐!”
“觉得我冲动了?”
“不是,刚刚觉得那一幕很有美感,然后觉得跟你跟对了。”
“为什么?”
“至少你有情有义,不会因为公婆和未来老公在场,而眼睁睁的让曾经爱的人孤独离开。”
楚蕾笑了,轻轻的拍了拍马文的脑门,“你小说看多了,还美感。”
出了校门,马文对等在边上的启允打了个招呼,就快步跟上了自己男友一起上了大客。但多少还是有点担心的回头看看楚蕾。
楚蕾笑着目送大家离开,看着启允,启允打开了车门,从刚才起,他就没再笑过。
上了车,那束花平放在后座,显得有些孤单。本就不适合一大把来插的,也只有奶奶同志会认为满屋子的天堂鸟会漂亮,只能算是她个人的虚荣吧。
“怎么想到送我这个?”楚蕾漫不经心的问道。
“不是喜欢吗?我第一次去看你,你不是盯着那支天堂鸟发呆,脸上还挂着怀念的笑意,就好像在回忆很幸福的时光。”启允此时很不爽,脸臭得可以去演黑社会了。而且说这话时,带着明显的指向性。
“如果致文送的话,他会亲手去采摘一把石榴花,他以前说,石榴花像我的名字,夏天的初蕾。”
启允猛的一踩刹车,脸更扭曲了,怒视着楚蕾,“后悔了?觉得放弃错了?”
“启允,为什么不直接问我?问我那天看着那支天堂鸟想的是不是致文?还有,刚刚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致文会来,为什么我要不顾一切的跑过去?”
“我问了你会回答吗?”
“会,你知道我不说谎,你也知道,我并不想隐瞒你什么,致文与致中的事,你知道得很清楚,我从来就没瞒过你什么。”
“那么告诉我,为什么冲过去,我们快结婚了,当着我的父母,你的同事、下属、记者的面,你飞奔到另一个男人的面前,你置我于何地?”
“我当时来不及思索,是,现在想是冲动,可是重来一百次,我也会那么做。”
“所以你根本就没忘记他,那为什么还要跟我结婚,拼命的对所有人说,你想跟我结婚?”
“我想跟你结婚,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对于致文,我感动、抱歉、还有无比的愧疚!刚刚只是当面的向他道歉,我并不要他的原谅,我真的做错了。
三年前我就该明白的告诉他,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白痴夏初蕾了,我给了他一个虚伪的希望。是虚伪,他刚说,三年前我对他说,如果三年内没人追我,那么我再给他一个机会追求我!所以他说,我并不用感到愧疚,我并没有给他承诺。
回想一下,这就是三年前的我,不敢负责,把人利用了,竟然还留下诸多的借口。我只是把他支开,然后想的是,把他培养成我所希望的那样。再过平静安逸的人生,我从来没问过他想不想出国,想不想成为国学大师,还自以为是的说他目光短浅,扪心自问,其实那只是我自己的需要。
我天天说夏寒山的爱情太自私,然后和致文分手时,我对自己说,爱情不能自私,我不能抛弃我妈妈……
其实我才是最自私的那个人。你想知道我当初同意分手条件吗?妈妈不逼我嫁豪门,我就跟致文分手!我当时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她了,而心里想的不是致文的心疼,而是我怎么跟他说?他在这个游戏里,又何其的无辜?
所以我刚说了,让我回过头来一百次,我也会冲过去,那是我欠他的。”
“所以在山上,你那么难过,你难过的不是那封信,而是你觉得你利用了致文对你的感情。”
“这次也是,半年前我在路上遇到了致中,院长警告我,致中要清理掉。交给张叔叔处理,我害怕。我很清楚他们清理意味着什么,我给致文打了电话。我只说路上遇到了致中,并且恭喜他事业顺利。他急忙的说,他会带致中去美国,他一定不会让致中麻烦到我。
他这次回来应该就是来带致中走的,梁爸、梁妈没那个本事把致中带上飞机。他并不知道,如果他不带走致中,等着致中的是什么。但他却坚决的回来,他只怕致中会给我惹麻烦罢了。”
“这些事,你没告诉我。”
“怎么说,张叔可能有黑帮背景?还有院长可能为了保住我清明的政治形像,直接让致中人间消失?启允,知道吗,我无比讨厌现在的自己,我不敢在陌生的地方说话,每一个坐在我对面的人,我都会想,这是安全部门的眼睛吗?我努力想改变政府在民众心目中的形像,可是现在我却无比的畏惧,我所做的真的是对的吗?我真的不是在粉饰太平,不是在助纣为虐?”
“行了,别说了!”启允拥住了她,自己不在的这一年里,他以为她如鱼得水,却不知冷暖自知,她接触到真实后,再出来修补漏洞,转移焦点,说些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时,她的心倍受煎熬,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自己却为这么小事争风吃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长辈心思
庆功宴安排在夏家,有根觉得在家里,念苹累了便可以上楼休息,十分方便,而且最重要的是安全,他知道楚蕾被监视之后,夏家的保全工作十分的彻底,绝对不会出现窃听器,家里总得是放心说话的地方吧!
上次改建时就做了个大大的餐厅,外面的草坪也修整得整整齐齐,想的就是初蕾将来结婚了,年轻人开舞会,自助餐会,总得有地方,现在果然用上了。
饭店的人已经派人来了,各式美食摆在院子里,并支上一个个的小圆桌,可以三五一群的吃东西聊天,很洋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