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还是被元夕和你连累了。”姚东头痛,“没人会敢来拍咱们的这些布景和扮相,人要的就是你和易庭北的绯闻。”
“这个是没错的。”莫向阳煽风点火道,“剧组也是跟着倒霉的。”
易庭北道,“我知道,所以这次事情的后果,我承担。”
“你怎么承担?”姚东冷笑道,“我是怕你担不起。换演员,加档期,重新做宣传,要花多少钱你知道不?”
“所以叶司静就是认准了这条,等自己戏份拍完了才动手,也是苦心算计过的。”元夕道,“你要是想姑息的话我没意见。不过后期等我们和旁少平还有她家的华堂公司撕起来的时候,别怪剧组受牵连。”
“换!”谢老直接一锤定音。
“行,我马上联系她老板老刘,这人真是不懂事——”
叶司静捂脸道,“你们不能这样直接定我的罪,我做了什么——”
“报警吧。”谢老道,“简直是乌七八糟,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呢?拿自己的前程当儿戏吗?这是演戏的态度吗?我在拍的时候给你讲的那些戏,全是喂狗了——”
元夕知道,老先生还真不太在乎人品,最重视的是对电影的态度。叶司静有想法,胆子大,能干,拍出来的那角色还真有几分出彩。她要能耐得住,等电影上演后,肯定是要小小地爆一次的,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想出这样的馊主意来。
恐怕,她是更贪心了,想要踩死自己和易庭北,供她上位,只没想到中间翻船了。
姚东要考虑的当然不止这些,他拉着谢老出去,小声低语。
莫向阳不想继续呆下去了额,离开前看着易庭北,再看看元夕,道,“你们还真是多灾多难啊。”
“主要就是像你这样横生枝节的人太多了。”元夕说话也挺不客气的。
“关我什么事?”他摊手,盯着她看,却没从那脸上看出来心虚和害怕。
“你请客那天晚上的账还没跟你算,你觉得呢?”她瞥着他道。
莫向阳摸了摸鼻子,不吭声了。本来今天这边没他什么事的,只是元夕叫谢老过来的时候,他刚好要放工,便好心陪谢老走一趟。没想到无意间吃了个大瓜,更是对元夕当场的判断佩服极了。就现在摆地上的东西,再加上叶司静的表演,傻叉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要成为一个上位的明星,少不了拉踩别人或者被别人拉踩的事情,这些其实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如何做得精妙。显然,叶司静是有想法的,但执行力差了点,更倒霉的是遇上元夕这种凶悍的女人,只一拉就让她彻底失去战斗力。
莫向阳这边还在感叹,易庭北又已经联系好了周平涛。从抓到那狗仔开始,他就没说话,也没笑,但任谁看他的眼睛都知道,这人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发火生气。
“涛哥?”他道。
那边答应了,他又道,“之前说好了请你处理我和旁少平的合同以及欠款债务,底线是能要回来多少一半给你和律师分;我现在改主意了。”
莫向阳抬头看他,心里有点发毛,这小子火起来还挺吓人的。
“旁少平欠我的钱,一分也不能少;甚至要追索到这些钱投入他的那些项目的分红。对,全部都必须给我。相应的,这笔钱全部给你和律师处理——”
元夕有点吃惊,易庭北的流量她还是知道的,拍个IP剧公开的酬劳就是近一个亿,除掉公司的成本和各类开销,落在他手里的绝对不会少。旁少平之前欺负他性子好,赖账不给,几年里的欠款积累下来没两三个亿也绝对有一个亿。
想想一个经纪公司,要抽调一个亿的现金出来,这是多可怕的事情?
而且,这笔钱全给周平涛和经手的律师团,她相信人为财死,那些律师会跟疯狗一样咬死旁少平不松口。
这小子,狠起来真是连钱都不认了。
元夕想了想,拉着易庭北走出去。莫向阳跟在后面,叶司静已经是彻底绝望了,只好拉救命稻草一样对他道,“莫大哥,你和旁少平也有交情的,求求你帮我给他们说句话吧。要我怎么做都可以,一定不要报警——”
莫向阳有点同情地看着她,道,“想红嘛,姿态难看点不怕的,怕的就是走偏路。”
叶司静彻底受不了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大家不都是这样做的吗?为什么别人可以,我就不行?我走到今天的位置,付出了多少,牺牲了多少,你们就这样毁了我,不怕天打雷劈吗?我只是运气不好——”
元夕彻底笑出了声音,“坏人在干坏事的时候没想过天打雷劈的问题,被人发现揭穿了,居然觉得别人该被审判?你脑子怕不是进水了——”
易庭北彻底厌弃她,可却带着点儿撒娇的声音扯着元夕走开,道,“别和她说话了,脏耳朵。走了——”
叶司静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也没听过他用这种声音说话,更没有直接地承受过他的厌恶。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崩塌,可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两人出了殿门,今天显然是没办法干活了。姚东那边和谢老关于这件事没有任何分歧,已经达成了一致意见,由姚东打电话联系各方开始善后事宜。至于究竟是报警处理还是其它的补偿,具体有华堂的老板来协商。
谢老冲要走过来的俩个人挥手,让他们别过来,显然还是有些细节不欲他们知道。
易庭北点点头,拉着元夕,一前一后离开。
元夕感受到他的身体在颤抖,没说话打扰他。直到回到旅店,他有点发呆地坐在凳子上,死盯着她不说话。她伸手摸摸他的额头,一点点发热,但还在正常范围内。她想去给他倒点水喝,没料到他一把将她掀翻在床上,头埋在她胸口,磨蹭着不起来。
“嘿,兄弟,我胸小,你再压压就没了。”她拍拍他的头。
他还是不说话,像只小狼狗一样,半晌坐起来翻找手机,最后找到小丘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他道,“小丘,以前我说过想让你跟着我干,但没说过具体的情况。这样,旁少平给你多少钱,我翻倍。”
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特别冷静道,“你来,包括原来的策划和宣传,整个团队的人全来我都收。对,我现在需要你们。跟我干,钱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不用干昧良心的事,你觉得如何?”
元夕缓缓坐起来,这家伙,被坑了几次,终于知道要主动出击了。在解约的紧要关头,将他团队的人连锅端了来,旁少平怕是要疯。
孺子可教。
同时,在天京的某处,旁少平满头大汗地等在一个包间门口。自接到狗仔报告失败的电话后,叶司静的助理给华堂那边报信,华堂的老刘直接给他发燃火,他就知道自己要倒霉了。顺风顺水了五年,他已经快要忘记以前那些到处没人理的艰难日子,即使是死,也不想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