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牟云笙服务周到，连米饭都盛上，放到了他的面前。
“谢谢。”俞浩捧起了饭碗，拿起筷子，先吃了一口软糯的米饭，把红烧排骨夹进碗里时说，“牟云笙，年夜饭我们在家里自己做吧？”
牟云笙站在他旁边，正在给他盛汤，闻言也没吭声。
过了一会儿，他把汤放到俞浩面前，见他仍旧带着期待看着自己，便点了点头。
第十六章 番外：午餐记
“想好吃什么了没？”
纵然单钰博这么问了，牟云笙还是站在柜台前，仰望着上面的餐点图片和价格，仍然有些犹豫不决。他很少在外头吃东西，真是不知道要吃些什么好。
正踌躇着，单钰博突然笑着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他吃惊地看过去，只见单钰博笑着拿起放在柜台上的菜单，“看这个啦，打勾的是可以点的。”
“我想吃粉。”牟云笙努了一下嘴巴，问他，“你吃什么？”
“二两牛腩。”他边说边指着价目表。
牟云笙想了想，说，“我吃素汤粉好了，牛肉发。”
单钰博趴在柜台上向收银员阿姨点了他们要吃的午餐，付钱以后张望了一下，才发现牟云笙已经自己去排队等粉了。
“你烧还没退？”八月份了还在发低烧，单钰博不知道他是什么体质了。
牟云笙微微别过头，避开他摸到自己额头上的手，有些丧气地点了点头。他眯了眯眼睛，对外头抬了抬尖尖的下巴，说，“那不是汪小龙吗？”
单钰博循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见到一个穿着黄色篮球服的胖小子走进来，惊讶道，“是耶！”
对方很快也发现了他们，脚步欢快地走过来，还能看到肚子上的小肥肉颠颠的，“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呀？”
“爸妈都不在啊，没人煮饭。”单钰博解释道。
“28、29号的粉好了。是哪位的？小朋友，是你们的吗？”
牟云笙一听到店员姐姐叫，连忙把手里的小票递过去，在核实以后店员把两个分别装了热汤粉的餐盘推出来，嘱咐道，“小心烫哦。”
“哦，好，谢谢。”牟云笙抬起胳膊把自己的那份给端了下来，等到单钰博也端了粉，问，“坐哪儿啊？”
单钰博环顾了一番顾客并不算多的店，用下巴指了一个方向，“那边。”
“你能吃饱吗？”刚坐下来，单钰博看了看牟云笙那碗清淡的素汤粉，凑到他旁边说。
牟云笙摇摇头，把卫生筷取出来，咬着筷子头含糊道，“我也不是很有胃口。”
放暑假了，牟云笙的妈妈跟他的新爸爸刚刚结婚，去马尔代夫度蜜月，把牟云笙送到了爸爸那里。牟云笙的哥哥大他好几岁，上了初中，玩不到一块儿。前两天牟云笙偷偷给单钰博打电话，最后还是单钰博的妈妈出动，打电话给牟云笙的父亲，把小家伙领到家里来跟自家儿子一起玩几天。
不过，牟云笙不太争气，从爸爸家那儿来到单钰博家的那段路上，晒了点儿太阳，喝了一杯冰水以后就发烧了。于是去水上世界玩的行程也耽搁拖延下来。
单钰博舀着汤，问他，“下午准备做什么？”
他挑着米粉，想了想，回答说，“写作业吧，我作业还没写完呢。”
“还没写完？”单钰博惊讶，笑笑道，“没事，有我在就很快。”
牟云笙眨巴了两下眼睛，摇摇头，“我自己写就好。——啊，你写完啦？”
他笑得有些得意，“那必须呀！放假的第三天我就写完了好不好？”
“这样啊……”语气里不知不觉就带上了一些敬佩的调调。
话音刚落，他们的同班同学汪小龙就端着猪脚粉走过来，往单钰博的另一边桌子上一放，看看自己的粉，又看看他们的，问，“你们的粉是自己放的葱花？”
单钰博摇头，“没啊，本来就有。”
汪小龙一脸苦大仇深，“啊，我最讨厌葱花了！”
牟云笙坐在单钰博的另一边，瞥了他一眼，也不吭声，低头自顾自地吃粉了。
那边的两人后来就开始谈论游戏，都是牟云笙不知道的东西。一些游戏的名词，都是偶尔听单钰博提起，大概知道是什么罢了。
他吸了吸有些堵塞的鼻子，偶尔扭头过去看聊得兴高采烈的两个人，然后又转头回来吃东西。
牟云笙从小胃就不太好，吃东西的时候一般都不会说话，否则容易消化不良。
在他还低头默不吭声地吃粉的时候，突然听到汪小龙说，“我去给我姐打包一份。”他循声望去，就见到他从高凳上跳下来，跑去收银台了。
很快就有工作人员走过来把汪小龙和单钰博的碗给收走了，牟云笙瞪圆了眼睛，讶然问单钰博，“你们吃完啦？”
“嗯啊。”单钰博用纸巾擦了擦嘴巴，看了一眼牟云笙那半碗粉，轻声说，“不急，你慢慢吃。”
牟云笙点点头，又见汪小龙走回来，抱怨道，“45号，要等好久。”
谁知他才说完，那边的店员就喊道，“34号！”
牟云笙回头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继续慢条斯理地吃他的午餐，嘟哝了一句，“还是要很久。”
最后二两素汤粉吃不完，牟云笙把用过的纸巾放回餐盘上，从高凳上滑下来和他们两个聊天。
但主要还是他们两个在说话，他觉得插话进去很费劲，索性也不说了，只顾着听。如此这般，就容易走神，牟云笙望向外头的街道，见到街对面有一家新开的甜品店，不禁惊讶地眨了眨眼睛。
这个时候，他低头看到单钰博碰了一下他的手腕内侧，说，“走吧。我们先走了。”
“诶？”牟云笙看看还在往出餐处张望的汪小龙。
单钰博又碰了一下他的手腕，明明一点也没有着力，也没有牵扯，牟云笙还是被一个不存在的力量往单钰博身边一带，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走到了他的手边。
“诶，汪小龙，我们先走了哦。”单钰博对同学说。
汪小龙怔了怔，看看他们两个，讷讷点头，“哦，好的。”
“你吃饱了没啊？”单钰博把餐厅的门推出去时，回头对牟云笙说，“我还有十块钱，可以去吃糖水。”
第十七章 番外 - 舍不得
牟云笙再一次见到林珏，是在东直门的地铁站里。他买了一张票，进了站，在2号线的站台上见到他。
彼时林珏正坐在一个立着的万向轮行李箱上，低着头的模样有些恹恹，让牟云笙一时想起了自己家里的那位。
可是，牟云笙走近他，看到他转过头来，刻薄的话还是脱口而出：“林教授，您那点儿小农阶级局限性什么时候能改一改？怎么和小老百姓一样坐机场快轨，让闫稑说一声，学校派车去接您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