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时朝高少爷使了个眼色,两人朝黑衣人一拥而上,黑衣人与陈十七还算能切磋较量,但是无奈遇到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高少爷,论身法没身法,论套路没套路,可论内力他又属绝对上乘,轻轻一抬手就能将人震出好远,简直不可理喻,难以琢磨!这两人一同袭来,黑衣人很快就难以招架,不出十招便被陈十七五花大绑扔进麻袋,抗在肩上运出了家门。
黑衣人在麻袋里一路颠簸,半小时后他才被人从麻袋里抓了出来,抓他出来的是个五大三粗的中年女子,见到是他,眼睛瞪如铜铃,啪啪两个耳光就打了上去。陈十七在旁劝道:“好了蓝婶,放他下来说话吧。”
蓝婶这才将黑衣人放下,她双手叉腰站在不远处,陈十七,廖晓白与那高少爷在黑衣人面前一字排开。廖晓白在吃一盘花生米,咋吧着嘴说:“你说说你叫什么?”
黑衣人扭头不理,廖晓白一拍手,道:“还真是艳阳天教出来的徒弟。”
陈十七打了个手势,让他暂且别说了,廖晓白耸耸肩,听陈十七道:“你绰号白鸦,干的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活,对不对?”
黑衣人冷哼一声,道:“打听的倒清楚。”
陈十七道:“打听的不算清楚,连你属哪门哪派,同伙有谁都没打听到,只是这一年来你在外面干了不少活,非常活跃,才給别人留下了点印象。”
高少爷此时大手一挥,道:“不说这个了,我问你,刘斩风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你收他的钱做他的买卖,他不给钱了,你能干?”
白鸦道:“你打听他干什么?”
高少爷拍着胸脯道:“这姓刘的不是东西,我来除暴安良来了。”
廖晓白取笑他:“那你干脆杀光隆城所有人算了。”
高少爷想了想说:“不行,艳阳天师傅不能杀,他是好人。”
陈十七一拍桌子:“行了,你们两个要抬杠去外面,我这里要问正经事。”
蓝婶和他一个鼻孔出气,撵着廖晓白和高少爷走,屋里只剩下白鸦和陈十七,白鸦抬眼看看,陈十七便道:“你别想出去了,有高少爷在,十个你都逃不过。”
白鸦不悦,抿着嘴唇不说话了。陈十七喝口热茶,道:“我也不纠结你是不是周白清了,我就问你一句你同伙里是不是有个女的,最会用药,笑起来和狐狸似的;还有个男的,腿脚不好,爱穿一身白西装;再有个男的,年纪嘛,得快四十了,说话时总是笑笑的,凶起来也很可怕,十足笑面虎。”
陈十七一通说完,白鸦道:“不知道。”
陈十七道:“好,不知道就不知道。那我再和你说说周白清,六年前一伙江湖悍匪在泰国被捕,要押运去某城送审,江湖传言悍匪余党蠢蠢欲动,极有可能在押运途中发难,周白清既没有亲眷死于悍匪手下,也没因为悍匪造成任何钱财损失,可他听说押运一事后当下就主动请命,召集能人义士护送押运,我和周白清就是因为这件事结识。我和他虽不是拜把兄弟,也算得上生死之交,去年一场擂台赛,牵连出不少命案,周白清在擂台比赛后被人掳走,一年多来音讯全无。”
白鸦道:“那个艳阳天说周白清心口有疤,我心口没疤。”
陈十七道:“容貌能改变,疤痕能去处,你是不是周白清,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白鸦斩钉截铁:“我不是。”
陈十七拂袖起身,道:“你和艳阳天同时不见,你班同伙肯定要来找你们,倘若他们不来,那我们请的医生很快就要到了。”
白鸦挣了下将他双手捆在床头的绳索,陈十七叫来蓝婶,两人看守了他大约六个小时,廖晓白和高少爷来和他们换班。他的吃喝拉撒他们全都照顾着,可白鸦滴水不进,粒米不食,陈十七他们这么接连换了四回班,白鸦无意从廖晓白和陈十七对话间听到他们提起一个姓傅的医生正在給艳阳天看病。这名字听到不过一天,白鸦就见到了傅医生本人,傅医生不苟言笑,眉眼却有些熟悉,白鸦盯着她看了会儿,傅医生便道:“你看什么?找傅珍珠呢?”
白鸦一愣,傅医生給他把脉,冷笑道:“被我说中了?”
白鸦道:“不认识什么傅珍珠。”
傅医生甩开他手腕,转而去摸他脖子和后颈三处穴道。陈十七在旁看着,低声询问:“怎么样?”
傅医生道:“能蹦能跳,绝食几天也死不了。”
陈十七道:“那……其他呢……”
白鸦咬牙挣扎,傅医生按住他肩膀道:“艳阳天说你之前没天給他吃一种药丸,我问你,那药丸哪里来的?”
白鸦道:“不知道。”
傅医生道:“哦,不知道也没事,世上只有一个人会造这么歹毒的药丸,这种药丸每天吃一颗,半个月下来就能吃成活死人。傅珍珠这一生没什么大的人生目标,就指望哪天能把艳阳天弄成一个活死人,她抱着他过完下半辈子她就高兴疯了。”
白鸦道:“与我无关。”
傅医生道:“当然和你没关系,艳阳天的事只和我有关,要不是他,就没有现在的我,别人要他把变成活死人,也要问问我同不同意。”
傅医生起身看着白鸦,道:“你身体好得不得了,至于脑子清不清楚我说了你肯定也不信,我给你喝药你也会说那是迷魂药,所以啊,你的事我不管,谁爱管谁管。”
她扔下这句话就走了,陈十七哭笑不得,比出个拇指道:“好一个傅医生,酷得没边。”
白鸦暗暗咬牙,傅医生走后没多久陈十七也出去了,换了蓝婶进来看着他。白鸦偷偷打量四周,这屋子是间阁楼,正是他来抓艳阳天时的那间房间,室内唯有扇小窗通往外面。蓝婶就堵在那小窗前,凶巴巴地瞪着他。白鸦思索片刻,主动与蓝婶攀谈,问她:“那个艳阳天怎么样了?”
蓝婶二话不说,上前甩了他两个耳光。白鸦道:“你打我你就解气了?”
蓝婶道:“不解气,你师父教你养你十几年,你莽莽撞撞挑断他手筋脚筋废他所有武功,害他成了个废人,你说,换成你,怎么才解气?”
白鸦问道:“你和艳阳天什么关系?”
蓝婶道:“给他做饭的。”
白鸦嗤笑:“哦,佣人厨子。”
蓝婶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别想动什么歪脑筋。”
白鸦正要回嘴,只听楼道上传来几声沉重的脚步声,蓝婶与他俱往楼梯口看去,看到是艳阳天扶着墙慢慢腾腾走上来,蓝婶赶紧去扶他。白鸦头一歪要去咬手腕上的绳索,蓝婶眼疾手快,快步过来一巴掌打歪了他的脸,脱下自己脚上袜子就塞进了白鸦嘴里。白鸦气得脸色铁青,还是艳阳天过来替他取下了袜子。他挥挥手,对蓝婶道:“你先下去吧,我和他说点事。”
蓝婶不肯,艳阳天不骂她,就看着她,他病容犹在,周身气场却狠得厉害,眼神愈渐凶戾,蓝婶拗不过他,低下头,终是唉声叹气地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