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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分(原版)(39)+番外

他奇怪地看了看电话,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通话人的姓名上明明确确地写着符钦若的名字。

施诗磊觉得自己完蛋了,还是在犹豫以后把电话又放到了耳边。

符钦若问,“你在‘谈生意’?”

第28章

想到他好不容易打个电话来,问的第一句是这个,施诗磊没好气道,“你管我。”可他很快想到这是符钦若第一次给自己打电话,纵然语气生硬,还是问,“干吗?拜年?新年好啊。”

“新年好。”符钦若也说。

施诗磊顿时语塞,想不到符钦若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事,也不愿意因为没有话说而挂电话,便装得很随意般问,“有没有压岁钱啊?”

符钦若静默了片刻,问,“怎么给你?”

“哈?”没想到他还当真了,施诗磊懵了一下。

“压岁钱。”符钦若重复道。

施诗磊觉得好笑极了,真是想不通他到底要怎么样,开着玩笑说,“符公子,你想见我就直说。瞧你找的什么破理由。”

听完这话,符钦若在电话那头又沉默了。施诗磊被他的沉默弄得心烦意乱的,烦躁地说,“我身上只有十块钱了,去不了你那里。你要是想见我,就自己过来,捎上晚饭。”他嘟哝道,“操,连饭都没吃呢,饿死我了。”

“你怎么会只剩下那点钱?”符钦若讶然道。

“还不是因为你!”施诗磊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这么说了,他顿了顿,很不耐烦地问,“你来不来啊?不来挂了,浪费电池,充电还耗电费呢!”

他静了静,说,“你等一下,我买车票。”

闻言施诗磊一愣,等回过神的时候,符钦若已经挂电话了。

他坐在床上怔怔出神,想到刚才符钦若说的话,还以为自己是做梦,忙又拿起电话查看了一番。刚才真的是他打来的,非但如此,他还要来这儿?施诗磊就差掐自己一下把自己掐醒了。

但他连这件事都不敢做。

就当是真的好了。

施诗磊坐了一会儿,瞥见地上那摊昨晚打翻以后就再没有理会的杂乱,还是蹲下来把已经干透的毛边纸捡起来丢掉。

他找了块抹布润润水,跪在地上擦地,弄得两只手都冷冰冰的。笔和墨盒都洗干净,放回了桌上,那瓶墨水剩不下多少了,但能用一些是一些,他盖上盖子,跟笔放在一起。

他想了想,还有那枚私印,便打开手机的灯走到堆满鞋盒的角落里翻起来。他的鞋甚至比一些女生还多,有一回他买了一双新鞋,但走了两天还是硌脚,那天他正和樊灵天在外头逛街,实在是不自在,便进了鞋店买了一双新的。

以后应该再也不能这样买了。施诗磊把鞋盒搬下来,还是不免为今后要靠什么生活心慌。这些鞋都很贵,可是,他穿上哪一双都走不到太远的地方。

果然那枚私印被磕破了一个角,正巧在留有印的那一面,施诗磊皱起眉,想到这毕竟是自己花了一个多月才刻出来的印章,不免觉得心疼。他叹了一声,把上面的墨迹往掌心里擦了擦,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因为血糖太低,还险些没站稳。

时间越长,施诗磊越是怀疑那通电话到底是不是真实的。

可他始终没有再去求证这件事。

他把速写本找出来,翻到上回设计篆刻作业的那一页,坐在床铺的角落里,借着昏黄的小夜灯重新修改上面的字。上回他的作业设计分数是全班最高的,但章子却因为心情不好,刻得很随便,又把实作分数拉了下来。尽管如此,还是很多人想问他拿那枚印。

施诗磊不记得自己最后把印章送给谁了,印象中是个女孩子。

其实女孩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就像他们口中开的玩笑一样,身娇体软易推倒,他上高中的时候就交过一两个女朋友。不过时间都不长,大概还是喜欢男性多一些。

施诗磊并不奇怪为什么许多同性恋最后还是要找异性结婚,特别像是符钦若那种出身的,这甚至是必然的结果。想起符钦若的爷爷奶奶,施诗磊莫名就叹了一声,他甚至能够想象,符爷爷在符钦若出柜的时候,指着他责骂,“你怎么能如此离经叛道?!”

像是古装连续剧的台词,他忍不住自己笑起来,还是把眼睛凑到速写本上写篆字。

符钦若到底还是来了。施诗磊一看到他的电话,就丢掉速写本从床上跳下来,赤着脚走到门边换鞋。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施诗磊套上雪地靴以后说。

“离你们学校最近的地铁站。”符钦若说,“你待屋里头吧,现在很晚了,还下了冻雨。”

施诗磊一听,连忙找雨伞,“你带伞了吗?”

“带了,我那边也在下雨。”他重复道,“别出来了,待屋里头吧,地址跟我说一下。”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到自己要出门的,施诗磊愣了一下,看看这破旧简陋的地下室,突然很不希望他知道自己住在这里。

他犹豫了半天,听到符钦若问,“在听吗?”

施诗磊怔了怔,想到现在又能去哪里?他可没有钱开房了。而且,就为了跟符钦若见一面而在酒店开房,不知道他又会怎么想他。

最后他还是不情不愿地把地址告诉了符钦若。

果不其然,当符钦若来到施诗磊住的地方,站在门外,无不吃惊地问,“你怎么住地下室?”

“没钱啊。”施诗磊猜到会是这样,撇撇嘴,语气冷淡了很多。

符钦若疑惑地看看他,走进屋里来,在关上门以后问,“为什么你张口闭口都是钱?”

“我金牛座,不服啊?”他还是没办法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话。

他奇怪道,“不是白羊?”

施诗磊愣了愣,不知他何出此言。后来他想起上一次自己喝醉了,把身份证贴到他眼前让符钦若看看清楚,没有想到,他那时真的就看清楚了。

“身份证上的是假的。”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因为没人知道他的出生日期。

符钦若半信半疑看着他,想了想,把手里的保温包拿起来,说,“先吃东西吧。”

他真的带了吃的来。施诗磊心里咯噔了一声,看看保温包,又看看他,点了点头。

饭盒里罗列了二十个饺子,大概是为了节省空间,摆放得十分整齐,大小虽然有些不一致,但造型都差不多,比超市里买的速冻饺子好看些。

施诗磊把饭盒放在那张矮桌上,拿了张塑料小板凳坐下来开始吃。

符钦若坐在他旁边,看他吃得认真,便开始观察这间黑漆漆的地下室。头顶上的日光灯管似乎已经烧了,仔细一瞧能够看到两端黑乎乎的钨丝,整间屋子就只能靠着床边那盏小夜灯照明,能够看清楚的地方并不多。

跟普通男孩子的房间不太一样,东西很多也很杂。他看到墙边那两叠高高的鞋盒时还愣了一愣,不禁又回过头来看了施诗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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