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听的笑了,朝范五招手:“说的怪可怜见的,你过来,她们不疼你,我疼你。”
范五果然凑了过去,往云瑶身上一靠耍起赖来:“好嫂子,你得多疼我些。”
云瑶笑着拍拍她的手:“放心,一会儿你跟着我,保管不叫别人欺负你。”
范五还待撒娇,便又有几个太太奶奶上门,大家都在门口换了鞋,踩着厚实的地毯进屋,各自挨了矮几坐下,相熟的几个凑在一处说笑。
人来的差不多了,便有人提议难得今日王妃相邀,且还有这样好的花可赏,不如大家写几首诗词。
提及写诗,齐宝盒和范五倒是乐意,齐宝瓶却连连摆手:“我可写不得诗,你们叫我下厨做菜成,写诗是万万不成的。”
云瑶也吓了一跳,咬牙道:“哪个促狭鬼出的这等主意,我可不会写诗,那等文雅的玩意它认得我,我不认得它,罢,还是你们写,我躲出去就成。”
周家太太一指云瑶:“拿住她。”
便有何太太以及宋同知的太太拦了云瑶,云瑶瞧瞧是走不得了,只得返回来坐下气鼓鼓道:“总归我做别的还成,写诗是万万不成的。”
周太太一笑:“我听说齐太太擅画,咱们姐妹们聚在一处也不容易,大家能写诗的写诗,不能写的猜枚行令也成,还要劳烦齐太太一回,把今儿咱们聚会的场景画下来,且等咱们年老的时候拿出来瞧也是一番意趣。”
“这个倒是成。”云瑶点头答应下来,叫人拿了纸笔。
她坐了一会儿,就见几个大商家年轻的奶奶凑在一处猜枚,齐宝瓶也凑过去和一个年轻女子划拳,齐宝盒范五几个或起身看花,或提笔思量,这一屋子的女人形态各异,长的也都均有特色,然气质都挺出众,行为处事也都很文雅谦和,看起来,场景极为美妙。
她一时有些心动,将这场景记在心中,到外头那放了八仙桌的半间屋子里,将桌上的布掀起一角,铺好纸,再调好颜料,开始提笔作画。
长安
谢家老小因为谢老夫人撞在宫门前的事情被关了好几个月,承平帝似乎是忘了这一家子,总归是不管什么节气,都不曾提及放他们出来。
不只如此,承平帝最终将燕州割让给北梁,不只割地,还送了好些钱财,并且在长安城里选了几个长的极好看的女子送去北梁。
如此,北梁才退兵。
虽说谢家老小并没有出过家门,然,外头的消息却也知道。
谢老夫人躺在病床上听手下人禀掉燕州如何,燕州割让给北梁之后,多少燕地百姓痛哭流涕,多少人举家迁移,还有许多燕地百姓沦落到北梁的铁蹄底下任由糟踏。
这位一生好强的老太太终是流下两行清泪。
只是任凭她如何,都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燕州局面已经无可更改。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谢家得管,那便是齐家大姐一家要搬到长安来。
齐家老宅本就在燕州,大姐齐金枝一家住在老宅里,早先想着等到周宏文参加春闱的时候才来长安,可惜,燕州没了,他们不乐意伺侯北梁人,便举家搬迁而来。
除了周宏文一家,连同周秀英一家也跟着来了长安。
如今长安城里也只有齐铜锁和齐宝铃姐妹,齐金枝一家来后,只能这两家照看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燕州情形
因为承平帝下旨谢家主子不得出门,就算是周家人来长安,齐铜锁也不能去接。
没办法,她只好派管家带着几个下人在城门口侯着。
等了半早上也没信儿,齐铜锁不由心焦,才说要到家门口等一等,却见一个小厮跑来见了齐铜锁当下弯腰见礼:“太太,周家老爷太太到了。”
“真的?”齐铜锁一阵欢喜:“进城了没?现在走到哪儿了?”
小厮一笑:“进城了,进城了,如今怕过了朱雀街吧,恐用不了半个时辰就到家了。”
“这就好,我赶紧告诉老太太去。”齐铜锁赏了小厮一块碎银子,转身进屋寻谢老太太去了。
谢老太太这些日子忧心燕州的事情,人显的极没有精神,整日卧病在床,大夫来了好几拨,药也吃了无数可都不见好,没办法只好请太医来瞧,太医看了只说是心病,吃多少药都不管用。
谢定国和齐铜锁为这事愁的,好几宿都没睡好觉,两口子没办法只好轮流守着老太太,时常的讲个笑话或者说些外头的事情给老太太听,倒也哄的老太太一日里能开怀那么一两次。
齐铜锁进屋的时候,谢老太太靠在罗汉榻上,身上盖着从肃州捎来的厚实的毛毯,手中抱着手炉,正和几个丫头说笑。
见齐铜锁进来,老太太朝她招招手:“可是你姐姐来了?”
“是呢。”齐铜锁笑了笑,谢老太太叫她过去坐下:“你也别急,总归一会儿就来了,赶紧的坐下歇歇,挺重的身子了,你也得保重些。”
齐铜锁在老太太身边坐下:“和大姐好些日子没见着了,心里怪想得慌。”
“这一回啊,你大姐来了就不走了,往后有你们姐妹相伴的时候。”谢老太太笑着劝齐铜锁。
齐铜锁点头:“我心里明白着呢。”
一行说,她一行摸了摸高高鼓起的肚子:“奶奶别担心,我身子壮实着呢,肯定没事。”
谢老太太摇头苦笑:“别老说没事没事的,就是再没事,你也得给我小心些。”
齐铜锁向来不怎么会说话,是个心里最实诚的,谢老太太怎么说她就怎么听,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安安生生坐着,保管再不出去了。
祖孙俩又等了一会儿,就听得外头有丫头喊上了:“来了,来了,周太太和周大娘子来了……”
齐铜锁赶紧站起来朝门口走去,谢老太太忙叫几个丫头跟上去。
又等了一会儿,就见齐铜锁和齐金枝进屋,这齐金枝谢老太太倒是见过,只是约摸两年未见,有些认不得了。
齐金枝身后还跟了一个长的清丽婉约的女子,谢老太太想着,这大约就是周家那位没出嫁的大姑娘了吧。
等到齐金枝进门,就和周家大娘子过来拜见谢老太太。
谢老太太忙笑呵呵的受了礼,又叫两个人坐下,忙着叫丫头们上茶上点心。
等一切准备妥当,齐金枝才笑着问谢老太太:“老太太身体可还好?我瞧着倒是不如前年见您的时候身子硬朗了,脸色也不如那时候,您可得多保养着啊。”
谢老太太一笑:“年纪大了,难免这里病那里痛的,反正也就那样了,再保养也于事无补,又何必给孩子们寻事呢。”
“这话可不对了。”齐金枝有几分不赞同:“您老就是谢家的定海神针,有您在什么事都好商量,小辈们做事心里也有谱,若您有个三长两短的,您瞧我三妹妹这副傻样子,她能做什么,她可撑不起这谢家门庭来。”
这一句话说的谢老太太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