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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校/仲冬有蝉(148)

作者: 孩子帮 阅读记录

“没事干。”

“啊?”

“你疤怎么来的?”

因为她提出了疑问,终于被他反过来倒问一耙,他将自个儿的手机放兜里,手插裤兜,龙七呵笑一声。

“你走后我自残的。”

“你猜我信不信?”

“那你先说文身什么意思啊。”

抬着额,两相对视着一问一答,距离很近,垂着的手指能感受到对方烟头的热度,细雨飘着,靳译肯说:“你走后我自残的。”

龙七眼里的痞气收了一下。

明明一样的话,但偏偏感觉得到他这句是真的,像身子滚过玻璃渣子,刺刺地疼,她跟着问:“那为什么不让我回来?”

靳译肯没有答,她朝他走近一步,身子相贴,他没后退,两人夹着烟的手指都垂在身侧,烟雾在空气里安静地燃着,她继续问:“那现在想不想我回来?”

依旧没有答,所以她的烟落到地上,手心主动与他相贴,五指相扣,他没排斥,而她抬额望着他,再问:“我能不能回来?”

这辈子都没有如此诚恳地问出这样一句话过。

眼里含光,细雨斜打,一直望着他,靳译肯也低额注视她,但是手机“叮”一声响,语音提示叫车成功,没有情调地打断这种要紧的氛围,五指相扣的手离开,靳译肯从兜里拿手机,她看着他侧过身时耳后显眼的文身,像无声而漠然的回答。

那瞬间有些悲凉。

电梯口也“叮”地一声响,门开了,情侣们一对对地往里进。

雨打得她半个肩身潮湿,她捋了一下头发,也往那儿走。

但靳译肯没走。

他不但没走,还拉了一把她的手肘,弄得她整个人步子挪回原处,后腰碰上露台栏杆,听他说:“待会儿下去。”

“你车都要来了。”

“我取消了。”

“为什么?”

几乎是问出口的同时,他说:“你觉得我坐三小时的飞机过来,真就只打算陪你看场电影?”

这句话出口,某个地方的火苗忽得上蹿,她问:“那你还想要干嘛?”

“我想干的事你让不让我干?”

“让啊。”秒回。

“我坐飞机的时候睡了一觉,做了一个有你的梦,”他突然转话题,重新打一根烟,“你结婚了,我是伴郎。”

“那新郎呢?”

“谁知道。”他说,“我眼睁睁看着你结婚。”

他说“我”的时候,近乎一股说“老子”的气势,她问:“然后呢?”

“我被气醒了。”

“……”

“我他妈被你活生生气醒,你还能嫁除我以外的人,还敢让我看全程。”

哦,所以刚到酒店的时候气势汹汹地发“下来”俩字,她回:“可是靳译肯,不要我的是你。”

“你是不是要把话题绕回去?”

听他这句话,在脑子里重播他上一句话,想研究两句话之间有什么话题性的差别,之后终于捕捉到“你还能嫁除我以外的人”这句话,心口轻微震一下,皱着的眉舒展开,看他。

呼吸都变烫了。

靳译肯的烟在手指间燃着,他说话的过程里,已经站在她咫尺之间,再朝她走一步,她面前的压迫感更强烈,背后是露台边缘的栏杆,栏杆外是这座海岛城市凌晨三点的夜景,细雨缥缈,烟气儿撩人。

“这场电影我没什么心思看,你这个人这几天的表现太可爱,你觉得我还能想对你做什么?”

她呼吸着。

而后他低下脑袋。

龙七的连衣帽往后脱落,长发飘扬,手往后扶住栏杆,身子被他压着,嘴唇也猝不及防地被压住,紧密相贴,他这个老手越来越擅长吃豆腐,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心一下子就麻掉,腰紧接着就被他搂怀里,和他在风里接吻,热吻,堵得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到别开脑袋,微喘气,问一句:“你对你说的话负责任吗靳译肯?”

“负。”

“那你再说一遍。”

“你朝我勾勾手我就来了,被你招惹成这样,我不跟你复合,我还能怎么办?”

他反问。

第九十四章 反V

靳译肯这句话说得昭然若揭,不能再白了。

龙七看着他,耳边有风声在响,有雨,头发丝在眼角旁飘。

两人的距离依然很近,鼻尖碰着,呼吸交错,胸口轻微起伏,与他体肤接触过无数次,但没有一次比这次的心跳更快,腰身被他的手臂圈紧的感觉活生生存在着,他这个人也在她面前实实在在地站着,她盯着他的眼睛,当下,说:“还能怎么办,那就回酒店啊。”

……

但靳译肯没跟她回酒店。

他把她带到了影城附近的烧烤排档,这个点,也只有夜市大排档还风雨无阻地开着火,他饿,没吃晚饭就飞来了,饿得不行,说她这个人现在满脑子只有睡觉,思想不正,然后就来这里点了一堆冒着热气儿撒着孜然的海鲜烧烤。

龙七坐在塑料椅子上。

桌上摆着一个插着吸管的椰子,整个人缩在连帽衫里,风吹着她帽子外的头发丝,脸上没什么情绪,吸着椰汁,他在桌子的对面玩她的手机,手肘驾着椅子扶手抬着腿,又帅又混蛋,隔壁坐着一桌附近大学城“约在网吧彻夜开黑”的学生,撞着酒瓶子说年少轻狂的话,男生堆里也有几个女孩子,脸上带着浓却略微晕开的妆,脆生生地笑着。

经营大排挡的小哥咔地端来一盘子刚烤好的,转身就去忙别桌的活儿,靳译肯不忙着吃,问一句:

“你这记录谁帮你玩的?”

她看过去,他在玩那个DoodleJump的游戏。

“我自己。”

“不可能。”

“嘿你这话说得真有意思,凭什么我就玩不出这个记录。”

“你左右平衡差,盯这玩十分钟是极限,结果不是你“自杀”就是谁一碰你game

over,我超你分分钟,你超我没可能。”

她突然想起上回的游戏记录是臧习浦留在里头的,往后坐了坐,靠上椅背:“我妈的俩儿子,小学生,超你分分钟。”

他自个儿的手机放在桌沿边上,屏幕上有两道明显的裂痕,她转移话题问:“怎么裂了?”

他看一眼。

“和邬嘉葵吵了一架。”

“她摔的?”

“嗯。”

慢悠悠地答,口气就跟提醒老板“加孜然不加辣”一样,她再问:“我走的那天早上?”

“不然呢?”

哟。

邬嘉葵对他痴恋归痴恋,小爆脾气还是挺烈的,真不是白艾庭那一类逆来顺受的,她顺便也想起后者这个被遗忘在异国的人,问一句:“白艾庭这次放假回来了吗?”

“没有。”

“她还算你在英国的女朋友?”

他玩得挺专注,“duang”的声效音不停响着,头也不抬地回:“你这么形容她,那你算什么?”

“我不知道啊,你来说说,国内的女朋友?”

靳译肯笑。

他每次笑都要人命,明明低着脑袋专注着自个儿的事,却好像留了个神在她身上,就这么一小点神就让人特别亢奋了,她用手撑着下巴:“那我就好奇,邬嘉葵在英国那段时间,白艾庭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