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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春风(28)+番外

陈青桐给薛蛮削苹果的时候问起他要不要找个经纪人帮忙经营演艺事业,薛蛮说:“你要毛遂自荐?”

“我?诊所都忙不过来,我怎么有空管你。”

“开车十个小时开回来我看你挺有空的。”

“随你怎么说,反正你现在想逃也逃不掉。”

“你不去情趣用品店买副手铐吗?”

“你喜欢手铐?”

“和领带比起来的话,比较喜欢手铐。”薛蛮咬了口陈青桐切好,递上来的苹果,他慢慢,细细地嚼着。

“我是认真的。”陈青桐放下水果刀,在湿毛巾上擦了下手。

“你喜欢演戏吗?”他用手指替薛蛮擦了下嘴角,薛蛮说:“还好。”

“还怕镜头?”

“怕,我怕很多事情,我小时候连活着很很怕,不过你看我现在不是还活着吗,怕不代表不能做。”

陈青桐笑了,他摸薛蛮的头发,“能透露一下吗,找你演什么角色?”

“一个手断了,腿也断了的寿司师傅。”薛蛮指着自己的伤腿伤手说道。陈青桐摸到他的手,仔细端详他的手指,他手指又长又白,手掌薄薄的,手心很冷。

“是挺适合做寿司的。”

“我会啊,你要吃吗?下次做给你吃。”薛蛮说。

陈青桐从来不知道薛蛮会做寿司,就像他不知道他人缘其实不差,好多人都喜欢他,夸他这里好那里好。他哪有这么好,除了张脸还算讨人喜欢,陈青桐真找不出他有什么优点,他太瘦,抱起来也不舒服,摸上去没有手感,性/爱的技巧倒不差,就是总让人感觉他没有很专心。对了,不专心,陈青桐想到薛蛮最大的缺点了:他不专心,做什么都没精打采,无所谓,兴致来了就敷衍地笑,不想理会时连应付都懒得应付。

他这样的性格倒是适合当明星,适合被人追捧,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薛蛮腿上和手上的石膏拿掉时,乔之远来看他了,他戴着墨镜和口罩,鸭舌帽压得很低,他穿得有些少,走到病房里就打了个喷嚏。病房里只有薛蛮一个病人,陈青桐看到乔之远进来,起先还以为他是来探望别床的病人,还好心问他:“请问你是来找……”

“你们好啊。”乔之远脱了帽子和口罩,薛蛮看到他就笑了,指着空出来的椅子说:“坐啊。”

陈青桐一愣,但也很快招呼起了乔之远,给他倒了杯热水,问他怎么有空来了。

“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乔之远坐得拘谨,自顾自接着说,“也挺好的,以前没空陪家人,现在多陪陪他们。”

“那好啊,有家人陪总比没人家人陪好。”

“听说范导找你了。”

“嗯,不过你别担心,说好了不删你的戏。”

乔之远低头笑,“没事,删了也没关系,你别误会,听说你住院了,我就来看看,没别的什么意思。”

陈青桐在给他们切橙,低着头一声不吭的。

薛蛮倒弄不明白了,“还能有什么意思?你说什么呢。”

乔之远忙摆手,“不说这个了,对了你受伤,那电影的进度会不会赶不上?”

“好像是说没问题,反正他们拍戏本来就慢,磨磨蹭蹭的。”薛蛮说道。

“你现在有经纪人吗?要不我把笑笑介绍给你?有个经纪人到底方便点。”乔之远的话不知是说给陈青桐听还是说给薛蛮听的,他接着道:“我打算退出了,之前也还有点积蓄,买了间门面房,想开个餐馆或者咖啡店。”

“那好啊,以后开张我一定去光顾,到时候你们请人吗?我去你那里打工好了。”薛蛮说得嘴干了,舔了下嘴唇,陈青桐看到,拿水杯凑上去让他喝水。

乔之远瞥了他们一眼,说:“等到那时候你都成大明星了,我可请不起。”

薛蛮哈哈笑,陈青桐许久没听到他这样的笑声,也跟着笑了下。他把装有橙子的玻璃碟子递给乔之远,“吃啊,很甜。”

“不了,我要走了,今天有人去店里弄装修的事。”乔之远起身把自己重新武装起来,薛蛮见了直叹可惜,“要是石膏没拆,还能混个你的签名,下次有机会……”

陈青桐往他嘴里塞橙,“怎么说话?”

薛蛮拍开他的手,乔之远也说:“可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陈青桐说是要送送乔之远,和他一起走出了病房。他向乔之远打听他说的那过叫笑笑的经纪人。

“你说笑笑啊,我第一个经纪人,比较有经验,就是没和我一个公司。”

“女的?”

乔之远上下打量陈青桐一番,无奈地笑了。陈青桐清了下嗓子,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他把乔之远送到了楼下,要到了笑笑的联系方式,两人道别时,乔之远还对他说:“你加油吧。”

当天晚上,陈青桐就把笑笑约出来吃了顿饭,乔之远之前已经和笑笑通过气,笑笑他们公司本来就有意培养新生代男演员,薛蛮虽说不是科班出生,履历拿出来倒也可圈可点,当过模特,走过外国的T台,给名牌奢侈品拍过画报,参演的第一部电影就投到了陈尔门下,第二部电影又接了乔之远的班,笑笑所在的风华演艺对薛蛮很是青睐,陈青桐也向他把爸打听了风华演艺的背景,公司不大,实力说不上雄厚,好的地方在于没有太多人抢资源,薛蛮要是签了就成了他们公司唯一的二十代的男演员。隔天陈青桐就拿了合约去给薛蛮看,薛蛮说不想签约,他怕束缚,陈青桐就劝他,说有经纪人,有经济公司发展前景更好。

“我看别的工作也不适合你,倒不如这两年吃吃青春饭,赚点钱防老。”

“不需要每天打卡上班吧?”

“当然不需要。”

“你怎么那么积极?”

“你总不能打一辈子工,你有这样的机会不去好好抓住,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

薛蛮看他岔开话题,也没再追问,就说道:“知道了,我想想。”

陈青桐又说:“我真的换了套公寓。”

“阳台门能用钥匙锁的那种?”薛蛮没正经地说。

“我告诉你吧。”陈青桐坐在薛蛮床边,他看到被子上的一根线头,伸出手摸到了这根突兀地冒在外面的细线。

“我从十七岁开始喜欢你,我二十七岁还是会喜欢你,三十七四十七……在这件事上我就是一根筋,没长进,不会变,”陈青桐卷起那根细线,他的手指被勒红了他也面不改色,“我每天绑着你在家里,你钻空子逃走,逃一次两次三次,多少次都没关系,或者你和别的人上床,谈恋爱,喜欢别的人,说什么永远都不会喜欢我,我现在想想这些事我都可以处理,你随便乱玩,我接受,你逃我就抓你回来,我下了班之后有很多时间,我这一辈子还那么长,我和你耗,不用你愿不愿意。”

薛蛮听得目瞪口呆,他说陈青桐真是有神经病:“你怎么知道你都不会变,你说你会喜欢这么久就会喜欢这么久?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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