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简婕她们的话来说,芮神简直是总攻啊!”沈明明笑话道。
“切!不就是会两招嘛!”黄重阳冷哼道,“待本座上了少室山——”
庄亚宁噗嗤笑道,“道长,你这信仰也太不坚定了吧?怎么着也得上武当啊!”
“你哪边的?”他长腿往庄亚宁椅腿上踹了一脚。
芮忱倒是置身事外,任凭他们开自己的玩笑,余光发现齐骧没有动筷,问,“不吃吗?”他顿了一顿,“是不是要辣椒酱?我去问老板要。”
“不用。”齐骧拉住他,又马上松开手,“我不饿。”
芮忱说,“你还是多吃点吧。最近瘦了好多。”
齐骧惊讶地看着他,拿起筷子,点了点头。
旁人都是喧闹的,而他们两人说话时,却显得特别安静。
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呢?芮忱不明白,仅仅是性取向和大家不一样,就应该这样受到排挤和歧视?可芮忱却隐约觉得不是这样的。其他人不会被这样对待,别的不说,何瑞就还是依旧很受欢迎。
每次芮忱在学校里遇到何瑞,见到他和自己的朋友们总是有说有笑,都会觉得对齐骧不公平。毕竟齐骧和他在一起以后,就再也没有朋友了。
“诶诶诶,来!分任务了啊!”凌同斌和赵铨一人手里拿着四瓶啤酒过来,往桌上四个一人分了两瓶,“喝不完不许走!”
“喂……”芮忱眼看赵铨把酒放下来,“还有这个节目啊?”
“怎么没有?”赵铨理直气壮,又朝黄重阳说,“道长,还不来跟芮神吹瓶?你这辈子除了上回芮忱病挂了,恐怕只有这次机会能赢他了!”
黄重阳过来就是一脚,转而对芮忱挑衅地笑道,“吹不吹啊?”
芮忱完全莫名其妙,看他都把瓶盖用牙齿撬开了,顿时哭笑不得。
“芮神!秒了道长!”
“道长!我们凡人的尊严靠你了啊!”
芮忱还没决定要不要喝,就被其他人煽风点火了。他看黄重阳都端着酒站在面前了,要是不喝也是不给面子,便无可奈何拿起一瓶啤酒,瓶口靠在桌边,手掌用力一拍,把瓶盖给敲了下来。
这动作麻利得又让其他人起哄得厉害。
“你能不能喝啊?”齐骧在身后小声问。
芮忱偏头低声说,“没事。”说着清了清喉咙,站起来,先说道,“就这一瓶啊。”
黄重阳看了齐骧一眼,转而对芮忱说,“好!”
有一段时间没有喝酒了,芮忱握着还能把手冰冻的瓶身,在全部人的起哄和掌声中,仰头喝起来。冰凉的气泡和液体顺着食道落进胃里,不断翻滚而上呛进鼻腔里,他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而声音越来越逼近喧嚣。
黄重阳也是仰头咕噜咕噜让酒往肚子里面灌,连停顿都没有。
越是到后来,叫声越是起劲。
中间大家不知为何都安静下来,一个个屏息以待是不是会有人先断气停下来,可是却没有,结果叫得更是大声。
黄重阳先一步把酒瓶放下来,得意看着还在喝的芮忱。
瓶子空了,芮忱把酒瓶放回桌上,胃里顶上来的气让他不禁打了个嗝。看看黄重阳,没办法地笑着摇头,拱手道,“甘拜下风。”
黄重阳还没说话就连打了两个酒嗝,斜眼瞄着桌上的空瓶,又打量着芮忱,“你是真能喝啊,真看不出来!”
“一瓶还打不趴我。”芮忱白了他一眼,完全像没事人一样坐了下来。
“芮神是真没事诶!”旁边的人看他面不改色,吃惊得不得了,“酒量是多少啊?有底吗?”
黄重阳倒是一喝酒就上头,挥挥手,又拿过桌上一瓶酒,往桌边敲开,对齐骧抬了抬下巴,“齐骧,喝不喝?”
闻言齐骧愣住,看黄重阳的瓶口已经对着自己了,问,“我也要喝吗?”
“他喝不了,还是别了吧。”芮忱忙说。
“我能喝。”齐骧却不接受这说法。
芮忱怔了一怔,意外地看向他。
齐骧迟疑了一下,还是拿过庄亚宁递过来的开瓶器,把瓶盖撬开,问,“也是对吹?”
黄重阳看看他,突然笑道,“你饶了我。我才吹完一瓶。”
“意思意思就行了,随意就好。”庄亚宁把两个空杯子递给黄重阳。
“就一杯。”黄重阳给两个杯子都倒满了酒,自己端起一个,抬头看到齐骧,似乎一时间要说的话都忘了。他注视了齐骧几秒钟,最后化作一声叹息,碰了一下桌上的酒杯,“我先干了!”
芮忱看他转眼间杯空,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齐骧也把酒杯拿起来,仰头把酒往嘴巴里面倒。
“以前说错了话,对不住。”黄重阳看他喝完酒,淡淡笑了一笑,“你别放心上。”
齐骧看了看手里的空酒杯,嘴角也凝成了一抹难以言喻的笑。
旁人多数是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矛盾,被弄得云里雾里。赵铨一下子打破了安静,把玻璃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一边倒酒一边说,“好像湘湘一次都没跟我们喝过吧?今天第一次?我身为班长,试试麾下大将的酒量!”
第48章
由赵铨起头,其他男生都接二连三过来和齐骧喝酒。芮忱在一旁,也被连累,跟着喝了好几瓶。
晚自习时间开始之后,秦屿带着还要回学校自习的一群人率先离开了。芮忱放心不下齐骧,加上又被凌同斌他们架着,完全走不开。
喝到最后,每个人少说也是六七瓶,还有喝更多的,走起路来东倒西歪了。
芮忱喝了半打,完全没事。在大家把剩下的酒扫光的时候,他先和滴酒未沾的庄亚宁去结了账。他回头忧心忡忡地看着已经趴在桌上昏昏欲睡的齐骧,皱起了眉头。
“待会儿你送他回去吧。”庄亚宁也发现齐骧被灌醉了,对芮忱说。
芮忱点了点头,看到黄重阳喝高了,这时还大声嚷嚷着让凌同斌继续喝,又说庄亚宁不给面子,死活不肯喝。他和庄亚宁无奈地相视一笑,都摇了摇头。
就这样,还算清醒的把已经不省人事的拖走,一行人吵吵嚷嚷、拖拖拉拉离开了饭店。芮忱留在最后面,看到服务员一桌一桌收拾着碗筷和酒瓶,快要擦到自己这桌时,他对齐骧说,“还能走吗?”
齐骧半天才缓缓抬起头,满脸通红望着芮忱,深黑的眸子里浸满了水,像是染的墨未干似的。他凝望着芮忱,半晌忽然笑道,“你没喝啊?”
“喝了啊。”他看服务员想要走过来,又绕开了,便说,“不是还跟你喝了一瓶吗?”
“这样?”齐骧迷迷糊糊的,他打了个嗝,慢慢站起来,险些又趔趄跌倒,“我忘记了。”
芮忱起身说,“你还能走吗?不然我背你回去吧。”
齐骧歪着脑袋看他,眼角挂着迷离的笑,靠在他肩上说,“你背背看,我又轻了。”
他本来就瘦,这几个月更消弱了。芮忱扶着他的手臂,关心道,“最近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