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听他的,一位穿着雨过天青色长衫的男子过来拍拍红衣公子的肩膀:“王兄,人傻咱得有自知之明啊……”
红衣公子的脸色更加难看,咬牙切齿道:“这是谁家小娘子,嘴皮子也忒利索了吧。”
那天青色长衫的男子笑了几声:“小娘子是个大气的,可不是先前你勾搭上的那些,人家可不是那种为眼前小利就晕头转向的,以后啊,你再碰着这位小娘子悠着点,离人家远点,别再叫人损上一通。”
红衣公子一赞:“如此佳人,奈何,奈何?哎,以后看着她我得绕着走。”
茶馆本是清静地,大伙笑了一回也就算了,只是这二楼有几个书院的学子坐着闲聊,不经意间也看着这一幕,几个人就觉得很稀奇,把这件事情当笑话给记下了,专等着回到书院跟大伙说出来逗一乐子呢。
云瑶回到家里,看到张嫂赶紧问:“今上午有谁来过么?”
张嫂的脸色不好,快言快语道:“太太娘家爹娘来过,说是找太太有事,我说太太出去了,问了好一会儿才走,还说下午再来,要跟太太借钱什么的。”
云瑶轻松一口气,心说幸亏自己上去了,要不然还不得给那老两口烦死。
“相公回来了么?”云瑶问了一句。
“回来了回来了。”张嫂赶紧应承着:“太太赶紧进屋吧,这就要摆饭的。”
云瑶笑着进了屋,一眼就看着齐靖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看什么书,她几步过去问:“你看到我爹娘了么?”
齐靖摇头:“没看到,今儿下午我就不去书院了,带你去瓦栏玩,后日是舅父家孙子满月礼,咱们明天收拾东西回村,后日直接去舅父家。”
“好!”云瑶乐的眉开眼笑,齐靖安排的忒合理了,这么一来,可不就能躲开那对极品爹娘了么。
不说云瑶和齐靖怎么着,就说这真亭县的曹都头那可是县太爷方升的正头夫人心腹,这方升的夫人古氏如今年过四十,也不过生了两个姑娘,她是个有手段的,虽然说方升也纳了不少的小妾,可愣是没一个能生下孩子来。
一直到方升纳云珊进门,这云珊长的真叫一个好,而且还有些小聪明,立马就把方升给迷住了,这几年,方升为着云珊可是和古氏闹过不少别扭,古氏恨云珊恨的咬牙切齿。
等到云珊怀孕,古氏更是使劲的手段叫她小产。
云珊虽然小产了,可是方升的心还在她那里,整日的往云珊院里跑,吁寒问暖的,把古氏和两个姑娘都扔在一旁不管。
古氏又哪里不恨,当她一听说莲花镇死了人,并且还和云珊的兄弟有牵扯的时候,古氏立刻就叫曹都头带人把云琅给拿了,想把杀人的罪名安在云琅身上。
☆、第五十三章 维护
县衙给差役们准备的班房内,云琅被绑住双手站在地上对曹都头怒目而视。
“怎么着,你还敢有怨言?”
曹都头冷笑一声,言行间带着痞气:“知道为什么绑了你来么?”
云琅怒道:“我乃童生,你们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我拿来,就不怕招灾吗?”
“哈哈。”曹都头大笑出声:“既然敢拿你,那肯定不怕,我问你,你是怎么行凶杀人,害死胡安的?”
“胡安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干系?”云琅一听就给气笑了:“我跟他一个村子里住着,又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没怨没仇的,你说我害死胡安?那我为什么害他?”
“这就得问你了。”曹都头拿起一根长鞭,轻轻一抖,鞭子甩在地上:“要是不想吃苦头,我劝你还是尽早招供吧。”
云琅看着那乌黑的鞭子,虽然心里有几分害怕,可脸上却还是平静的样子:“我没害他,说到底我就是没害,你们要是屈打成招,且等着我的同窗口诛笔伐吧。”
就这么一句话,确确实实的叫曹都头有几分退意。
曹都头身后一个差役凑过去小声道:“都头,我看这事还是悠着点吧,这云琅读书上有一套,年纪轻轻就已经考中童生,前程肯定是有的,再者,他姐姐可是县太爷最宠爱的五姨奶奶,这会儿他姐姐没功夫管这事,可等到五姨奶奶出了月子,万一听说咱们污赖了她兄弟,咱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另一个差役也道:“是啊,曹都头,咱们犯不着为着一个后宅妇人做这等得罪人丢饭碗的事,太太就是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后宅妇人,咱们的小命可是捏在县太爷后里的。”
曹都头皱眉苦思了好一会儿心就虚了。
云琅也算是个精明人物,一眼就看出曹都头打了退堂鼓,就更加的有了气势:“你们只说我昨天和胡安喝了几盅酒。就赖我害死胡安,那胡安昨天见的人不是一个两个,难道说但凡跟他见过面说过话的你们都抓来审问不成?这天底下哪有此等道理。”
这番话说的曹都头哑然无语。
云琅笑了:“我昨天跟曹安喝了酒就回家去了,路上碰着好些人。曹都头打听一下就知道我所言不虚,请问,我昨天夜里一夜未出门,我又如何害死胡安?难道说,我还能分身不成?”
这话驳的曹都头更加说不上话来。
曹都头坐下。早有差役送上茶来,曹都头喝了一口茶摆了摆手:“给云兄弟松绑。”
云琅心里明白,曹都头怕是在大太太古氏和自家姐姐之间做了选择,他等人给他解开绳子,揉了揉手腕也坐了下来。
立刻就有那等有眼力的差役给云琅也上了一杯茶。
曹都头放下茶杯:“云兄弟,这事……你说这事得怎么办?”
云琅一笑:“我听说胡安是自己给溺死的,跟他在一起的刘先生掉到茅坑里没爬上来淹死的,都头可以判个意外而亡,要是实在觉得他们死的忒不体面也忒离奇了不好交代,这事也好办。就说那胡安和刘先生起了争执,刘先生把胡安按到桶里溺死,他自己想逃,一个不小心就掉到茅坑里了,总归您是都头,办老了案子的,怎么说还不由着您。”
曹都头一听这话也笑了,连连点头:“是极,是极,云兄弟说的是。”
云琅喝了茶。起身拱了拱手:“今儿这事我得谢谢曹都头,您仗义,我也不是那等小人,往后啊。咱们兄弟还得多来往,您要有什么事只管寻我,能办的我绝不推辞。”
云琅这话说的有水平,抛却了斯文,也透着那么几分痞气,很合曹都头的胃口。叫曹都头听了心里也高兴,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好,你这兄弟俺老曹认了,以后兄弟有啥事只管吩咐,俺老曹要是说半个不字,俺就不是人。”
云琅拱手:“那我就真不客气了。”
“不客气,不客气。”曹都头笑的脸上都成了一朵花。
“做弟弟的还真有一事求都头做主。”云琅是打蛇随尾上,脸皮厚比城墙的人,当真就地跟曹都头提起要求来。
曹都头先是一愣,随后也笑了:“兄弟是个爽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