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诗磊控制不了自己的呼吸,提了口气,又呼不出来。其他的想法一时都想不起来了,只想他能够换些什么送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抱着符钦若的腰,哑声提醒着他可以了,却在符钦若抽出手指时,带着泣音哼了一声。
“符钦若……”施诗磊抚摸着他的背脊和腰,迷迷糊糊中感觉他已经在那儿了,还是凭着仅剩下来的一些意识说,“别这么进来。”
符钦若很久都没有动,让施诗磊疑惑地睁开眼。
他转过头,只见符钦若若有所思看着自己,不禁轻轻咬了下唇,委屈道,“是你自己想做的。”
符钦若摇摇头,表示他想的和施诗磊想的并不一样,说,“可以不戴吗?我不会射在里面的。”
闻言施诗磊睁大了眼睛,甚至慌张地张望,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说,“用完了?”他分明看到盒子里有,由此更加陷入了张皇,“我……”
“又不是第一次了。”符钦若说完就把头挤了进来。
“嗯……”施诗磊的腿软了,喘着气,过了一会儿才能看他。
符钦若颦蹙望了他片刻,说,“我不怕。”
不过都是简单的字眼,施诗磊的心却像落入了一个铅球,陷下去,恢复不了了。
他挺起身子,把符钦若迎进来。
也不追究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开始的,只能确定,已经开始很久了。
真的如同符钦若先前说的,他没有射在施诗磊体内。他们的精液把床单和被单都弄得脏兮兮的,身体上也黏黏的。
施诗磊趴在枕头上,两条腿都没了力气,数着地板上那一颗颗反射着天光的琉璃珠子出神。
符钦若躺在他身边,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后背。
他能感觉到他手上的温度和力度,也借着这些来感受自己背上的弧度。施诗磊很久没有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身体了,朦朦胧胧中才借着符钦若的手回忆起来,自己还有一根脊梁。
思及此,施诗磊哼了一声,扭过头瞪他,说,“你再摸就要付钱了啊。”
符钦若停下来,疑惑望着他。
他眯了眯眼睛,坐起来说,“那几壶花雕是怎么回事?你原先真的以为他会回来,跟你过这种过一天和过十年都没有区别的生活?傻不傻啊?!”
符钦若怔住。他又开始回避施诗磊的目光,慢慢坐起来,没有回答。
“我就不该喝你的酒,吃你的红薯,用你的炭火还把这儿当家。我跟你说,我其实跟他差不多。这种喝酒吟诗,作赋钤印的生活我不是不愿意过,可是你让我天天过这种生活,我可受不了。所以你别把我当他,更别想我代替他窝在这里。”施诗磊说了一通,也不知自己说的究竟有几分是真,几份是假,看符钦若低着头不吭声,还是没好气道,“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外面世界那么大、那么精彩,你这么早就养老,简直疯了。”
符钦若好像一直在想他说的话,听到这里怔了怔,才抬起头问,“所以,你不愿意跟我回家了?”
“哈?”施诗磊只是不高兴他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那种时不时不在状态的样子,猜得到原因,就更加不高兴。心知符钦若在这件事上理亏,肯定不会反驳,才借着发发脾气,完全没有想到他突然说起这个。
看他脑子转不过来的样子,符钦若进一步说明,“元宵节,我想带你回家。”
“你这人……简直太讨厌了!”施诗磊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用力推他的肩膀,从被子里钻出来,“不理你了,去洗澡。”
施诗磊找了件衣服披在身上,穿上拖鞋走了几步,回头看到符钦若还是坐在被子里,不耐烦地说,“愣着干什么?跟上啊!”
符钦若手边找不到衣服,听他催促,犹豫了片刻还是掀开被子下了床。
施诗磊登时便呆了。
从前每一次光线不是晦暗就是暗淡,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看清符钦若的身体——漂亮得让人目不转睛。
他弯腰下来拾衣服时背脊拉扯出弓一样的弧度,在一地琉璃珠的照射下,点点光斑,都不及他本身如玉生光。
符钦若把衬衫抖了抖,才转头看很久没吭声的施诗磊,他就突然走过来把他拉回了床上,噗的一声又倒回了被子里。
符钦若拧起眉头,“胳膊,压到了。”
施诗磊愣了愣,低头一看真的是自己的膝盖压到了他的手边,便放开了他。
可他始终是居高临下压在符钦若身上,问,“你真带我回去?”
符钦若平静地点了点头,“嗯。反正婚事也黄了。我的事,爷爷奶奶本来就知道。”
听罢施诗磊高兴地笑了,趴在他胸前说,“你真好。”
“没你好。”符钦若看到他听了这句就僵住的笑容,抬手抚了抚他的脸颊,说,“以后会照顾好你的。”
施诗磊缓过神来,轻巧点了一下他的鼻尖,“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
符钦若失笑,挺身要坐起来,却发现施诗磊还是一动不动坐在自己身上。他不禁递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施诗磊勾起嘴角,埋首在他耳边吹着气,说,“待会儿再洗澡吧。”
第38章
“嘣!”
“哇靠!”快递员听到店里面传来的响声,吓了一大跳,对符钦若不好意思地笑,看到他把签了名的快件盒子递回来,低下头把单子撕下来,东西给他,“那我先走了。”
符钦若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也许是因为快递单上店铺名称的缘故,符钦若打从一开始就觉得快递员脸上的笑容很微妙。古镇上这两年一直都是他在送快递,彼此都是认识的,符钦若心里吁了口气,看他骑上电动车离开,转身走回店内。
见到施诗磊坐在琴案面前,低着头不知在做什么,而琴却断了一根弦,符钦若连忙走过去问,“怎么断了?”
施诗磊挤着流血的手指,抬头望着他,疼得眼睛里泛水光。
“这……”符钦若在他腿边跪下来,叮嘱道,“别挤。”
“不挤会一直流的。”施诗磊愀着眉,看看坏掉的琴,道,“怎么办啊?琴坏了,没法练。”
符钦若无声一叹,把他流了血的食指含进嘴里吮吸了片刻,一直到他的指尖泛白,才轻轻抚了抚依稀可见伤口说,“手受伤了,就算琴是好的也没办法练。算了,先贴个创口贴吧。”
施诗磊一边等符钦若给自己贴创口贴,一边想要买点什么上门送给两位老人家当礼物。
可是,他没有钱,又能买到什么好的呢?要说心意,也不如把曲子练好了合适。商量好了要在去爷爷奶奶家以前把曲子练好的,现在琴和手指都伤了,委实不是个好兆头。
已经订好了回绍兴的车票,施诗磊问,“他们还喜欢什么啊?”
“喜欢你呗。”符钦若把他的手放下来,看施诗磊一脸精怪模样,笑了笑,说,“你别太紧张。他们要是不喜欢你,你送什么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