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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良四福晋(清穿)(119)+番外

其他格格这下坐不住了,在向宝珠请示后,纷纷上前观摩二人的设计。

等到看过之后,心直口快的鸣察格格便忍不住开口:“福晋,这些图纸太过漂亮,妾身也十分心动。不知……可否让针线房的绣娘先按照这些图纸做出一批衣服……”

她眼神四处乱飘,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先让妾身等人试试效果?”

宝珠先是愣了下,旋即失笑:“这自然没问题。”

侧福晋与鸣察关系很好,见状好笑地看了她一眼,不由摇头失笑。

其他格格也十分心动,然后想着福晋之前提出的要求,一个个为了这还没见到影儿的衣服首饰,竟然全都答应了为这家铺子设计衣服首饰。

宝珠虽然觉得惊讶,但也很高兴地答应了下来。

等胤禛回到府上,听了手下回话后,不由失笑:“福晋的想法倒是挺多的。这样也好,将这些女人困在后院,总好过出门被人抓住把柄……”

他抬头看向窗外,想到父皇那边传来的消息,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太子被废,十三弟被囚……

胤禛手指不停地在桌上敲出“叩叩叩”的声响,心里十分不平静。

作为亲眼看着胤祥长大的兄长,胤禛对他的想法十分了解。几乎在父皇那边才传出太子被废、十三弟也因为替太子求情而被囚禁的消息后,胤禛就猜到了胤祥这般做的用意。

十三弟这是想要通过求情这一行为告诉他,父皇对太子仍有感情,太子被废之后,父皇很可能……

后悔了。

他不能轻举妄动。

没几日,康熙一行人便回到的北京。

这时康熙余怒未消,于是狠心地让人在自己养马的上驷院旁边设了个毡帷,然后将被软禁起来的胤礽关进了里面。

同一天,康熙召集文武百官于午门处,亲自下令将皇太子胤礽拘禁。

然后他便让人将胤禛叫进了宫里,下令让他与直郡王一同看守太子。

胤禛想到胤祥提醒,当场下跪为太子求情,引得康熙震怒。

然而胤禛久跪不起。

胤禛从早上进宫,一直跪到夜色将黑。

康熙反倒先受不住了,赶紧让梁九功传他口谕,命胤禛立刻回府,否则以抗旨论处。

胤禛这才起身,离开了皇宫。

两天后,也即是九月十八日告祭天地、太庙、社稷,并亲自撰告废太子之祭文。

随后下令,将太子幽禁咸安宫。

二十四日,颁布诏书昭告天下。

自此,一废太子落下帷幕。

这日,胤禛到咸安宫探望太子。

看着面无表情的胤禛,胤礽笑容苦涩地问他:“听说你竟还为我求情?”

胤禛看着太子,不答。

太子轻嘲:“你难道不想做太子?若是皇阿玛听了你的求情,万一心软后悔了可怎么办?”

第76章

胤禛看着坐在地上, 披头散发、毫无形象可言的胤礽,张了张嘴,最后无奈地笑了一声, 干脆坐到他旁边。

他顿了顿, 轻声道:“要说从未心动过, 别说你不信,我自己都不信。”

胤礽脸上露出那种果然如此的表情,但与此同时, 他对胤禛求情的举动也就愈发好奇了。

然而胤禛接下来说的话, 却让他错愕到连最基本的表情管理都失控了。

“这样说你可能不信, ”胤禛望着窗外四四方方的天地,笑容有种说不出的复杂,甚至还带着一丝难过, “但在你对我出手之前,我确实不曾想过参与夺嫡。甚至相较于其他兄弟, 我还更希望你能上位。因为认真算起来,也只有你这个从小被当做储君培养,名正言顺的太子上位了, 我的才华抱负才能得到最好的施展。”

他语气轻轻的,像是一片羽毛, 就那么飘进了太子心里, “我当时很相信你真的坐上皇阿玛的位置后,会重用我,会给我足够好的待遇, 足够施展才华的自由。”

“一开始,我这个做弟弟确实一心想要辅佐二哥,只希望做一个可以为百姓做实事的贤王。”

“可惜……”

胤礽木愣愣地看着胤禛,似乎从未想过会从他口中听到这个答案。

胤禛回头,见他眼底有些错愕,也有许多愧疚,不由失笑:“你怎么这个表情?虽然二哥当时对我出手,确实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一开始我也确实因此而对二哥生了许多怨愤,觉得我都没招惹过你,也没招惹过老八,为何你们却非得将我拉入这泥潭。但冷静下来,我却意识到,二哥不相信我这个做弟弟的,其实也很正常。”

胤礽看着他,眼神忧郁。

胤禛笑了笑,“二哥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毕竟……”他避开胤礽视线,“毕竟你这些年的遭遇我都看在眼里,我若真的一心为你,也不至于一次也不曾提醒你,眼看着你在其他兄弟的逼迫下一步错、步步错,最后终于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所以胤禛还真不能指责胤礽不够相信他,因为他也确实没有将胤礽真正放在主公的位子上,真正为其着想。

两人走到如今这一步,是偶然,其实也是必然。

比起胤礽对他的愧疚,其实胤禛对胤礽的愧疚还要更深。胤礽以前并不是如今那般喜怒不定、暴虐无度之人,更不是那等刚愎自用、自命不凡之人,他除了对大哥胤禔态度奇差外,对其他兄弟的态度其实也还好,只是他太过看重于皇阿玛的感情,也太看重皇阿玛赐予的独一无二的太子这个身份,于是被人稍加挑拨,就入了套,之后更是在一众兄弟的时刻紧逼之下渐渐失了控,最终养成习惯,移了性情,想改也改不了了。

不过胤礽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其实最大的罪人……是皇阿玛。

但这可说的太多了,以至于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发生在胤礽身上的一切,胤禛并未参与其中,但他确实冷眼旁观了一切的发生。冷静下来后,胤禛才开始审视自己,然后突然意识到,他心里也许也在暗暗期待这一切的发生。

他其实没比其他兄弟好到哪儿去。

胤礽眼神平静许多,他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也许从皇阿玛将不过两岁的我封为太子的时候,日后所发生的一切也都注定了。”

就算听了胤禛的话,胤礽也并未怪罪他,甚至对他的观感比之前胤禛跟在自己身后尽心尽力为他做事时更好。

他摆摆手:“你来得够久了,该离开了。”

否则皇阿玛知道,就该迁怒你了。

胤禛对着他笑了笑,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灰,轻声告辞。

胤礽抬头冲着他笑得温润,仿若当初初入朝堂的十几岁少年,温润如玉,气质高华,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清雅。

胤禛怔了怔,转身离开。

吱呀——

一扇宫门,隔绝了两个人,仿佛割开了两个世界。

胤禛脸上所有情绪瞬间褪尽,想到当日求情时皇阿玛眼底的动容,他嘲讽地笑了笑,不知道是在笑皇阿玛,笑大哥胤禔,还是笑废太子胤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