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龙一笑:“溜须宰相要是是条汉子,这天底下怕就没小人了。”
“溜须宰相?”谢定国一愣,随后想起一件事来倒也给笑了:“是啊,我竟是忘了,长安百姓早先可都叫他溜须宰相呢。”
姓丁的听了这话,真是又气又怕,脸上又青又红。
“行了。”谢定国看姓丁的轻易也死不了,就拍拍于龙的肩膀:“我这跑了一遭又饿了,咱们还是回去吃饭吧。”
于龙点头,和谢定国相携回去继续吃饭。
齐铜锁见他们回来,赶紧端了饭菜到小灶上给热了又叫人端回来。
三人继续上桌吃饭,席间,齐铜锁就问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谢定国笑着把鲜于夜生病以及姓丁的寻死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于龙还笑言说这溜须宰相当真是太过贪生怕死了,自尽一回才割的出了那么丁点血,还不如不自尽呢。
齐铜锁听的愣住:“溜须宰相,怎么有了这等名号?”
于龙想及齐铜锁并不是长安土生土长的人,她进长安的时候,姓丁的已成气侯,所以,齐铜锁并不知道姓丁的这名号的来历,便笑着讲了出来。
“你也曾听人说什么溜须拍马,可知这个词的来头?”
齐铜锁老实摇头:“我是不知的,不过我家八妹必然知道。”
于龙一阵无语,后头还得仔细给齐铜锁解释:“溜须拍马一词原是两样词,后头人们拿来捏在一起听着蛮顺口的,就这么给叫了下去,溜须指的就是姓丁的,早些年姓丁的官卑职微,为了能够上进,就讨好郑相,一回陪郑相宴饮,宴饮结束,见郑相胡须上沾了米粒,他便小心过去帮着把米粒取下来,又帮着郑相整理胡须,其间极尽卑微之态,后头传开,等他做了宰相,人都称溜须宰相,这拍马一词源自北梁,北梁牧民多,马匹也多,想讨好某个人,就是好生称赞人家的马,一边拍着马背一边夸这马好,因此有了拍马一词。”
“原来如此。”齐铜锁听后直点头,又皱眉满脸的厌恶:“溜须宰相还真是……先前那样讨好郑相,后头********,陷害郑相的也是他。”
“说他做什么。”谢定国早饿了,闷头吃了好些饭,抬头厌道:“那就是个真小人。”
吃完饭,谢定国交待随从给云家那些人送些吃食去,甭管怎么说,如今人没到长安,也不知道云瑶对他这父母兄弟是个什么态度,谢定国和于龙就不能叫这家人太过受罪。
只是,也不知道谢定国是不是故意的,他将云家一家子和北梁几个王爷关在一起,送去吃食,那几个王爷仗着身强力壮直接抢了去,除去抢吃的,还压迫云家人服侍他们。
谢定国和于龙倒也知道这事,只是因为不待见云家,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怎么管。
☆、第三百四十三章 判决
入冬的时候,大周出征北梁的大军终于回来了。
建元帝带着满朝文武出城迎出三十里地去,待出征的将军带着一队士兵进入长安城中,凡是他们路过的街道都有百姓热情相迎,路两边酒楼内,绣楼上都有小姑娘抛着香囊香帕,便是碰着青楼楚馆,那里当红的姑娘或者会弹奏一曲,或者掷些果子,洒些香粉。
待到得胜还朝的将军们入宫,个个都是满身香气,哪里还像是在外头厮杀的大将,反倒像是才从楼子里出来的纨绔子弟一般。
建元帝在天极殿接见这些将军,对出征的将士论功行赏。
当建元帝看到自家这些个心腹大将一个个浑身香气,身上挂着香囊帕子等物时,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这一笑,满朝文武也是大笑不断。
于龙、谢定国以及好几个将军将身上的帕子香囊等物归拢一下全都扔到未成亲的几个副将怀中,美其名曰他们家无人给准备这些,便先留着用,光是这些东西能用上好几年。
那几个副将给逗的面红耳赤,闷着头说不出话来。
笑够了,建元帝才开始封赏。
原先谢家被承平帝夺爵,今日建元帝又恢复了谢家的爵位,叫谢定国袭了祖上定国公的爵,于龙也因征战有功封侯,其他那些大将不是官职又进一步,便是封赏爵位。
一时间,文臣都开始羡慕起这些武将来。
不过,后头文臣们一想如今北梁都给叫他们整的灭了国,往后哪里还有什么征战的机会,倒不如老老实实做文臣,反倒更容易升官发财。
这么想着,文臣们也没有心里发酸或者怎么的,反倒真心恭喜这些武将。
除却论功行赏,便是献俘了。
这一回大军出征带回来的战俘是真多,北梁皇室成员几乎全给弄了来,另外还有好些北梁重臣,以及被北梁掳去的那些大周官员以及皇室成员。
于龙叫了随从出了天极殿,不一会儿便把鲜于夜押上殿来。
建元帝在宝座上坐着,一双眼睛满是恨意的看着鲜于夜,当看到形容狼狈的鲜于夜被押进来,他那整日整夜被仇恨啃嚼的心才稍微好受一点。
抬头,闭眼,建元帝心中默默的告诉平阳公主以及他自己,报仇的时候终于来了。
“跪下。”
建元帝平静的看着鲜于夜,鲜于夜也是满脸倔傲的看着建元帝,满朝大臣见此,齐声大喝。
鲜于夜冷笑连连,那气度倒也有几分雄主风范:“自古成王败寇,朕败了就是败了,如今即已到了你大周的地界上,要杀要剐由着你们,但要想侮辱朕,那是妄想。”
建元帝脸上冷了几分,挥手叫侍从押着鲜于夜退到一旁,冷声道:“去问问带回来的人里头有没有知道平阳公主死因的。”
“是。”立时就有人出去,不一会儿押了个在北梁皇宫伺侯的太监进来。
那个太监应该是个油滑没风骨的,一进来就给建元帝跪下嗑头:“见过陛下,奴才给陛下嗑头,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建元帝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只是抬了抬手:“起吧,你跟朕好生说一说,当初平阳公主是怎么没的。”
那个太监挺为难的,建元帝一个眼神下去,便有侍卫拿刀架到他的脖子上,吓的他一机灵,赶紧又跪了下去:“奴才说,说实话,陛下饶命啊。”
“说!”建元帝这话带了无匹的气势,一下子将那个太监震住了,不由自主的讲了实话:“早先,早先平阳公主和亲北梁的时候,鲜,鲜于夜嫌弃来的不是受宠的公主,更嫌弃平阳公主长的不好看,就很冷落她,任由平阳公主在后宫被人欺负,后头鲜于夜有意侮辱大周,就把平阳公主从宫殿中赶出来,赶到马棚里住着,叫她整日喂马……公主被刺瞎双眼,割了舌头,四肢俱断,活活给折腾死的。”
那个太监一口气把平阳公主在北梁所受的折磨讲了出来。
他一讲完,满殿俱静,再看的时候,大周满朝文武看着鲜于夜时,脸上都带了恨不得立时杀了他的仇恨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