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撇撇嘴,继续说:“所以你得支棱起来啊。对于人才,就该想尽一切办法去网罗。这次多亏有我帮你兜底,把姜照和薛礼给留住了。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哎。”
李世民:……很好,听懂了,你的重点是我不能没有你,没你我不行,对吧?
李世民又觉好气又觉好笑:“你可真是能耐!”
李承乾笑眯眯翘起自己的小尾巴,拍拍胸脯:“那当然,我能耐大着呢。”
李世民:……你能不把反讽当真话听吗?
李承乾才不管是不是反讽,反正在他看来,他就是能耐大,这点没错,简直太对了。他转过身,又与长孙氏说起食量比拼的事来,绘声绘色,描述得让人身临其境,就连解说之词也一个都没漏下。
长孙氏身形直接僵住。
李世民张着嘴,好半天吐出一句:“亏得义贞与敬德愿意陪着你胡闹。”
义贞与敬德正式程咬金与尉迟恭的字。
长孙氏附和:“两位将军大量。”
“两位将军确实大量。”李承乾点头,转而望向李世民,“但你说我胡闹就不对了。我怎么就胡闹了。我解说得可好了。”
李世民翻了个白眼。问题是你解说的好不好吗,问题难道不是你的解说本身?
李承乾可不觉得这是问题,他甚至心思已经活泛起来,有了点别的想法。这次“吃播大赛”让他感受了一把梦里的娱乐氛围。仔细一项大唐的娱乐项目还是太少了点,跟梦里没法比。
所以他要运作起来,吃播大赛费得食物太多,而且参与人群限制性太大,不够条件进行推广,推广出去也没太大意思,那么有什么是可以全民进行又更有意思的呢?
“蹴鞠!”李承乾一拍桌子,“我想到了,就蹴鞠。我要把兄弟姐妹们都组织起来,建个蹴鞠队,等我们练出来了,就搞个蹴鞠大赛。我既能上场打比赛,又能下场做解说。简直是双向型人才。”
越说越觉得这事可行,李承乾高兴跑出去,他得先去确定一下宫里的兄弟姐妹们哪些愿意参加,哪些不愿意,甚至想着指不定哪天他还能办个世界杯,到时候把其他体育项目也抓起来,再搞个全运会啥的。
嗷嗷嗷,要真能那样,可就太棒了。
李世民扶额同长孙氏轻斥:“没点体统,都六岁了还是这般,风里来雨里去的。”
骂完又仔细思索起李承乾的话来,转而想到程咬金尉迟恭对他的纵容,暗自失笑,承乾的脾性倒是与他们相投,行事果断,该怼就怼,干脆利落,性情爽朗随和,不拘小节。不管哪一条都是武将们喜欢的。可文官就不一样了。
譬如在于志宁这波人看来,就是又爱又恨。爱承乾足够聪慧能力出众,恨承乾性格张扬行事无忌。
李世民无奈叹息,转而似是想到什么,心中思量着,次日在朝会后留下程咬金,君臣一人不知说了些什么,随即一道诏令颁布:命程咬金兼任太子左卫率。
何为太子卫率?太子卫率宿卫东宫,亦可领兵出征。如此李承乾能与程咬金来往便利,又不影响程咬金参与战事调遣。
程咬金是谁?圣人爱将,军事要员。
此举代表什么?代表圣人给了太子兵权!给了一个六岁的太子兵权!
众人:!!!
李承乾:!!!
第90章 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此令一出, 满朝皆惊。朝野上下,物议沸腾;宫内宫外,谈论纷纷。
沉香殿。
小丫头们一边洒扫一边闲聊。聊得也是这个话题。什么兵权不兵权的, 她们不懂。一个六岁的太子, 要这兵权有何用?但这不妨碍她们看得出来,圣人对太子是真好。
“你们这不是废话吗?圣人对太子好,还需要从这点来看?以往零零总总一桩桩一件件不够看吗?不说别的,就说太子的几个老师, 哪个不是朝中重臣。就这, 圣人一给就给了仨。敢问其余皇子, 何人有这待遇?再说了,太子两岁开蒙,三岁便能背会诵,也当得起啊。”
“是呢。我听说太子的课业进度已达世家子弟十多岁的标准了, 好生厉害呢。”
“这算什么, 太子在农事上那才叫天赋异禀。”
“还有还有, 你们忘了, 太子前阵子才揭穿突厥人的阴谋呢。你们说,圣人此举是不是对太子的奖赏?”
“奖赏?当时不是论功行赏过了吗?”
“这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听他们说圣人这份诏令有深意。管他的, 总归也与我们不相干。”
正说着,拾翠从外面回来, 蹙眉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 手中的活不干,竟妄议起圣人与太子来了。”
小丫头们神色大白,慌忙跪下:“拾翠姐姐误会了,我们何曾妄议, 不过是如今宫里都说,跟着聊两句。手上的活却是半分不敢懈怠,。更是万万不敢有置喙圣人太子之心。圣人英明,太子聪慧,我们唯有警服崇拜,我们……”
拾翠眉宇蹙得更厉害:“还说不是,连顶嘴都会了。”
小丫头们连忙将嘴巴闭上再不敢说一个字,知道拾翠又是一顿厉声斥责,骂完了命她们退下,她们才如释重负。
待小丫头们都走了,拾翠进屋,看见杨妘正坐在窗前塌上,窗外望过去,正对着方才小丫头打扫之地。她一颗心都提了起来,面上却仍旧轻笑着:“主子怎么起身了,不是在午歇吗?”
再看她揉额角的动作,又道:“可是那几个不省心的吵着你?”
“不过是近日总觉得有些乏罢了。与她们无关。”杨妘指了指旁边的绣墩,“你坐,如今没外人,我们主仆好生说说话。”
拾翠不明所以,却还是听命坐下。
杨妘缓缓开口:“我将提红放出去,你可是有什么想法?”
拾翠连连摇头:“婢子明白提红的性情不适合深宫,若主子还是前朝公主便罢,可如今时移世易,提红这般只会害了自己,也害了主子。
“主子放她出宫,是为她着想。何况主子给她钱财,为她筹谋开店,帮她安身立命,还为她择婿成家。主子对她的好拾翠看在眼里,怎会有想法?”
杨妘知道拾翠是个明理的,比提红看得清,能明白自己的苦心。但聪明人也会有当局者迷的时候。
“你既清楚这些,那么可有想过自身?提红是口无遮拦,你呢?”
拾翠顿住,有些没明白过来杨妘的意思。她说话做事一向谨慎,怎会与提红一般?
杨妘指了指窗外已然走远的小丫头:“为何发这偌大脾气,将她们撵走?”
拾翠愣住。
杨妘摇头叹息:“拾翠,你不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了些吗?那些小丫头不明白,我们却是知道的。一个六岁的太子便是能接触兵权,拿着暂且无用。圣人谋得不是现在,而是日后。这是在给太子铺路。
“然而圣人不过将将登基几个月,太子年岁又摆在这里,此时这么做实在太早了些,所以才引得各方震惊。此举过于让人诧异,宫里宫外难免议论,但有皇后执掌宫廷,便是议论,也不过几句闲聊,控制得当,倒也出不了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