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一个朱大胆,一个孙不怕,倒也真是两个愣头青。
齐靖面沉如水,指着朱大胆道:“肃州城才平安几日,你们是不是嫌日子太好过,跑这里折腾来了?”
两人都低头直抹汗,口中连称不敢。
“我看你们敢得很啊。”
齐靖冷笑一声:“你们是不是想比富,想斗出个上下高低来?”
两个人连连点头,齐靖见此道:“即然如此,你们就各自出钱建所义学,比比哪家的义学盖的好,哪家请的先生好,哪家义学学生吃的好学问好岂不是好?做什么非得把钱都扔水里,是能听着响还是怎么的。”
齐靖连训带骂,倒说的两个人浑身冒汗,朱大胆赶紧陪笑道:“是俺们想差了,就为着一口气就这么糟踏钱,以后再不敢了。”
孙不怕也陪着笑脸道:“大人说的是,俺们回去就建义学,比谁家义学弄的好,再不斗这种闲气了。”
见两个人认了错,齐靖脸色才好了一些,他也笑了起来:“真要斗富,能斗的多了去了,你们搭粥棚接济那些穷困人家,或者看谁家日子过不下去了帮上些忙岂不比什么都好,我不信你们帮了人还能有人骂?这不比把钱扔河里强多了。”
两个人又连声称是,齐靖又嘱咐几句,叫两人以后再不许这般了,又得了两人的保证,这才回去。
因着齐靖在这里,朱大胆和孙不怕也不敢再多逗留,带着家中下人抬了铜钱灰溜溜的走了。
等齐靖回去,云瑶笑着递给他一杯水:“相公好大的官威,不几句话就将人骂走了,不过,你骂的是真好,我是最看不得这样不知道珍惜物件的人,这两个人也不怕糟蹋钱折了福,跑到河边扔钱听响玩,还真没见过这等糊涂蛋呢。”
齐靖听的直笑:“比这糊涂的多了去了,只你没见过罢了,往后带你见识见识,我就明白这根本不叫什么。”
云瑶听的兴起,便问齐靖到底还有什么事。
齐靖拗不过她,只能坐下慢慢讲给她听,讲到早先扬州盐商那些斗富的行径,云瑶听的很觉稀奇,听过盐商们往河里扔金叶子,烧最好的绸缎,比着捧花楼里的行首等等行为,云瑶还真不觉朱大胆和孙不怕过分了。
不说肃州百姓如何,齐家日子怎样。
只说长安城里,因着冬天的时候范五给范家姐妹们去了信,齐宝瓶也给齐家姐妹去信,这范家和齐家两家合起伙来在长安宣扬许氏如何的不贤惠,使劲的败坏许氏的名声,倒搞的长安城一半的人都知道于家娶了个败家的媳妇,弄的许氏连气带病,越发起不来床。
自年前一直到春末,许氏病的好几回都险些去了,倒也是祸害活千年,就算这样,许氏仍然很顽强的活了下来,并且身子骨似乎是经受住了好些苦药的考验,身子竟一****越发的康健起来。
只是许氏就算是能下得了床,可也不敢出门,她就怕出门被人指着鼻子骂,不光是许氏,就是许氏娘家爹娘这些日子也都没脸见人了。
许氏后头叫人打听着是范家和齐家在后头污她名声,直气的咬牙切齿,可却也无法可想。
又说谢家,谢家上下都被关在府里不得出门,待到春天的时候,齐铜锁生产,生了个大胖小子,可算是把谢老太太高兴坏了,老太太每天在家带重孙子,倒也不想着出门了。
只是这日正是端午时节,谢家也包了粽子,整了好一桌子的好饭菜,待中午的时候一家子坐在桌前才说要吃喝,就见管家匆匆跑来,对谢定国道:“爷,不好了,咱家外头来了好几个游侠。”
☆、第二百八十六章 悲事,喜事
“游侠?”
谢定国吃了一惊:“咱们府上怎么来了游侠?”
说起来,谢家自祖上起便是军人世家,一直以保家卫国为已任,可以说和那些仗剑走天涯,一言不和拔刀相向的游侠天然就不对盘。
谢家看不起那些游侠放浪形骇的样子,游侠也觉得谢家太过清高,素来都没什么交往。
因此,谢定国一听说游侠上门,头一个反应就是吃惊,第二个应该就是戒备:“叫人好生防备着些。”
管家低头应了一声,问谢定国:“那几个游侠口口声声说要见爷,还说有重要的事情,不知道……”
谢定国摆摆手:“你去叫他们进来吧,记得小心些。”
管家答应着出了门,谢定国看看谢老夫人和齐铜锁,齐铜锁一笑:“你出去吧,我陪奶奶吃饭。”
谢定国笑了笑,负手出去,他才走没多久,谢老夫人就对齐铜锁说道:“也不知道这些个游侠儿上门是好是坏,不如咱们也过去瞧瞧。”
齐铜锁赶紧起身扶着谢老夫人到了前厅。
却说谢定国到前厅的时候,有好几个显的风尘仆仆的游侠带着刀剑坐在屋内,谢定国赶紧笑着过去:“叫几位久等了。”
那几个游侠见着谢定国也都起身抱拳为礼:“见过谢小公爷。”
谢定国一笑:“什么小公爷不小公爷的,我们谢家的爵位都没了,还什么小公爷,没的叫人取笑。”
一个穿着绿衣的游侠板着脸道:“不管有没有爵位,我们都认你是小公爷,凭着谢老将军的功绩,俺们只有敬你的份,没人敢取笑。”
谢定国苦笑摇了摇头,叫众人坐下,又想着今儿是端午,便问:“你们匆匆忙忙赶来,怕是没吃东西吧,即是来了,最起码也得吃几个棕子。”
不等别人答话,谢定国就叫管家去安排客饭,又叫管家将家里包的棕子拿些过来。
几个游侠见谢定国处处守礼,对他们又安排的很是细致体贴,便都起身相谢。
谢定国等着坐安稳了才问:“不知道你们来见我究竟有何事?”
“这……”
几个游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那个绿衣游侠起身道:“俺们来是想跟谢小公爷说件事……这……谢小公爷还请别生气,事情是这样的,去年冬北梁驻燕州的军队见民心散乱,又见燕州好些百姓都拖家带口的想跑,就杀了不少人用来服众。”
谢定国一听说起燕州的事情,顿时就认真起来。
那个游侠咳了一声继续道:“除了杀人,北梁一位姓金的将军还一气之下扒了谢老将军的坟,扒坟的时候还压着燕州的百姓过去瞧,多少百姓看到老将军死后都不能安宁都哭了,几个年老的长者还为此和北梁的人争执,也送了性命。”
“什么?”谢定国猛的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瞪的溜圆,额上青筋暴起,显见的已是怒火滔天:“爷爷的坟被扒了,是谁扒的?”
绿衣游侠摇头:“只知道是一个姓金的将军下的令,其余的俺们也不知道,当时俺们几个都在燕州游玩,也见了北梁那些人扒坟,俺们敬重老将军,不忍叫他唯有的一丁点尸骨暴尸荒野,就赶在晚上的时候打伤了北梁那边守坟的兵丁抢了老将军的衣冠还有一些尸骨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