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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说的都对(115)+番外

然一场半途被扑灭的小火灾足够令她明白,她病了。

病名为王文远。

这是慢性病,从她对他动念的那天起,先入肌里后入膏肓,已无药可治。

她恨不得在身体里建造一栋世界上最牢固的谁你房子,将他关起来,谁也不能带走。

齐芦既悲伤又愤怒,确认王文远没事哈后踉踉跄跄往回走。王文远要拉她,被她一下打开。那边来了更多人,必须得有人做主处理事情,而且这也是彻底解决问题的最好时机。他只好对王文波交代两句,抓着她急匆匆往回走,亲自送进了后院门。

婆婆在门口等,见齐芦面无人色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王文远心酸又难过,“我去起火的房子里把文强弄出来,齐芦太担心我。妈你让她赶紧睡了,外面没事,我找刁律师一起,争取今天晚上全搞定。”

齐芦恍惚看他一眼,有些冰冷,径直往里面走。

婆婆两边放心不下,最终选择了照顾齐芦,带她进屋烧热水换洗。

齐芦洗干净后出来,婆婆还没走,面上全是惊恐和不安,看来她已经从别的途径知道了事情经过。她有点儿抱歉地看着她,“你别多想,好好休息——”

她看着她道,“妈,你把文远教得太好了。”

所有人都后退的时候,只他一个人往前冲。所有人都放弃的时候,只有他不会放弃。他从来付出,绝不会计较。人的善良是天性,但行为模式却是可以训练的。

年轻女子的眼睛犹如两兵匕首,直插入人心,“我们结婚了,他是我男人。”

以后,谁也别想欺负规训他。

婆婆垂头,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月光如匹练,照在人身上冰冷凄凉。

齐芦睡到凌晨,王文远满身烟尘回来。她支着耳朵听水响,直到他躺身边才微微合上眼睛。

“事情差不多了了。”他嘶哑道。

她一点也不关心事情怎么了,发生火灾这样的大事,那些店主再不想搬也必须得搬了。这是人性,有好处的时候人人都想沾点儿,有倒霉的事情却全部避开。原本老房子只是加固修复而已,现在却不得不全拆了重建,此间费用的庞大,对小城做小生意的人而言已是天文数字。

“以后就好了,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他伸手,想把她搂在怀中。

“别碰我。”她往窗内躲了一下。

“齐芦——”他有些哀求,“抱歉,以后我不会再冒险了。”

她不信他。

“我保证。”

齐芦拉起被子,将头埋起来,不听。

王文远叹一口气,连被子一起抱住她,“都是我不好,吓到你了。对不起,你好好睡——”

她翻身坐起来,一把将他掀翻。他身体沉重,落在床沿上差点滚下去,还是靠了抓床头柱借力才勉强稳住身形。他坐稳后颇无奈地看着她,耐心道,“我刚跑出去的时候火还不大,周围的人都被惊动爬起来了。挨家挨户敲门叫人起来,查来查去只少了王文强。才有人说他晚饭的时候约了人喝酒,喝醉了,肯定是睡死了。老房子,烧了就烧了,可出人命就不一样。”

“房子烧了再重新修也好修,事情就真不麻烦了。呆现在才回来,就是找了每个人,说房子坏成这样,咱们也不要求大家赔偿或者分担重修费。只要在咱们的同意书上签字,咱们办房产证和新修的各种证件的时候别投诉就成。他们也是不好意思了,都签了。这火灾啊,像你说的,烧得真好。”

所以让她出头多麻烦,直接一把火就能了了的事情。

“已经报警了。文强在医院急救,除被烟呛外没别的伤,还有一个就是轻微酒精中毒。他对咱们一直不满意,拿到同意书也不签字。说是不晓得怎么起火的,但着火点是他店里阁楼上,而且有闻到很浓的汽油味。我估计故意纵火是跑不掉了,后面十来家都得找他要货物损失的赔偿。”

“我承诺了等店铺起来,同等条件下优先租给他们。必须正规签合同,给管委会交管理费,还得让刁青来看着。”

齐芦听得没兴趣,这些是早就能想到的事情,不重要。

王文远最后道,“我冲进去是有估计的——”

居然还狡辩。

齐芦恶狠狠地看着他,忍不住手痒,一掌拍了过去。

王文远略有些吃惊,摸了摸被甩的左脸,“老婆,你打我?”

她没回答,又打了一下。他不躲,还凑上去,只换一边挨打,平均。

两耳光后,没人说话,房间里只有呼吸声。她沉默地看着他,再忍不住胸中奔涌的情感激流,红了眼圈。她不是个在外人面前示弱的人,偏头想要掩饰,然这小动作被王文远获取。他两手捧着她的脸颊,定住她的脸,拉到自己眼前来。

衬着晨光白皙得过份的皮肤,东方人特有的琥珀色眼珠子,不断颤抖的嘴唇和睫毛上沾染的泪水。

他低头亲亲她的眼睛,再亲亲鼻梁,最后是口唇。

“我知道——”他说。

她摇头,他才不知道。可紧绷的身体因这动作泄露了脆弱,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哽咽。情绪崩溃一旦开了头,便止不住,整个人呜呜地哭起来。她将头埋在他肩膀,只不断重复两个字,“混账。”

王文远是个混账。

王文远心疼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对齐芦的一切都十分了解。她高兴的时候会无声地笑,眼睛眯成两弯月亮;她不高兴的时候嘴巴抿得很紧,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冷静;她平和的时候只有微笑,显得十分安静;她伤心的时候也只是安静地看着人,默默地画出距离。

她没失控过,除了刚才和现在。

她——

她咬着他肩膀上的肉,是发泄也是舍不得。

王文远的心,又酸又软,恨不得紧紧将她捧起来,可她压抑的哭声是魔咒,让他全身无力。

他拍着她后背,“我没事。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

“你是我的——”她哽咽。

“是。”他有些动容。

“你不能为了别人拼命。”

“好的。”

“你不能去做危险的事情。”

他再一次亲亲她的额头。

“我会害怕。”

王文远忍不住,将她揉在自己怀里。

“你也不能离开我。”

当然,他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她。

齐芦很害怕,理智叫自己闭嘴,和被强行拉开的胸口却有巨大的欲望在叫嚣。告诉他真实,索取更多。更可怕的是王文远,他仿佛洞悉一切,用温柔纵容的态度对待她,鼓励她不正常的贪欲。她想说你赶紧拒绝啊,但卑鄙的私心却因被满足而快乐着。

“你——”她再一次叫嚣闭嘴,但却说了出来,“你要爱我。”

这次王文远没立刻回答,他的眼睛里仿佛有星光在闪耀。

她忍了羞耻说出口,没得到回应很愤怒,更大声音道,“你只能爱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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