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一些话,有理有据倒是合情合理。
众人都看向三房一家。
一直不敢出头的李娇娥道:“是妹妹你叫我去见你的,你怎么还往我身上推?”
李蘅远知道李娇娘是被红姨娘利用的,但是这时候不能替坏人说话。
冷笑道:“谁不知道我在学堂里就跟你绝交了,我叫你干什么?让你笑话我还是耍我?”
李娇娥焦急的看向母亲。
余氏被人反将一军,方寸大乱:“这都是红姨娘说的,我也是不想别人混淆李家血统。”
情急之下看着甄氏:“大嫂,你若是清白的,你自己拿出证据与人说。”
这种事又如何证明清白?甄氏凛然如松般站在那里,看着余氏,却说不出一句替自己辩解的话。
李蘅远见甄氏脸色苍白如纸,目光中已有绝望,高挑端庄的样子在偌大的厅里却有说不出的可怜。
李蘅远气红了眼睛,抬起拳头:“你还说。”
这拳头是砸向余氏的,余氏吓得大叫,李庆新也吓哭了。
好在李玉忠及时攥住了李蘅远的胳膊,这才没打到。
李玉忠讨好的拦着李蘅远;“可不能打三婶。”
李蘅远到底是小辈,打长辈再有道理也是驴,会让人笑话的。
刘老太太急得跺脚:“你还不回来。”
李蘅远不甘心的看了刘老太太一眼:“那您要住持公道。”
刘老太太胖乎乎的手端起几旁的奶酪,心中盘算着,她如何住持公道,一个终身为娶的男人,是真的说不过去啊,就是她,她也对甄氏有顾忌。
大家都在等刘老太太发话,屋子里又沉静下来了,不过这次沉静不同与方才的剑拔弩张,而是人心惶惶。
众人的目光又随着刘老太太看向甄氏。
甄氏岿然不动,迎上每一个人的目光。
可是突然的,她又泪如雨下,她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女人一旦占了这种事,就解释不清。
你说你没有,可是架不住一传十十传百,慢慢的就像模像样了。
她现在面对的是婆婆的质疑。
李蘅远跟甄氏对面而站,只隔了三五人的距离,屋内灯光明亮,足够将每个人的表情看清,大伯母眼里有着坚持,可方才那一点点绝望,也如落在浸了水的纸上落下墨汁,晕染开来成一片。
不知道大伯母还能坚持多久。
李蘅远慢慢捂上胸口,心如刀绞般疼,说好了不要任何人欺负大伯母,说好了不能让梦境成真,可是她要如何帮大伯母洗脱罪名?
那个邢雨,不知道吃了药的他去哪里了,应该叫来问一问,他为何不娶妻,可是人家不娶妻还要别人管吗?
但是这是关系到大伯母贞节的问题,大伯母性子刚烈,从她的眼里可以看出,她很有可能负气证明自己清白想不开,那么这一就应该把邢雨叫来,不应该顾及邢雨的想法。
但是邢雨若真的对大伯母有情又该如何。
李蘅远倏然间明白了,余氏这一招狠厉至极,不是余氏厉害,是余氏太了解大伯母,她知道大伯母受不了闲言碎语,大伯母会自己把自己打垮。
李蘅远怒目而视余氏。
余氏吓得两腿三步,她可什么都没说了,这又是干什么?
不过还没等李蘅远做出动作,李庆绪突然间扯住甄氏的胳膊:“阿娘,他们不就是想要这个国公府,想要这个世子之位吗?儿子不稀罕,您也别稀罕,咱们现在就走,搬离这个是非之地,儿子有您就行了。”
甄氏瞬间泪如泉涌,看着李庆绪,神色动容,但她没有动,可也没说不好。
李蘅远看着李庆绪的举动全身骤冷,如堕冰窟,实现了,梦里的事,如果大哥离开李家,不就是那个坏蛋所说的,他离家出走了吗?
第0122章 澄清
实现了,梦里的事,原来确实有根源,那不是梦,不是梦。
李蘅远噗通一声给李庆绪跪下来:“大哥,你别走,咱们查,咱们查,大伯母是冤枉的,我们都知道是冤枉的,你别走,咱们还大伯母清白。”
李庆绪吓了一跳,他本来就是在哪里都无所谓,怎么这个妹妹这么在意?
他对妹妹可没什么好脸色,妹妹不是吃错药了吧?
“你……”
李蘅远跪行着抱着李庆绪的大腿:“大哥你千万别走,我求求你,永远别离开我……”
这下不光是李庆绪,屋里的人都傻了,李蘅远什么时候跟李庆绪这么好了?
李庆绪很尴尬的看着李蘅远:“我……”又看向母亲:“阿娘,阿蘅她……”
李蘅远沉浸在自己的梦中出不来,大哥走了会死,会被腰斩,反正她死都不能让大哥走。
“呜呜呜……”最后哭的鼻涕都出来了。
李庆绪不得不拉着自己的裙角,不然真的可能会出丑。
就当大家谁也劝不动李蘅远的时候,樱桃急匆匆的跑到门口:“娘子?啊……娘子您怎么了?”
众人都看向樱桃。
刘老太太问道:“你什么事?”
樱桃气喘吁吁道:“找到了,找到了,邢雨总管求见太君,说有重要的事要跟太君回禀。”
李蘅远止住哭声,但控制不住抽泣:“邢雨?”
甄氏也很意外。
余氏暗暗得意,这个邢雨一来,要是跟老太太求情,那甄氏可是越描越黑。
刘老太太看了甄氏一眼:“你说我是见还是不见?”
甄氏道:“全凭阿娘做主,儿媳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刘老太太看向门口:“去把人叫进来,我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李庆绪扶着李蘅远站起,甄氏帮李蘅远擦着脸,屋里一时间只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大家都屏气敛息不破坏这份安静。
不多时门口出现一个身材中等的中年男人。
甄氏在事后派人找个邢雨,但是没找到,还担心他怎么样了,现在看,步履稳健眉目清明。
甄氏暗暗吐出一口气,邢雨是没事了。
众人的目光追随着邢雨的身形在门口的锦垫上停下来。
邢雨撩袍一跪,给刘老太太磕了个头:“小的邢雨,给太君磕头祝寿,恭祝太君万寿无疆。”
抬手不打笑脸人。
刘老太太颔首道:“你有心了。”又问道:“你来是所谓何事?”
邢雨道:“一些关于小的的不好传闻,所以想来给老太太诉诉苦。”
余氏阴不阴阳不阳的讽刺:“什么听说啊,是不打自招了吧?”
刘老太太用警告的目光看着她。
但是没用,余氏看着邢雨问道:“若不是心中有鬼,用得着来解释吗?我们根本也没人说你。”
邢雨道:“三夫人,说与没说,小的不是聋子,有人传小的跟大夫人不清白。”
余氏掩口笑道:“真的啊?那你是如何跟大嫂不清白的?”
李蘅远恨不得一拳打死余氏,她是故意一句句的引诱邢雨,让邢雨自己说出跟甄氏的关系,那样甄氏就彻底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