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昼夜狂欢(16)

“我在去机场的时候看到的消息, Adam发短信给我,接着我就接到了警察的电话,要我去配合调查什么的。我和Adam还有大野在警局碰的头,我们三个还讨论了好久,这个顾知了是谁,什么来头,薛寒有没有提起过他,还打电话问了好多人,谁都没听说过这个人。但是杀人这件事……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的吧,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是凶手,可能他恨他吧,至于恨他什么,这得问当事人啊。有件事挺玄的,抓到顾知了那天,我妈打电话给我,我们家的一只贵宾过世了。那只贵宾有次走丢过,丢了好几天,是薛寒帮忙找回来的,台风天,雨不停下,薛寒抱着大妹,就是那只贵宾,他抱着它来按我家门铃,用外套兜住它,大妹特别乖,平时特别闹腾的小狗,缩在薛寒怀里,乖的不得了。薛寒说,大妹给你找回来了。他摸摸大妹,笑得特别开心。”

“那天晚上,我从朋友那里知道Adam他们在聚会,Adam生日,我当时在外地,赶回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到他们仓库时是四点五十分,天还没亮。我敲门,没人理,门没锁,我进去了。我知道薛寒也在那里,我朋友告诉我的。我出门的时候从家里拿了一把削菠萝的刀。我在厕所找到了薛寒。他真的在,我喊了他一声。”

“薛寒!薛寒!贞贞追在他后面一直喊,贞贞的内衣不是第一次被他偷了,手里拿着个鸡毛掸子大吼大叫,他头上顶着贞贞的胸`罩,特别大,白色的,骑着自行车,骑得歪歪扭扭的,他还唱歌,自己编的歌,唱的是,吹ball吹ball,贞贞有对大ball ball!吹ball吹ball……我记得好清楚,贞贞趿着拖鞋追了半路,拖鞋飞了,她也跑不动了,他唱得更大声,撒了手,放开了车龙头,双手张开了,就这样,在风里面张开着,欢呼啊,叫啊,挥那个胸`罩啊,贞贞气得半死,‘薛寒你个臭不要脸的,薛寒你个有爹生没妈教的’,就不停骂……嗯……她一直骂,一直不停地骂……”

“……我之前说过吧,他是我的很特别的一段经历。

“如果他没死,可能就不会有现在的1985了,他唱歌,我伴奏,公园里,地下通道里,哪里都行吧。和平公园的那棵梧桐树,他应该会很喜欢在那里唱歌。他最喜欢的地方之一。但是他……没有活着,薛寒消失了,世界上再找不到第二个薛寒了,我重组了乐队,我们没有唱过一首他写的歌。薛寒不在了。

“一个人出生,慢慢长大,这样的过程里,多数情况下,他都能感受到亲情,父亲的爱也好,母亲的爱也好,其他亲戚的爱也好,然后他交到了朋友,懂得友情是什么,至于爱情……它没那么日常,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培养,就能撞见的。爱情是一种奇迹,你需要运气,非常多的运气去遇到它。它不会让你很快乐,反而会让你惶恐,你会害怕,害怕自己是不是再也遇不见这样的事情了,但是仔细想一想,还是很开心的,是会让你觉得自己很幸运的事。

“我和薛寒根本不适合,像两个不能咬合在一起的齿轮,性格不合,价值观人生观都有冲突,关于音乐的理念也大相径庭。但是两个人很适合又怎么样呢?适合不一定代表爱,爱也不一定会带来适合。我还是把我自己看成一个很幸运的人的。

“你问我那天想问的那个问题吗?

“我不太记得了,也不重要了吧。我只记得他的样子像是睡着,我不想打扰他。我没有喊他起来。”

尾声

“薛寒!!”

薛寒回过头,一只脚踩着踏板,另一只脚踩在地上。他垂下了手,把那只胸`罩扔进了车筐里。阳光洒在街上,他张望着。

“薛寒。”

薛寒看到一个男人,黑暗中,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觉腹上一痛,男人又喊了他一声,他腹上又是一痛。薛寒脚软地摔在了地上,他捂住肚子看着那个男人,渐渐地,他的视线模糊了,渐渐地,连黑夜和白天都分不清了。

恍惚间,他看到了一条铺满阳光的小街,蝉在聒噪,周遭有淡淡的花香,他骑在一辆自行车上,面前是白得刺眼的远方。有人在他身后呼唤他。

薛寒回过头,凝视着那条街的尽头,迷惑又出神地搜寻着。

——完——

后记:

早前说过,有次晚上做梦梦到了《昼夜狂欢》里的一些画面,就想写下来,但是拖到现在真的开始写的时候已经完全想不起来那些画面是什么了,但是尾声里薛寒凝视尽头(可以看做是凝视镜头)的画面是很早很早之前就想到的。《是非》做了一次很大的修订,里面提及的《昼夜狂欢》的部分和一开始写的已经很不一样了,但是新修订的版本里的《昼夜狂欢》和这个《昼夜狂欢》也还是有点出入的,毕竟一个是故事,一个是电影。哈!

这个故事不长,不太快乐,希望你们喜欢吧:)

可能这周会把新修订的《是非》贴过来,老黄瓜刷绿漆……因为真的改了很多,还是希望大家买书前能稍微看一看>_<要是不喜欢新版的话正好可以省钱啦!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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