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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说的都对(77)+番外

不是早就算清楚了吗?

王文波腹诽,妈妈再精细不过的人,每年年中和年终都会整理家里的财务状况。最大宗的收入是爸爸的工资和每个月的收租,但人情耗费巨大,收入几乎只够送礼和自家生活。老房子破败得不成样,他坚持在没完全塌掉前修复一遍,家里虽然支持但拿不出来钱来,因此都是从王文远手里抠。

王文波和母亲不愿意王文远吃亏太多,逼着王爸爸和族老商量,想把老房子和铺面的事情整清楚。因此目前隔了俩院子出去,一则做祭拜用,一则做管委会,负责收租和日常维护开销。然而亲戚们见他们要开始玩真格,而且儿子长大心多了,因此也着急起来,也就有了今儿这一场。

她见大儿子不搭话,“老实讲,你觉得齐芦怎么样?”

“很好啊。”他回答。

答案显然不令她满意,只摇头。

“妈,你要不喜欢,怎么让人家来家里?现在人家来了,又说不好,这样不好吧?”他宽慰道,“我觉得她和弟弟挺配的。最重要的是大气,我回回从文远手里抠钱出来,人一句话都没吭过。”

还没进门,哪里能对男人的钱发言?

王妈妈有点遗憾地看大儿子,从小因为体弱所以保护得很好,再加上天性善良,他的眼睛里几乎看不到人不好的地方。纵然族内人多,纠纷多,房子和铺面的情况复杂,他也道,“房子和铺面是要收回来,但人家确实生活困难,也不能让人没着落。”

她当时听说便气笑了,难不成几乎个人白用了,临走还送一份大礼?

“文远小时候挺听话的,就这几年越来越不听了。你爸经常说心野了收不回来,不该让他去海城读大学;就算读了也不该让他在外面上班。现在这架势,他怕是回不来了。要是再找个主意大的媳妇,更没指望了。”

王文波欲言又止。

“哎,你说,到底是文远胆儿肥,还是齐芦胆儿肥?”王妈妈盯着儿子问。

王文波心抖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妈妈和他向来有话直说,可没这样试探过?难道说是那事儿被发现了?他顿时脸胀得通红,有些想逃避道,“我出去透口气。”

王妈妈见他那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轻轻拍了拍桌面,“回来。”

他不敢动了。

“坐下。”

他坐下,吞了吞口水。

她从账本里摸出一张半残的纸钱来,“这是什么东西,给我解释清楚?”

他这瞥了一眼,满头大汗。

“怎么回事?不是你看着他写的吗?搞的什么玩意呢?仪式没办,证没领,也没入族谱,先搞这一套?这是把我和你爸放哪儿了?这事谁弄的?文远还是齐芦?是不是还有你?”

王文波十分冤枉,想开口解释,然而解释便意味着推脱。他还真不是那种小人,半晌没吐出一个字来,急得不行了。

“看样子你确实是知道的伐?”王妈妈痛心疾首,“混账东西,伙着外人来骗我。之前黄那么多次相亲是不是你搞的鬼?不愿结婚,不想生娃,连抱养也不要,知不知道你爸在干啥?他都去好几家看了娃,你们俩兄弟再不抓紧,就真过继了!我这辛苦三十年,为的都是什么?”

“你逼着我把文远的婚事提前,他咬死了非齐芦不要,都这样了我还能不把人请家里来?家里一烂摊子,她自己看了心里有数。总之,嫁进来就得解决问题。”她又拍了一下桌子,“可这是什么?两人是不是悄没声把证领了?文远的主意还是她的?不,文远从小听话,干不出来这是,都是——”

他瞠目结舌,小心道,“妈,人齐芦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哪儿能——”

“斯文?”王妈妈一想起在四海被怼的话就糟心,斯文个屁。

“反正都这样了,不如就认了呗?”王文波苦劝。

“不行。”王妈妈看着他,“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真干出来先领证的事了?”

王文波暗叫糟糕,被妈试探出来了,更想跑了。

王妈妈丧着脸,“还真是?你个混账,这样大的事情跟着他们胡闹?居然不告诉我?”

他挨了几下揍,虽然不重但也不轻。只好道,“这是人家的自由——”

“呸,什么自由?”她用力拍了下桌子。

王文波抖了一下,不嘴倔了,道,“反正都已经这样了,难不成让他们离吗?还是说告诉老爸,让老爸来处理?可家里就这烂摊子,我反正只想把房子修复好,别的都不爱管。什么结婚生娃跟我没关系,你们把人弄散了,把文远弄火了,他跑路了咋办?”

问题很现实,但他说得戳心,王妈妈怒其不争地看着他。如此,王文波便晓得她肯定是不要告诉爸爸的,心略放了放,很自觉地帮弟弟被了个黑锅,“妈,要没事我就出去了啊。”

“站住。”她呵道。

“干嘛?”

“我知道他们领证的事,不准说出去。”王妈妈恶狠狠地看着他,“你要说了,我立马把之前相的那姑娘给你弄回来过日子。”

王文波被吓到了,再三思虑。妈妈和爸爸感情还算不错,但爸爸是个维护老规矩的老古板;妈妈大面上很贤惠很听爸爸的话,但是私下维护儿子更多。父母之间的分歧是一个觉得自家儿子不成就过继,一个不管自家如何自己的房产绝对不能便宜的外人。在这个成面上讲,妈妈有不得不接受齐芦的基础,但她又肯定想搞到更多的承诺。

如此,他心也定了。这门婚事稳稳当当,只是细节有点差池。

想明白后,他点头,“行,你和他们谈妥之前我肯定不说。”

王妈气愤地看着他,“养儿子有什么用?一个贴心的也没有。”

把老娘惹火,王文波只丢下一句,“凡事留余地,别太狠了哈。”就跑了。

狠?现在狠的明明是这些小崽子。老公逼她,俩儿子逼她,现在连外面来的小丫头也逼她,就没人想想她为这家奉献了三十多年要的到底是什么?俩小崽子瞒了人先领证,这根本是战斗还没打响直接去擒王了,她还不能闹出来。一旦闹出来,文远和文波巴不得,王爸爸暴跳如雷,过继的小子还得进门,三十年努力打水漂了。

正房的戏齐芦不知,她和大家聊得开心,直到那边传来一声,“齐芦过来。”

她翻身坐起来,对群里人道,“阿姨叫我,看来是要正面杠BOSS了。”

欧阳北鼓励道,“姐,加油啊。别怂——”

怂是不怂,只是麻烦。

堂屋里灯开得亮,四角老方桌上摆了七八个页面泛黄的账册,又有许多手写的潦草字条,诸如借条等等。

“坐。”王妈妈取了眼镜看她,“今天被吓坏了吧?”

也还好,架势虽然挺大,人也挺多,但聚焦到个体上,闹事的本领还是比不上她奶奶。

“这只是中秋,等过年和清明的时候还得闹上一通。重话不好说,狠话不能放,每个月收租都说生意不好做房子不好找,可哪儿坏了烂了要修却催得没完没了。”她捡起一本账册丢到齐芦面前,“看看吧,以后都是你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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